第二日,午时。
安似锦被这几日习惯了的头疼给疼的再也睡不着了。
但奇怪的是,床铺被褥都是新换上的,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净的闻不到一丝的酒味。
脸上干干净净的,也没有宿醉的泪痕混着沉积一夜的妆泥。
自将军出征之后,她向环儿翠儿和繁花似锦的所有人都奉行着一个准则,那就是令行禁止。
没有她的命令,谁都不能擅作主张。
即使是醉酒,除了石至再也没人敢随意近身。
她一手揉了揉左边不停跳动的太阳穴,仔细回想了昨日,那个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不是阿至。
是,浮宸!
天哪,昨晚自己居然在他面前这样的出丑?!
这三年保持的美好的形象,无论是在职场上的叱咤风云还是在为人妻上的予所予求,竟然一朝被这个醉酒的模样给毁之一旦了吗?!
她急急下床,由于用力过猛,导致眼前一黑,差点栽倒过去。
听到屋内有响动的翠儿,先一步拉开了房门,看见小姐这三年来第一次在她们面前流露出来的宿醉的模样,心下十分难受。
这三年,小姐完全把自己当成男人来用,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但其实在每一个月下寂静无声时,她都能听见,小姐那一声声轻轻的叹息里夹杂了多少的无奈与寂寞。
虽然心里觉得难受,可是翠儿还是保持着进门后面无表情的样子,将手中的醒酒汤和清粥放在桌上之后,便小声的退了下去。
安四锦满意的看着翠儿的神态。
自那日婚礼之后,她便总是想着,若是环儿翠儿一味的只是像个容易一惊一乍的侍女,对她们来说是好还是坏呢?
但是,现如今,她一点儿也不曾后悔这样训练她们,因为最后的依靠都已经不在了,这意味着,整个将军府的人都有可能随时被人要了性命。
她知道,翠儿和环儿其实一直在屋外没有走。
“都进来吧,我有话问你们。”
两人知道小姐想问什么,还没等她问出口,她们一人将她拉到妆案前,一人拿出一面又新又大的铜镜放在她脸前。
翠儿拿起梳子,给她束起了头发。
环儿则是一本正经的将她的脸摆正在镜子面前,对她说道,“小姐,莫要觉得我们在擅作主张替您打理你自己,实在是昨夜姑爷来送您回来的时候,一连说了十几句脏,更是叮嘱我们,今日让您好好看看您自己的模样。”
安四锦对着铜镜里的自己,一脸的惊恐,面色苍白不说,因为一连喝了好几天的酒脸也有些水肿的可怕,眼部因为一连哭了好几个晚上,都快变成了金鱼眼,嘴唇干裂起皮,这还是她吗?!
“我...我昨日就是这幅模样被浮宸送回来的?!”
翠儿小心的将最后一缕头发束好后,对着自家小姐狠狠的摇了摇头,“小姐,这可是您洗干净了之后的模样,您昨夜脸上脏兮兮的一团,身上也都是一股酒味,最糟的莫过于,您昨夜还吐过,嘴巴里的酸腐味道,我们老远就闻到了。”
安四锦拧紧了眉头,小心的哈了一口气,那股酸腐的味道,令她羞愧的想立即去世。
她深深叹了口气,“的确,我不该再这样颓废下去了,派人去查了吗,爹的尸体何时送回来?!”
环儿从腰腹间取出一张信笺来,递到安四锦的面前,“小姐,这几日您一直喝酒,我们也没机会将这封信递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