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江理停住,扯住铁链往怀里拉,敌营将军见势要去拉回铁链,江理用力,敌营将军也用力,也不知江理哪里来的力气,扯得铁链不断从敌营将军手中滑出,敌营将军见势不妙,于是提枪来刺,江理丝毫未退,敌营将军长枪扎进江理左胸,鲜血涌出。
“将军!不就是想要本王性命吗?给你就是了!”
江理双手擒住长枪,身子向前,长枪又扎进左胸几分,敌营将军却是一惊,眼看着江理拉着长枪往自己身子里扎,再有一点,江理整个身子都要被穿透了,敌营将军想要收枪,却是,长枪的大部已经在江理手中,江理一用力,长枪越扎越深。
江理铆足了最后一点气力一扎,长枪扎穿江理整个胸膛,顿时口中鲜血与胸前鲜血同时涌出,敌营将军也慌了神险些跌下马来,只得弃了长枪与铁链。
……
北疆城中,宋权老将军披盔戴甲正欲出城,赵非与张孙泽同在城楼之上,赵非拱手:
“老将军!敌军来势汹汹,先以小王爷为质来羞辱我朝,如今又欺我朝中无人大军来犯,大有不破北疆势不还朝之意啊!”
宋权面露忧伤之色,赵非看着远处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不息,心中也是思绪万千。
“老将军,敌多我寡,小王爷与两位将军深入敌军之中,如今也不知是生是死……北疆城中还有数万百姓,如今之计唯有……”
宋权摆手,
“赵大人之意我也明白,只是这北疆城池是我朝在北境之地最后一处城池,若是今日一退走,恐再也无回北疆之日了!”
“那老将军准备做何打算?”
宋权眺望北方,
“赵大人,我领一队人马出城去助小王爷与二位将军,赵大人留在城中坚守不出,城中粮草还可供几日之用,我也命人回朝请求人马与粮草支援,赵大人只管在城中等候援军便可!”
宋权下楼,张孙泽跟上,
“老将军!”
“阿泽小兄弟你与赵大人留守城中!”
“不!我愿与老将军同往!”
“阿泽……”
“老将军让我去吧!”
张孙泽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身上也是一股子倔强气,王府里出来的人大多都是这脾气,老将军无法。
“阿泽小兄弟战场上风云莫测,你可要自己小心了!”
“嗯!”
张孙泽与宋权离了北疆往敌营而去,夕阳西下,染红了天边与北疆之地,北疆漫天黄沙,无甚遮挡,只有行军人马裹在其中,也被夕阳染红了铠甲,稍远处的钗头山上,还能时不时的听见几声鸟鸣,鸟声夹杂在风声里飘荡在北疆上空!
……
“大哥!”
张孙泽远远的望见血泊之中的江理,驱马向前,可是却怎么也冲不进敌军阵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理身上不断滴落鲜血,江理发丝散乱,衣衫残破在寒风中摇摇欲坠。
宋权拼死杀入阵中,扶住江理,
“小王爷!”
江理眉眼弯弯看着宋权,
“老将军!你来了!”
“小王爷……先回北疆城中疗伤!”
江理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无事,老将军借宝剑一用!”
江理说着颤颤巍巍取下宋权腰上宝剑,挥剑砍断胸前长枪与肩上铁链,
“老将军给我一匹马……”
“小王爷……”
宋权无法只能命士兵牵过一匹马,江理站在马前正欲上马,忽然只觉得身子有人撑住了,去看时是张孙泽弯腰在马前。
“阿泽……”
“大哥你上马了吗?我要站不住了!”
“小废物!”
江理撑着张孙泽翻身上马,张孙泽揉了揉眼睛这才直起身子。
“大哥!你有没有事啊?”
江理浅浅一笑,
“没事!”
宋权与张孙泽重回马上,江理驱马向前,与敌营将军遥相对望。
“将军你的鼓曲本王也听完了……”
“小王爷不急,还没完呢!”
敌营将军又拿起手鼓,江理也取出白玉箫,
“将军!且慢!总是听将军的,本王过意不去,不如,将军听听本王的!”
江理说着便将白玉箫对着嘴边吹了起来,江理吹的曲子欢欢快快,悠悠扬扬飘荡在北疆上空,北疆的天空红霞满天,北疆的沙场之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也不知是晚霞染红了北疆,还是鲜血映红了天空,这北疆之上,无尽的难以诉说之感弥漫开来……
“嘭!”
江理身子一颤,敌营将军又开始敲手鼓,江理也不理睬继续吹着曲子,敌营将军手鼓越敲越急,江理眉头深锁不得不停了曲子。
“大哥!”
江理摇头,
“将军是不喜欢本王的曲子吗?那本王换一首曲子?”
“小王爷倒是很喜欢歌舞声乐啊?”
敌营将军停下手鼓,
“据我所知,你娘亲江环可是极不喜欢这些的啊?怎么小王爷却喜欢?”
“本王早就说过,本王与本王阿娘是极不相像的,将军就是不信!”
“我是有所耳闻,江环当年在宫中可是被乐器歌喉而死……怎么小王爷还喜欢这些声乐歌舞?”
“将军,道听途说不可信,本王阿娘是在宫中遇刺……”
江理停了片刻,
“小王爷见过你娘亲尸身吗?这么肯定?”
“将军怎么肯定?”
“我也是听说……”
“听谁说?”
“小王爷与自己阿娘不是很亲啊?怎么自己阿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理握紧了白玉箫,玉冰凉,江理手心也凉了下来。
“休得胡言!”
宋权提枪来与敌营将军交战,两位老将军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交战数合胜负难分。
“大哥?大哥!”
张孙泽连叫了两声,江理才回过神来,
“阿泽,你先回城中!”
“不!我要留下来保护大哥!”
……
“报!”
北疆城中一人快马加鞭赶至,
“报!老将军!敌军兵临城下,城中危急!”
宋权与敌营将军激战正酣,分身乏术,何仁勒马回转:
“老将军!我领一支人马回城!”
“何将军自己也要小心!”
……
“报!将军!”
正在这时,敌营之中也赶来一报信之人,敌营将军望了一眼左先锋,左先锋撇下王升转身领了一支人马就要回城,王升要追,被敌军人马团团围住。
江理看了一眼张孙泽,
“阿泽怕不怕?”
“不怕!”
“那就跟我走!”
江理领着一支人马去追左先锋,敌军要去拦住江理,却被宋权截住,老将军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与敌营将军继续厮杀。
……
江理驱马跟在左先锋身后,
“将军哪里去?怎么也不等等本王?”
左先锋也不答话,只是驱马向前,不多时,江理看见敌军城楼烟火四起,江理勒马,
“将军!你城中今日是有什么好事吗?怎么还准备篝火晚会啊?”
左先锋勒马回身,
“这可是为小王爷准备的!”
江理眉欢眼笑,
“真的?有这种好事?”
“小王爷!”
城楼上右先锋望向江理,
“将军!片刻未见本王甚是想念!”
“多谢小王爷记挂!我等也送小王爷一份大礼!”
说话间右先锋一挥手,敌军士兵绑着一人来到城楼之上,江理看去是小王妃苏暖梨。
“小王爷!王妃我们给你找回来了!”
“多谢将军!那就请将军把本王王妃还给本王吧!”
“小王爷真想让我放了王妃?”
“当然!”
“那刚才的曲子还没听完,小王爷先听完如何?”
江理点头,
“将军请便!”
右先锋取出手鼓,又开始拍打起来,不消片刻,江理便神情恍惚,抓心挠肝,险些从马上摔下。
“大哥!”
“没事!”
苏暖梨在城楼之上看着江理,江理坐在马上摇摇欲坠,却还是像往常一样,不仔细牵着马绳,随着马儿东倒西歪,
“将军这手鼓敲得真不错!”
“小王爷喜欢就好!不急,慢慢听,就快结束了!”
“本王等着!”
忽然右先锋加快了拍打节奏,江理这才用力去牵住马绳,可是,自己身子似乎不听使唤一般,颤抖的厉害,鼓声震耳欲聋,不同于寻常声乐,诡异多变,神秘莫测。
“嘶!”
江理随着鼓声发出了痛苦的呻吟,青筋暴起,汗毛直竖,江理的身子发抖的厉害,每根青筋似乎都能看见血丝了,江理白皙的脸上,惨白的吓人,苏暖梨无奈,只能看着江理痛苦的样子,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王妃,本王没事!”
江理极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发抖,苍白的脸上,有气无力却依然笑意盈盈的看着苏暖梨,温温柔柔的说着话,江理说不了几个字,微微的又有些发抖,嘴角也有血渍渗出,苏暖梨侧着脑袋,
“将军!要杀就杀!”
“小王妃真不怕死?”
右先锋停了手鼓,拔剑出鞘,宝剑抵在苏暖梨脖颈处,江理见势顾不得疼痛,开弓搭箭,一箭从右先锋脖颈处擦身而过,右先锋一慌神收了宝剑,却又是“嗖”的一声一支弓箭正中苏暖梨肩膀,
“王妃!”
望去时左先锋正在收弓,江理火起,挥剑去砍,一剑砍断左先锋马绳,左先锋身子后倾,双手悬空,江理又一挥剑砍下左先锋左臂。
“将军好咄咄逼人啊!”
“小王爷!”
城楼之上右先锋擒住苏暖梨,
“小王爷有话好说!”
“放了本王王妃!”
“那就请小王爷只身前来!”
“好!本王来就是了!”
江理收了宝剑驱马上前,
“大哥小心!”
江理看着张孙泽浅浅一笑,
“没事!”
敌军城门打开,右先锋擒着苏暖梨出城,士兵掩着左先锋退回城中,
“将军!左先锋已回城中还不速速放了本王王妃?”
右先锋收了宝剑,推着苏暖梨上前,
“小王爷可要接好了!”
江理眼看着右先锋抬手给了苏暖梨一掌,江理情急,翻身下马就要去接过苏暖梨,
“王妃!”
“小王爷小心!”
苏暖梨扑通一声倒在江理怀里,后背是右先锋一剑穿胸膛,
“王妃!”
苏暖梨口中鲜血涌出却仍然在江理耳边呢喃:
“流儿已入城中小王爷放心……”
苏暖梨在江理怀中昏迷过去,江理红了眼眶,缓缓抬眼去望向右先锋,
“将军好身手!”
右先锋一挥手中宝剑,
“小王爷过奖了!”
江理起身叫来张孙泽,
“阿泽照顾好王妃!”
张孙泽下马领着几个小兵上前接过苏暖梨,江理重回马上,
“将军请上马吧!”
右先锋收了宝剑翻身上马,江理提枪直指右先锋,
“将军不就想要本王性命吗?那就看你们取不取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