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筝挑眉,道:“以后慢慢儿补罢。”
经过这几日,软软倒是得知月筝家的一些情况儿。小小年纪便是一副厌世的情态,也说得通了。
月筝家里世代单传,到她这儿就她一个女娃娃了。月家香火便微弱得很了。
月家人便将她当男儿养,样样儿都不能比男孩儿差。一层层担子叫她喘不过气来。
就连来学舞,还是她母亲寻了个由头儿偷偷送她来的。
软软对她怜惜不已,特意买了一屉王盛斋包子带给月筝,笑道:“瞧着咋样儿?”
“不咋样。”月筝随意瞥了眼。
软软托腮笑道:“我可最是喜欢这王盛斋的包子,好吃得很,你尝尝。若喜欢,日后我们常去吃。”
月筝捏起一个,嗤笑:“这能吃?”
软软不乐意了,瘪嘴儿道:“你尝尝,我不骗你的。”
月筝咬了一小口。
“……咋样儿?”软软笑道。
“皮有点糙,磨嘴。不过还好,不伤胃。”
软软:“……。”注孤生说的就是你了。
……
这麼斗嘴,这麼相爱相杀,原是流年里最讨人喜欢的一段儿了。
朋友,约摸着就是,分明嫌弃你动不动哭鼻子,却每一次都耐着性子给你擦掉眼泪儿、逗你开心的人罢。
流年悄然,脚步很轻,却走得飞快。里面彷徨的人儿,连她的裙袂都捉不住。
流年里的人儿,跌了一跤还可怜巴巴儿地哭鼻子。
流年里的人儿,哭着哭着,就长大了。
月筝交了个看起来不甚靠谱儿的男友,叫李晗,一副花美男的样貌,心也是花的。
有回儿软软亲眼瞧见他与别的姑娘拉拉扯扯,暧昧不清。
软软不止一次劝月筝,月筝只摇头儿笑笑,道:“你不懂。”
有什麼不懂的呢?左右是不愿放手罢了。
世间最沉的两个字是“放手”,践踏着多少卑微的心脏。
月筝与李晗,似乎便是这样。想放下,却又舍不得。连狠心都不能。
软软也没辙了,只得由她。
十年了,兔儿到底是没告诉她太子殿下的下落。她想找,却始终像个无头的苍蝇儿,没有丝毫头绪。
不过这十年间,值得一提的是,王阿姨搬走了。似乎是她家里人来找她,闹得很利害,听说牵扯了许多人。
再瞧见王阿姨时,她挺着个大肚子,双颊依旧是醉人的酒窝儿,垂眸浅笑,好不动人。
软软上前打招呼儿,王清宁怔笑道:“是知窈啊。”
短短的几个字,似乎已疏离了。
软软微怔,随即释然。
遂抬眸笑道:“您住在这附近么?”
王清宁捋了捋头发,眸光微微闪烁,道:“……嗯。”
软软瞧着她的大肚子,笑道:“真不知是哪个人,有福气娶了您。”
王清宁忙笑:“是么。要不,你到我家里去坐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