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莫不是在开玩笑?”帝辛此刻有些哭笑不得,明明聊天聊得挺开心的,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
“我最不喜欢的便是开玩笑!其实,我对于活下去已经没有太多的欲望了,千年已经过去,当时执着的人和事都已经烟消云散,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了,不过,九黎部落的人全被化作天弃之人,被那些人活活诅咒致死,那帮傻瓜,真的是傻瓜啊,所以,我身归混沌前,还是要尝试着复仇,不能让那帮傻瓜白白牺牲,我都能看开了,可是那帮傻瓜却偏偏固执地不肯放弃巫族称谓,罢了,既然如此,小家伙,只好牺牲你了!”蚩尤看着眼前的帝辛,眼中竟满是无奈之色。
“前辈,有事好商量!圣人又岂是说复仇便复仇的,既然我是天选之人,想来我会有一天站在圣人的高度,到时候我一定会帮助前辈……”帝辛只能试图劝说着蚩尤,虽然帝辛也知道这似乎没什么用,但,没用却不代表便应该放弃。
“其实,我之前给你说的话,虽然大部分是真的,但是也有一部分我没有说出来。”
“什么事?”帝辛心里只想着让时间无限拖下去。
“我的天赋,其实也是通灵万物,换句话说,我和你一样,也是天选之人,天选之人,天可不是谁,包括他们所能代表的,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会被圣人千方百计杀死了吧!他们惧怕天选之人,惧怕拥有通灵万物的天赋,而通灵万物者,其实还有一个隐藏天赋!”蚩尤似乎不打算立刻下手,这让帝辛有些松了口气,甚至有些隐隐的期盼。
“什么隐藏天赋?”帝辛顺着蚩尤的话,努力让其多说一些。
“你看这片神识之海,这是你的,也是我的!我们两人的神识之海不知什么原因,竟然意外融合起来了,不过,你的神识之海,大小也就想当于那棵树吧!”蚩尤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棵树说着。
帝辛看了看那棵树的大小,再看了看所占之地,草原的大小,已经彻底无语了。
“小家伙,别怪我没有照顾你,神识之海,能够依据主人的心幻化万物,那么,就让你在最开心的一刻消亡吧!”
帝辛只觉得蚩尤的话越来越模糊,包括自己所站的地方,都开始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旋转着,头晕目眩,让帝辛连站稳都极其困难,计算式闭上眼睛,也无法摆脱掉这种感觉。
帝辛只能咬牙坚持着,他不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来应该是蚩尤出手了,这令帝辛觉得自己根本难以招架!
诡异的扭曲停止了。
“下雪了吗?”帝辛看着头顶飘落的雪花,下意识伸手,雪花竟冷的刺骨。
帝辛收回手,看着四周。
“这是哪里?”帝辛看着眼前古老的城墙,城门紧闭,自己四周此刻竟没有一个人。
帝辛尝试着推开门,向城里走去,城里竟意外地热闹无比,几乎家家张灯结彩,整个样子看上去像是在庆祝什么,鞭炮声更是不时地从城里某处传来。
“奇怪,刚才在门外还不曾听到什么声音啊。”帝辛有些不解,在街上胡乱地走着。
走着走着,帝辛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片混沌,当走到一盏红灯笼下的时候,帝辛除了记得自己依旧是帝辛,别的竟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这不是帝辛吗?”一个妇人的声音突然间从帝辛身侧传出。
帝辛下意识回头看向声音方向,却是一个一脸喜气的大婶正挎着篮子,也不知是准备买东西还是东西刚卖完。
“你是?”帝辛敲了敲自己的头,竟什么也不记得了。
“哎呀,真的是帝辛,大家快看,帝辛回来了!”妇人的话很快受到了全街乃至全城人的关注。
紧接着帝辛被一大群人围得密密麻麻,水泄不通,一大圈子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帝辛竟听懂了全部的意思。
‘好像自己出征入伍,和蛮族之人不断作战,战争持续了整整五年,战争一路从西北之地蔓延,直到在距离这个城镇约二十里的地方,终于一举歼灭了蛮族大军,避免了这个城镇遭受战祸,所以这个城镇才张灯结彩,而且自己便是生于这个城镇,自己父亲已经过世,母亲还在世。凤宁,他们说的凤宁是谁,好熟悉的名字,好想见她一面!’帝辛这般想着,突然人群竟全部安静下来。
人群安静地同时,在帝辛的前方,人群竟自动分开了一条小路,帝辛正感觉诧异,却看到了人群外缓缓走来一名女子。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凤宁,我记得,你是凤宁!”帝辛喃喃说着。
“傻瓜,我当然是凤宁,五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女子穿着一身素衣,样子透着一股女子极少见的英气,一如往昔,但此刻眼中却是无限柔情。
“嗯,我回来了!”
【“傻瓜,去了之后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战可以败,但你……”
“宁儿,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你,保护这个城镇的!”
“傻瓜,我只希望你活着,一定要活着,我要看到你,快说你能做到!”
“嗯,我一定可以的!”
“不许骗我,不然我就不理你了,一辈子也不理你了!”
“我从来都不曾骗你的,一定会回来的!”】
“傻瓜,都长这般高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凤宁拿出丝帕,轻轻擦拭着帝辛脸上的泪水。
擦着擦着,凤宁突然抱住帝辛,脸依偎在其肩头,因为凤宁忍不住自己的泪水,但是她不想让抱着自己的傻瓜看到,因为她知道看到自己流泪,帝辛心会很痛的,正如自己一般。
“话说,帝辛啊,你走之前的那天可是你和凤宁结婚的日子,却不曾想天杀的蛮子闹事,幸好打赢了他们,你也回来了,凤宁为了等你,今年都二十三了还不肯结婚,都不知让城里多少个少年才俊伤心了,哎,要我说,今天也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不如你们今晚便正式拜堂成亲如何,让这满城的灯笼为你们亮上一夜,大家说好不好!”那个先前的大婶说着,顿时引来了众人一阵的附和声。
“我……”
“我同意!”
帝辛正想说些什么,却不想凤宁从其怀中撑起身子,对着众人说着!
“好好,大家还愣着干什么,快找两家人,举行拜堂成亲啊!虽然仓促,但该有的坚决不能少,少了哪样,我可坚决不答应啊!”大婶似乎颇为喜欢帝辛和凤宁两人,不住地说着喜气的话语。
这一天,晋阳城热闹无比,这一夜,更是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入洞房!
帝辛眼睛有些模糊,那些过来祝贺的人简直数不胜数,任凭帝辛酒量再好,也难以招架,不过,帝辛醉了却绝不是酒的关系,帝辛的醉在于心。
心情动荡,难以平静,直到进入了那间房,看到了正披着红盖头的她,帝辛的心才重新恢复平静。
帝辛并未在第一时间揭开红盖头,而是轻轻坐在床的另一头,看着眼前这个难得显得温柔的女子。
“傻瓜,怎么还不接盖头!”凤宁的话从盖头里传出,声音有些颤抖。
帝辛忍不住笑了下。
“你笑什么!”凤宁听到帝辛的话,有些羞恼。
“你现在的样子我很喜欢!”帝辛说着,在凤宁要反驳的时候揭开了凤宁头上的红盖头。
“你刚才的话,你意思是我以前有地方让你不喜欢了!”凤宁气鼓鼓说着。
“哪有!”
“傻瓜,我和你开玩笑的,你怎么又哭了,都上过战场了,咋还像个孩子!”凤宁左找右找,换红妆的时候,那块丝帕倒是忘记装上了,眼下,红盖头?
“我只是怕你会忘记我,更怕我会忘记你。”帝辛的话,让凤宁停下了动作,转而看着眼前认真看着自己的帝辛。
“傻瓜,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凤宁虽然笑着说道,但眼里却也含满了泪水。
五年的患得患失,若非亲身经历,哪敢随意诉说。
“是啊,在一起了,我回来的时候,是我最害怕的时候,我害怕某一刻会看到你已经……”帝辛的脑海中,似乎之前的记忆已经成功构建。
“害怕什么,害怕看到我已经嫁人了?”凤宁抬头说着,一如既往的坚强,此刻凤宁眼泪的泪水已经消失。
“我当然害怕,但我更怕你生了孩子,你若只是嫁人,我还可以在你不开心的时候,努力让你感到幸福,可是我知道,依照你的性格,若是有了孩子,大概便不会在意太多了!”帝辛傻笑着,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但却也万般地让人无解,无解其无解之语。
“你个傻瓜,你不就是个孩子吗,老是这般瞎想!”凤宁说着,伸手抚摸着帝辛的脸颊,那丝藏匿起来的温柔再度在凤宁眼中出现。
“但听到你的话,我真的很开心的!”凤宁的话让帝辛的心找不见地方去跳动,这是一种极难说明的情绪,因为包含的太多太多了。
“时辰不早了,快些喝交杯酒吧!”凤宁突然想起了什么,催着帝辛去拿桌上的酒杯。
帝辛有些不舍,但在凤宁的连连催促下,还是起身,缓慢拿起桌上的杯子,眼神竟格外的复杂。
“喝了这杯酒,我们便是夫妻了!”凤宁笑着说道,笑容极美,犹如火凤般绚烂之美。
帝辛和凤宁胳膊交织,将手中的杯,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喝了这杯酒,真的就是夫妻了吗?
酒喝完了,帝辛看着腹部,红艳如火!
“对不起!”此刻本来笑靥如花的凤宁,流着泪,哭泣着说道。
“无论怎样,你都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帝辛想要擦拭掉眼前之人脸上的泪珠,可手竟丝毫提不起力气。
“可是……”凤宁正待准备说些什么。
“谢谢你,让我能够有幸经历这一切!我很开心的,真的很开心,哪怕仅仅是镜花水月,但我的心,已经很满足了!”
“你个傻瓜……”
人生如梦亦如雾,缘起缘灭还自在……
天未亮,梦却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