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各区自治，所以各个地方即使听闻也都心照不宣，先皇未去时，以歌便来了。”
“先皇曾立血誓不管政权如何交替，这种制度必须实行下去。”
“所以……”
段璟探倒了一杯水，“绫儿，渴了吧。”
千绫：“……”你有没有听我说！
段璟探，“我有听。”
千绫：“……”
“绫儿我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为此烦恼。”
“绫儿是来这里找姐姐的。”
“我是来作陪的。”
“找到把她带回去就好了。”
千绫放下了杯子，“三哥，以歌她不会跟我走的。”
“她为这里付出的心血我远想不到。”
“当一个人对一件事或一个人付出足够多，却没有得到等同的回报。”
“大概就会产生执念了。”
“三哥，我只是想见见她，知道她过的很好，我不敢也不愿再把她带回去了。”
“为我，她吃尽了苦头。”
“虽说她不曾对我有丝毫埋怨。”
“但她知道我心中是不得劲的。”
“所以她离开了。”
“她最了解我，所以她走。”千绫知道她今天可能过分地伤春悲秋了。
她看了看段璟探，接着道：“而其他在乎我的人，好像净是被我伤透，然后心灰意冷，老死不相往来的。”
“绫儿经常用自己的明艳引人扑火，烧个精光，什么都不剩。”
“三哥，在这方面，我和三哥该是很像的，却又不大像。”
“因为三哥总是不欠别人什么，欠了会还。”
“而绫儿就是欠了，然后杀人灭口。”
千绫低着头，眼底有阴影。
她一点点说完，“从来到这里起，大人就不是大人了，真的成了绫儿的三哥。”
“绫儿总觉得这是错觉，像是有一天我就再也找不见你了。”
“绫儿不想的，不想自己去做那扑火之人。”
“但是忍不住。”
“三哥……唔！”段璟探坐在她的对面，扣住她的头，抬起她的脸，狠狠吻了下去，“别说。”
段璟探松开她绕过桌子，把她带进怀里，“绫儿……”
“三哥，放开我吧。”千绫轻道，“这是绫儿最后一次冒犯您了，您让绫儿说完。”
“明天等绫儿见着以歌，绫儿就又是您的右卫了。”
千绫轻轻推开段璟探，“我啊，根本就知道您是什么样的人，知道自己的付出会得来比自己想的要多得多。”
“但是……千绫只是您的右卫，并不想恼您。”
“三哥你明白的吧。”千绫笑了笑，“您不愿让绫儿失望，所以您吻绫儿，抱绫儿。”
“但这并非我想要的，这也不是您。”
“不知道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明明讨厌死了让绫儿吃瘪的您。”
“但是绫儿却真真讨厌不起来身为大人的您啊。”
“三哥，你该睡了。”
“绫儿已明白，该怎么去处理了。”
“马上我们就能离开世界了。”
千绫将段璟探按到床上，给他脱下外衣，盖上了被子。
段璟探抵不过她的力气，但是什么话都讲不出来。
他只知道自己舍不得她，却没有办法，没有办法让她的心定下来。
“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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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绫的泪滑过脸，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好喜欢大人，好喜欢。
但是不会有结果，她永远是他的右卫，千绫不知道大人又为她做出了何种取舍，她明明就该知道，以歌不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她最怕欠别人的，到最后还不了，唯一的方法就是断舍离。
千绫握着长剑的手不停地颤抖，就这样，就这样吧。
她甘心了，真的甘心了。
千绫走出去，找到了柳南措。
“小千，你哭了？”柳南措蹙着眉问道，“那个家伙欺负你了？”
千绫笑了笑，喝了一杯水，“没有，我一想到以歌就在自己的身边。”
“就很开心。”
“我很想她。”千绫说，“我们能用最简单的办法，处理柳子程的政变。”
柳南措坐了下来，江晨风等人也都坐到了桌旁。
“我们明晚就行动。”千绫说，“柳子程之所以敢于发动政变，就是他自以为和以歌柳子木有足以抵抗的力量。”
“以歌提出的这种制度需要的就是强大的统治者，当然所有制度都有这样的通性。”
“这个更为凸显。”
“那该怎么做？”江晨风道，“毕竟国家一旦发生动乱，楚江也会牵连在内。”
楚北林看着江晨风担忧的神色，突然道，“你干嘛想这些，你……”
晨风觑他一眼，楚北林住了嘴。
千绫把剑拿起来，“柳子程敢包围宫廷，就让他有去无回。”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柳南措笑道，“以歌早就想到了，柳子程虽然包围了宫廷，但他身后还有六十万追兵。”
千绫望向窗外，“我知道，我们要做的，是把漏网之鱼收回来。”
“一个不留。”
柳子瑜安静地坐在旁边，到最后才说了一句话，“我哥哥，答应过先皇，不杀柳子程。”
“没关系，我是外来人。”
“这不叫有预谋的杀死。”
“这是意外。”千绫看着柳子瑜，“对不对？姐夫的妹妹？”
“你说得对，嫂嫂的妹妹。”柳子瑜笑了，看了看楚北林。
楚北林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江晨风。
柳子瑜有些心伤。
“小千，等见到以歌，你就会走吗？”
“嗯。”他们在桌旁休息了一晚，千绫是暂时不想面对段璟探，而柳南措，谁知道呢？
也许是想陪着千绫，又也许是想找个人聊聊天。
次日，段璟探早早下楼来，却并没见到千绫。
他拉住了江晨风问了问，江晨风说没看到。
还说千绫跟柳南措在一起坐了一晚上。
段璟探忙跑了出去，柳南措跟着千绫走到一处卖糖葫芦的跟前，“小千，你都多大了……”
千绫没看他，“你为什么跟着出来？”
“我担心你。”柳南措义正言辞，“小千，你跟了我，就不用纠结了。”
“你觉得我在纠结？”千绫瞥他一眼。
柳南措：“……”
“小千！”他熊抱住千绫，“好可爱，我真的爱上你了。”
“喂！那个！你放开我媳妇！”千绫一听，扔下几块钱，甩开柳南措就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