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槿低下头来，几乎都要说不出话。
她记得，那个时候，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问朝露公主，愿不愿意成魔。
朝露公主答应了，她也差点答应了……
是那个时候吧，她看着斩月那样冰凉的目光，所以才会成魔。
因为，他就是她的魔障啊。
“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她的声音轻轻淡淡的，仿佛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影响到她。
“虽然天地恶念已经去除了，但是，你依旧是有了他的一缕精魄，而且在这一世还凑齐了三魂七魄，所以，也无法逃脱天道的压制。”
苍槿捂着胸口，眼睛里突然涌现出大片大片的黑色。
九华扶着他：“控制住你的灵魂，不要让他躁动。”
苍槿努力压制着，不让灵魂躁动。
九华没有说完，她却已经知道了一切。
那个傻子，他代替自己死了啊。
可是在这之前她还一直怀疑他的心呢。
她怀疑他将自己身上的恶念全部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要相信墨戈那些模棱两可的话，为什么不相信他！
苍槿，你真该死！
她颤抖着嘴唇：“他是不是不能见我啊……”
记忆里斩月那一闪而过的白发，让她的心突然颤了起来。
他们在一起拜堂的时候，连天道都不允许呢……
他们是不是不能在一起啊。
九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当年你因为被挖去心脏，本就不稳定的灵魂更是变得支离破碎，帝君一个人去了白芍上神在的雪山上，回来之后你就轮回了。”
苍槿的双眼失神，那个雪山她知道。
是白芍师父住的地方，达成愿望，除非是不借助任何外力上山。
那么高的山，他一个人是怎么上去的呀！
白芍师父那么疼她，肯定是不愿意让斩月和自己见面的，他们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苍槿不知道那协议是什么，但是却知道，斩月定是付出了极大代价。
“我只不过是他证道路上的基石，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苍槿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哽咽：“他明明可以不喜欢我的……”
守着自己的心就好了呀，或者在一开始就杀了她。
她跟在他身后那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是不是因为早就知道了结局，不忍心她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忍受无尽的寂寞。
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在神女苍槿出嫁的时候，他明明是在暗自流泪的。
“他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苍槿喃喃低语。
“九华，你知道吗？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他一个人将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底，无论是神女苍槿，还是她，都没有懂过那个人。
如果告诉她，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就不会是那样的结果了。
她说出了那么残忍的话，她说不会原谅，她说他不配得到自己的感情。
她说，他想两全，她偏不让！
“原来，他从来都没有推开我，是我先走的。”
那个人一直在自己的身后啊，可是，她却没有回头。
她当时说出了那么多的气话，斩月是气急了才会那么对她的。
可是，最后还是停手了。
即使是那样的情况，他竟然还是舍不得伤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