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衿哈哈一笑,将喷壶放到篱笆上挂住:“你看老夫这糊涂,说这些干嘛,就算人类文明真出什么问题,那时也不是老夫能看到的,走,老夫很久没有如此开心。”
神座惑将心中那个恐怖想法按捺下,他知道麻衿没有意识到他的最后一句低语被神座惑听见,神座惑不解释,心中却暗暗记下。
一艘巨大的空轨飞车降落在空地,大口径喷口的火焰消散,车身有一个图案标识,自动车门缓缓打开。
“上来。”麻衿向神座惑说了一声,率先走上那艘与森林同色的空轨飞车。
神座惑随后进入青蓝色的飞车,车内装饰原始自然又豪华低调,由稀有的动植物装饰摆满。
“老师,我们要去哪。”上车的时候,神座惑往车身前部的复杂图案看了一眼,感觉似乎在哪见过,是某个大型财团的标识。
“告诉你无妨,反正你到那也就会知道,我们去联邦第一古典音乐大师,梦·丽的古典音乐会。”麻衿品尝着古桌上由人今晨刚摘的食物水果,面上出现一丝期待。
“?”神座惑差点愕然,放进口中的水晶葡萄停了下来,紫色葡萄淘气的在他舌头转来转去,差点掉出来。
麻衿一碰他的下巴,把神座惑的下巴合上,水晶紫葡萄吞下,苍老的脸庞有点不满:“你这是什么表情,以为老夫是个山野村夫,不懂人间音律吗。”
神座惑嘴里葡萄还没咬,就被合下巴一口吞下去,他迅速摇头,“是我不懂。”
在神座惑看来,麻衿这样的狂热原始爱好者,不应该觉得青牛哞都比人弹琴好听吗,没想到,居然有鉴赏古典音乐的闲情雅致。
麻衿掰了一根微型帝王蕉,将外皮燃烧成灰,金色果肉塞进嘴里:“这还差不多,小子,古典音乐和吵吵嚷嚷的流行音乐不同,梦·丽更是古典第一大师,她的音乐会一票难求,光有信用分是不够的,如果不是老夫,你连门都进不去。”
神座惑有样学样的掰过一根微型帝王蕉,剥开四瓣皮,只能点头:“那多亏老师。”
“那是。”麻衿嫌费事,掰了半把微型帝王蕉,火焰腾起,果皮消失,半把果肉丢进嘴里,另外半把扔给神座惑:“梦·丽的古典造诣是其一,其二是她的家族和老夫关系尚可,这次来蕴蓝举办音乐会,老夫于情跑去一趟,当是照顾后辈。”
神座惑了然,接过半把帝王蕉,掰开一根,剥皮咬下,看来去看人,才是麻衿主要目的。
“对了。”麻衿敲着古桌,深邃目光看向神座惑:“此处是原始山脉深处,距离到六角穹厅还要挺长时间,老夫将自己的生平告知你,你对老夫了解了,老夫却还对你一无所知,你是不是应当把自我介绍补上。”
神座惑微停,将剩下的微型帝王蕉放到古木盘子:“老师,我的情况很简单,没您那么波澜壮阔,我在几个月前觉醒超能力,先遇到天宫超度,后来跟随学院来蕴蓝,就遇到您。”
麻衿差点鼻子气歪:“你这小家伙,老夫要的详细生平,从你出生到现在的一切,你一句话把老夫打发完,剩下的时间干嘛,比赛谁吃的食物多么。”
神座惑哦了一声:“老师,我的身世没什么特殊,我从小身体羸弱,患有一种严重的先天病…”
麻衿猛的打断他,“你有严重先天病症,什么病?”
神座惑想到折磨他多年的绝望病魔,黑色眼瞳略微收缩,声音渐缓:“并不是立刻致命的症候,研究所称是先天性基因缺陷,导致身体无法修复的虚弱,在最初不算什么大病。”
麻衿目光暴亮:“基因缺陷?这还不算大病,该死,怎么可能,后来呢,老夫上次查探你的身体,没有发现异常,医疗好了?”
神座惑默然:“我的家庭贫困朴素,好在研究所同意免费帮我试验治疗,可惜,得到的结果是极其罕见的基因缺陷,无法用现有CRISPR等基因编辑技术修复。”
麻衿眉间皱紧,忽然意识到什么,脸色猛的变幻,“无法修复,怎么会,这种严重缺陷…等等,你刚才说不是‘立刻致命’?”
“是…虽然在后来我不断奔波,也幸运的获得一些信用分,使不至于分不够治疗不起,但几乎将天宫的医院跑完,也没有得到能医治的结果,甚至绝大多数医院,连是哪一种病症都无法查出。”神座惑目中淡漠。
“这群庸医。”麻衿呼吸急促,一掌将身前的古木托盘燃烧融化一半。
“那后来怎么说。”
神座惑沉默许久,让麻衿有些不安,声音带着一丝阴霾缓缓开口:“后来,最后的结果与最初相同,缺陷太过严重,无法修复,只能…再有几年寿命。”
“什么!”麻衿豁然站起,苍老的面容愤怒的无可复加,灼热的气势轰然散开,他扣住神座惑的手腕,一股炎热传来,“让老夫仔细看看。”
“没事。”神座惑摇头,他对麻衿的激烈反应感到不解,挣脱了一下没有挣开,“现在痊愈了。”
麻衿面色沉肃,一股怒然威势散开,他如同未闻,细如毫发的将神座惑从外到内探测一遍,慢慢松开,眉间深深锁紧:“这究竟是…”
“不知道。”神座惑简单的丢出答案:“在最后诊断的3天后,我的超能力觉醒,病症消失。”
只是,那种无法躲避的命运的感觉,却没有随着缺陷的消失一同消退。
麻衿心绪跌宕难平:“超能觉醒,至多强化一些身体,治愈致死重症,修复基因缺陷,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神座惑沉默,如果不是已经治愈,而且“感觉”有一种非常特殊的反应促使,他是不会将自己身体的实情说出。
麻衿怔了很久,反应过来,“后来,不,你说你的家庭贫困,又是怎么回事。”
神座惑无谓:“我的妈妈体弱多病,照顾自己都难,却没有把我送去联邦福利院,而是含辛茹苦的独自养育我,自然贫困寡淡,不过我出生的城区都是那样,生活的倒也不觉得苦。”
麻衿目光炽热:“你有妈妈?”
神座惑略微奇怪:“我又不是人造人,当然有妈妈。”
麻衿摇头,他知道神座惑误解,进一步追问:“那你的爸爸呢,他不管你们母子俩?”
神座惑冷淡道:“妈妈信奉神明,终生未婚,我是被她捡到的孩子,在刚出生的时候。”
麻衿目光大炽,神座惑近乎能感觉激荡而来的炎热气息,古桌被烧的微微烤焦:“你是弃婴?”
“是。”神座惑冷漠:“很少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