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槿勾了勾嘴角，他倒是悟得挺快的，“因为易槿喜欢你啊……”
“噗！”
“你这女人！”
易槿的话……成功引起一片骚乱。
闻言的佟贝依正喝着咖啡，听见易槿的这话之后刚刚进了嘴里的咖啡悉数喷了出来，而好巧不巧，又正好全部，都溅到了对面的钟石身上。
钟石不察，被突如其来的滚烫烫得整个身子都跳了起来。
佟贝依略略不好意思地看了钟石一眼，他得体的喜欢，里面的白色的衬衫都已经被咖啡渍染上，“那什么，洗手间出门左拐，你要不，先去清理一下？”
钟石看着自己身上的咖啡渍，无奈，往洗手间走去。佟贝依先是目送了钟石离开，而后紧紧地盯着乔一槿。
她倒是怡然自得，悠悠地品着咖啡，“你要让我说为什么喜欢你，我可能还能说出点一二来，可是你要是问其他的，我可能就爱莫能助了。”
卓朝初亦盯着她，那目光太灼然，像是要将她烤穿了一般，对她再一次说着“易槿喜欢你”的话一点感觉都没有，因为他不相信。
“因为齐盛赫？”
端着咖啡的左手微微一抖，还好咖啡喝掉了些许，不至于洒出来。
只是，为什么是齐盛赫？
卓朝初盯着易槿，齐瑄灵为人良善，不轻易与人结仇，而易槿的仇恨如此明显，若不是因为齐瑄灵本人，那就是源于齐盛赫或者秋虹了。
而那天在易豪宴会上的那番见闻，他相信，是因为齐盛赫无疑了。
可还是那个问题，为什么？
卓朝初仔细想过，能让一个二十多的女孩如此恨之入骨的，大抵上，就只有上一辈的恩怨了。
可是，是他太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了，还是圣凯的反侦察实力太强，他在易槿身上竟全无所获，而齐盛赫那边，因为年代略远，查起来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卓少爷，与其在这里做无谓的猜测，不妨，我们换个话题。”易槿将咖啡杯放下，一面想着是不是该换个咖啡豆供应商了，一边看向卓朝初，眼里流波婉转，“恋·雪发布之初，我们曾有过约定，卓少爷，这会儿，是不是该兑换约定的时候了？”
卓朝初挑眉，他一直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当初在卓成扬的办公室里，易槿倒是曾经提过，要是她能让恋·雪的销售业绩达到公司对她的要求，就跟她共进晚餐。
当时看起来就不甚平等的条件，他似乎并没有答应的吧？可是，好像也并没有拒绝？
而如今看来，易槿在跟他的交涉中，提出来的似乎都是……不平等条约？
只不过，这一次，他倒是没有想要拒绝当初的约定了，和易槿两个人的单独相处，或许，比起他瞎调查来得有用得多。
而佟贝依，坐在易槿身边，眉头深锁，她不知道易槿此举，到底有几分真实的意思，虽然明知道易槿生性理智清冷，却依旧害怕她在一个叫卓朝初的沼泽里深陷，越挣扎，越不能自拔。
钟石苦着一张脸出来，他的衬衫是已经彻底毁了。只是毁了一件衬衫而已，倒也不打紧，要紧的是，他现在这样是要怎么出去见人？
“得了，看你这衰神的样子，不就是一件衬衫吗，姐赔你就是了。”佟贝依无奈，反正乔一槿这意思，是打算过两人世界了，她倒是帮不上忙了，帮她把这个碍眼的灯泡撵走倒是可以的。
“谁稀罕你赔了……”
“别废话！”佟贝依站了起来，拎起自己的包包，一把拽过钟石，连声招呼都不打地就往外拖，钟石还不明所以，
就已经被佟贝依拖出了木槿花开。
“我说你一个大姑娘家的，拖着一个男人像什么样？”钟石挣扎不得，两个人要这么站大街上拉扯更不像话，只能嘴巴里说着，望她像点女孩子家。
又霸道，脾气又不好，这样子真的嫁的出去吗？
佟贝依白了他一眼，也不废话，拉着他到自己的车前，顺便一眼瞟了一下他的衣服，二话不说地就飞向了品牌专卖店。
钟石惊呼，“你怎么知道我穿的这个牌子的衣服？”
佟贝依再次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虽然是圣凯的公关部经理，但是她也是时尚界达人，高奢品牌的知熟者，只要上点档次的衣服牌子，她随便看一眼就能够认出来。
再所以，钟石的这个问题显然有点白痴，她都懒得去回应。
进了店里，佟贝依二话不说，对迎着她们而来的服务员说到，“给他挑一套衣服，把他身上那一套给我扔了。”
“喂，你这个女人，你凭什么把我的衣服给扔了？”
佟贝依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随手拿过边上放着的杂志翻看，眼皮都不抬，“既然是我弄脏了你的衣服，我赔你应该的。既然赔你了，那你身上的这件就应该属于我的了，要怎么处理是我的事情了吧？”
“喂，你……”
“别喂啊喂的，姑奶奶大名佟贝依，再敢随便喊我信不信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钟石愣了一下，这语气……
怎么跟桐笙的语气那么相似？
“先生，这边请。”店员站在钟石边上，做着手势请他移步，将他从刚刚的愣神里解救了出来，愣飘飘地“哦”了一声之后跟着店员走了。
佟贝依瞧见她那样，又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卓朝初什么眼光找了这人当助理？
其实吧，钟石觉得佟贝依这也不是故意的，就因为这么点小事而让一个女孩子赔他衣服，好像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可是看到她刚刚让店员扔掉他衣服的豪气模样，他就又觉得好像也很理所当然了。
于是就在这两种想法里犹豫不决中换好了衣服走出。款式没有变，还是他刚刚衬衣西装的款，倒也挑不出什么好坏，只是男生啊，高瘦一点穿西装都挺有魅力的，佟贝依抬眸看了一眼，有那么一瞬间觉着这厮好像也挺耐看的。
当然，只是一瞬间。
她佟贝依在公关的道路走了多久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还不至于见到一个换上体面西装的男生就犹如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一样，心跳如同小鹿乱撞那边没有规律。
“结账吧！”佟贝依站起来，从包里随手拿出钱包，同店员一起走向前台，钟石忙跟上去，心想这么让一个女生帮自己付款怎么也说不过去，然而在看到佟贝依抽出来的黑卡之后，他抽了抽嘴角，把自己刚给所有的不好意思的心思都全部地收了回去。
这丫头，不是富二代肯定就是富三代。
然而，真正吸引了钟石目光的，却还是躺在她钱包里只露出一个角的卡片，他看着那张闪金的卡，目光沉沉。
易槿和卓朝初的晚饭，是易槿挑的地点。
见惯了高层楼里林立的城墙风景，易槿挑的，只木槿花开附近的一家小店，这个充满了烟火气息的小街，倒是跟易槿清冷的性格完全不相符。
可是她却待得如此自然。
卓朝初倒有些不习惯了。
“易槿，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乔一槿翻着菜单，并没有把卓朝初的意外放在眼里，“卓朝初，想调查我的店并不容易，但是查一查周围的店，或许是比较简单的。”
卓朝初挑眉，抽出面巾纸擦拭着桌面，她既然能知道钟石网上操作预约包厢的事情，那么知道他在调查木槿花开好像也没有什么可觉得奇怪的了。
“这家饭点开了二十几年了。”易槿开口，有些时候，她的声线十分柔和，没有往日里的清冷，却反而多出了几分柔情，像是带着故事的酒，醇烈，让人想一品。
“最初的时候，是老婆婆经营着，也就是现在老板的母亲。当初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即使大冬天的时候，也一个人默默地在冷水里泡了一两个小时，洗碗，洗碟子，最后手都给冻坏了。”
“小槿，又过来了？”
店主亲自出来给乔一槿他们这桌上菜，看到乔一槿，热情地招呼着。乔一槿点点头，看着他把几个小菜一一地摆上桌。
“菜都齐了，你跟朋友慢慢吃，有什么事叫我。”店主是个热心的人，憨憨的，跟易槿说话的时候还刻意多看了卓朝初几眼。
那个眼神，跟当初带着易槿去医院的时候，水卉儿，路骁一模一样，跟当初在酒店门口遇到易豪的时候他打量的眼神如出一辙。
时至这一刻，卓朝初终于深刻地意识到了，易槿身边的人，几乎都曾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
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意外。
“你经常来这里？”
她没有着急回答，而是动了筷子，“先吃饭吧。”
卓朝初扬眉，她这是在逃避他的问题吗？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来的。”乔一槿甚至开了一罐啤酒，却并没有喝，这只是倒在了杯子里，也没有给卓朝初倒上，满了之后就放到一边了。
他们的位置，依旧是靠窗的。吃了一小会儿之后，易槿停了下来，“卓朝初，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