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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教主的选择(一)

芳菲尽吐,月华分外明。石室里孤灯苦对,蒲团坐未宁。这梅花寒月,撩动百般情,空有满腹才华,任教天罡尘蒙。

冷凌羽的心未静,他愿年年望见腊梅飘槛外,但却身比花瓣轻。今晚玉箫自叹,又问谁个惜孤零。望月雪花间,一腔幽怨寄弦鸣。

“月明碧空朗,寒意入云屏。”冷凌羽吟哦道,遥望见天边上的冷月,凌乱的内心也得到了丝丝的慰解。

悠扬的箫笛声传至每一个角落,使得冷凌渊那躁动的内心也渐渐地平息下来,他的疯狂,亦有所收敛。

“到底是谁个夜静把箫笛弄,这一阵阵的韵律,恰似忧恨寄弦鸣。啊!此乃是一曲《冷月梅花》呀!”冷凌渊感慨道,此曲只应天宫有,这一音一韵简直就令人如泣如诉,如哀如怨。

他侧耳静听,一路跟踪音韵,最后来到了石室前。此时,一个念头就在冷凌渊的心底油然而生——这是冷凌羽的曲。

“啊!这简直就是神曲,神曲呀!”冷凌渊顷刻夸赞道,他深知冷凌羽的一曲,简直就是非同凡响。

“教主,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呢?”一名魔武士问道。

“我只想听这完整的一曲,若是贸然进去,只会扫了雅兴。”冷凌渊示意道,他最忆天宫的神韵,但在此生中,却再难以一听。

就在此时,悠悠扬扬的箫笛声似是受到了狂风的猛袭,霎时间消沉了下去,使周围立刻恢复原有的寂静。

“哼!可恶,又是只有一段......”箫笛声不复再轻奏,冷凌渊便有些恼怒,每当他窃听这神者一曲时,都只是没完没了,根本就没有完全的一曲。

若果神曲吹奏得完美,则比玄法还强大,神者配神玉箫,吹弹的音韵,能惊天动地,万人敬仰。正是因为罕听,冷凌渊才想将之纳为己用,但每次都没有成功。并非是冷凌羽有警惕之心,而是他不愿意别人听他的曲。

“轰隆隆!”

石门突然挪开了,冷凌渊的身影很快就闪了进来,但只见石室内漆黑一片,冷凌羽早已就寝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吹箫动乐。他原本是想让冷凌羽再吹一箫,但这个念头还是随之打消了。

“哼!”冷凌渊忿忿地离开了,半路上,他忍不住嘀咕道:“明明是自己奏的曲子,却装作沉睡。你一定是怨恨我了,才会对我避而不见。羽儿,我在你的心目中,到底是什么?我苦苦寻求你一曲,却在百年来亦不成,难道我们的感情还真不如这一曲吗?”

显然,冷凌羽对其是视而不见,他无法理解,冷凌渊竟把他的热情毁于一旦,所以他故意让这曲子随风飘散,不复再弹。

次日,天际还是白茫茫的一片,朔气和风雪使前路再也望不见,而那腊梅花,却更是在霜雪中翩然起舞,那阵阵的梅花瓣恰似杏雨,妙美迷人。若在这梅树下弹奏,而又得到一名知音客的赏识,那该是多美好的事情。只可惜在这深山野岭中,根本就没有此人。

冷凌渊得不到完整的一曲,又得不到冷凌羽的谅解,心中非常沥乱。整天整夜,皆难以入睡,他很清楚冷凌羽的脾性。在以前,两人一旦争吵,冷凌羽定不会再主动讨好他,尽管旁人说尽好话,也无济于事。所以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不稳定,主要就是有着一堵看不见的墙。

每过一段时间,冷凌渊便自认低调,主动与冷凌羽和好,彼此间的隔阂也随之消除了。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小打小闹,但实际上,又并不如此简单。

“来人!”冷凌渊大喊道。

“教主有何吩咐?”

“我要见羽儿,快叫他过来。”冷凌渊不好出面,于是就谴派随从下去。

“是!”众妖魔不敢怠慢,旋即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冷凌渊指尖敲着桌面,正在盘算着冷凌羽几时到来。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只见几名魔武士带着些许惆怅地回来,但不见冷凌羽的身影。

“羽儿呢?”冷凌渊焦急地大喝道。

“禀报教主,殿下他身体抱恙,所以......”

“混账东西,还不赶快下去!”冷凌渊大怒,想不到这数十年来,冷凌羽的性格仍是那般坚毅。

几名魔武士吓得变了脸色,急忙退出了门外,甚至连头也不敢抬。

“羽儿啊!想不到一晚过去了,你还在怨恨我,看来你还是怨我情太淡。”冷凌渊摇了摇头,自叹道:“唉!看来要解开这段心结,还真是不容易呀!”

这一天下来,冷凌羽都跑到了血影教外,四处吟赏雪景梅花,感到无比雅致。凝望着那芳菲的梅花瓣,阵阵落下,而他却在此间吟弄神玉箫,奏出那一曲《冷月梅花》,十足的翩翩君子。

淡紫色的衣袍在冷风中飘扬,蔚蓝的长发沾满了霜雪,心中有着如火一样的雄劲。因为未来还有悠悠途程,所以他不能如此低首丧志。

冷凌渊最爱的就是这悠扬的箫笛声,每每一听到冷凌羽奏的曲,内心就会得到平息。但是那完美便的一曲,却总是奏不成,这使得他每次都极其扫兴。

他站在不远处,细细地倾听,眼见那一曲《冷月梅花》即将奏成了,他便在顷刻间心花怒放。

“啊!这一曲我可等候了一百多载了。”

冷凌渊凭借着超强的灵魂记忆力将之描绘下来,假以时日,他大可以借着此曲弹奏出最完美的音律,从而受到万人的敬仰。或者将之演变成玄法,在战斗中大有作为。

可在霎时间,冷凌渊的眉头随之轻皱,并且喃喃道:“这音律怎么有点奇怪,跟我之前听的完全不是同一个调。”

冷凌羽早已料到冷凌渊会窃听他的神曲,于是故意胡乱吹弹,将其整弄一番。毕竟那一个耳光,实在是太冤枉了,他决不能让对方如此嚣张跋扈。

冷凌渊描绘了一首错漏百出的曲子,头部随即发轻轻的疼痛,因为要凭借着超强的灵魂力量来记忆,实在是太痛苦了。更何况,此时已曲不成调。他十分生气,于是快步走上前,对着前者一番呵斥。

“冷凌羽,你弹奏的这是什么曲子,竟然跟原来的不一样?”

“呵呵!我可未通音韵,同时亦愧自曲不成。日夜人静,杂乱之音污倾听,请兄长你原情。”冷凌羽背对着冷凌渊,自嘲道。

“羽儿,直到如今,你还是要这样疏远我吗?”冷凌渊握紧了对方的手臂,眼神全落在了对方伤心失意的面容上。

“我很累,我要回去了。”冷凌羽甩开了对方的手,于是便黯然地离去。

“站住!回去可以,但我需要你弹奏完美的一曲!”冷凌渊的态度变得坚决,语气也变得森然。

“呵!一个冷幽风已经够可怕的了,现在又来一个冷凌渊。我冷凌羽可不像你,冷酷无情,野心勃勃。”冷凌羽冷笑道,脸上带着几分芥蒂。

“羽儿,你可别挑战我的底线!”冷凌渊突然暴怒,眼神中闪烁出一丝杀意。

“猛虎始终都是猛虎,永远也改变不了他的凶戾。冷凌渊,我与你道不同志不合,你休想得逞!”冷凌羽讥讽道。

“好!既然如此,那你别怪我绝情。”冷凌渊气急败坏,汹涌的元气正在疯狂地跃动。

冷凌羽深深地吸了一口凉气,并且收起手中的神玉箫。他没有回头,也没有搭理冷凌渊。在以前,冷凌羽还有资格争强好胜,但现在却只能忍辱吞声。

见对方不理不睬,冷凌渊的双手攥得紧紧的,并且发出了噼里啪啦声响,这时候的冷凌羽,已不再是像以前那样天真稚嫩,靠三言两语就被欺骗过去。经历过风霜,万折千磨受创伤后,自然会成长起来。

“找死!”冷凌渊恼羞成怒,一掌击向前者,对于叱咤风云的他,根本无法忍受这种冷言冷语。

“呃!”冷凌羽神色痛苦地倒在雪地上,猛然狂喷出一口鲜血。若要说他真的改变了,那冷凌渊同样也改变了。

“你真是让我失望到透切,明明你可以释怀,却硬要逞强!”冷凌渊背对着冷凌羽,他的怒火已焚烧至全身上下,面目也非常恐怖。

“那又怎样!一个魔鬼人物,真的很强,但我绝不会因此而趋炎附势。死心吧!冷凌渊教主!”冷凌羽狞笑道。

“冷凌羽!不要逼我动手!”冷凌渊大吼道,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彻底地陷入疯狂。

“来吧!恶魔!”冷凌羽森然地喊道。

“好!今日我就成全你!这天下间,已经没有冷凌羽和冷凌渊,只有一个弱者和血影教教主!”冷凌渊手中盘旋着一团巨型的能量球,他要让对方尸骨无存。

“啊!教主,住手!”血彩灵立即挡在了冷凌羽面前,神情惊恐地劝说道。

“你怎么来了?”这一刻,冷凌渊才无端醒悟,他随之好奇地问道。

“教主,殿下他还小,不懂事,倘若他让你不高兴,你就别跟他计较了。”血彩灵为冷凌羽解围,此时她的芳心已倾向少年,并且暗暗荡漾。

“好吧!或许你才是正确的。你先回去,我会亲自为羽儿疗伤。”冷凌渊认为言之有理,先前的那番杀意,亦不复存在了。

“嗯!”血彩灵轻轻一笑,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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