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杰是个好哥哥。
冯吉却哭了,她抹了把眼泪,神情坚定地看着夏季,“夏小姐,如果可以,我希望您不要答应他的要求。”
参军吗?
夏季垂下了眸,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她轻捏了几缕冯吉的发丝,落寞道,“若是他坚持,若是我不能回应你的希望呢?”
她不傻。
冯杰参军真是为了报仇这么简单吗?为了照顾妈妈和妹妹,冯杰这个要求无疑是毫不负责任的,而他又不像是个不负责任的人。
如果仅仅是为了这么一个原因,那么冯吉完全可以把冯杰拦下来,这个故事,她不该跟夏季讲。
一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这么一闭眼,她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丝灵感——苟建建!
他到底说了什么?!
冯吉看了夏季许久,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沉默着走开了。
夏季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她想要去干光福鑫大厦旁边的旁边的旁边的那家馄饨店里的所有包子。
冰冰凉凉的感觉在脸上散开,夏季眨了眨眼,浓密的睫毛撩得元枭的掌心里痒痒的,却没松开手。
“嘘……乖,别想那么多烦心事。”
夏季转过身去,奇怪地盯着元枭看。
“别动。让我好好抱着你。”
没错啊,这是她的未婚夫小圆子啊,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了呢?
具体是哪不一样,夏季也说不上来。
难道……是因为顾尘?
“小圆子……你怎么啦?”
元枭低着头,眼睑处打下一片扇形的阴影,毫无瑕疵的脸上一如往日的温柔缱绻,却少了分冷酷,多了分落寞。
落寞的元枭……
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松动,他看着夏季,透过光,透过瞳孔里的倒影,最后映在心上,在心里一遍遍描摹她的眉,她的眼。
猝不及防地——
他笑了。
这是夏季第二次见他笑,笑的春暖花开。
周围……是浓浓的暖意。
不知道为什么,夏季却突然打了个寒颤,冯吉察觉到气氛不对,拉着冯杰就退出屋外了。
“妹妹,你怎么把我拉出来了?夏小姐还没答应我那事呢!”
“行了行了,就你那破档子事,你是没看到刚刚那男人落在我们这的目光吗?神仙谈话,我们就不要瞎掺和了,听到没有?”
“哦……”冯杰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一点也没意识到刚刚冯吉带着他逃过了怎样的灾难。
天知道那是怎样的一个眼神啊,极轻极淡,只是掠过来那么一眼,莫名地就让冯吉感到害怕,好像被死神扼着脖子,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道……
话说夏小姐的男朋友这么可怕她受得了吗?
“小圆子?”夏季心慌地叫了眼前的人一句,为什么元枭为什么会给她一种心悸的感觉?
元枭的手游走上夏季的脸,帮她捋清了刘海,沙哑磁性的声音黯然道,“小安儿,不管什么样的我,你都会喜欢对吗?”
对吗?他问。
夏季突然就怔住了,她不应该答“对”的吗?为什么会迟疑?
夏季匆忙避过元枭的眼神,他的目光,太过炽热,仿佛只要与他对视就会被灼伤。
“啊今天月亮真好看。”这么说着,夏季就看着天空,然后一步一步地挪出了这间客房。
外面,灯光闪烁。
天空,繁星点点。
月亮,了无踪迹。
元枭歪着头,盯着她背影消失的地方看,看着看着,眸中的星光就这样一点点地暗淡了下去。
“其实你更好看。”他这样轻轻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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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计划赶不上变化。
夏季的计划完全被这一场拍卖会打乱了。
福鑫拍卖会,实质上是一个慈善拍卖会,把物品拍得的所有钱以各种形式捐赠到各种贫困地方的贫困人民。
但由于举办它的人位高权重,邀请来的人都非富即贵,所以,这又是一场一堆老狐狸的尔虞我诈。
一来,可以探对手的囊中虚实;二来,可以趁这个机会坑对方一笔;三来,还能赢个好名声;再不济,也可以供那些嫌贫爱富的女人攀炎附势。
以往都是夏瑾木去的,可是最近他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成天呆在办公室里沉迷于文件无法自拔,他秘书只能找夏季来帮忙了。
开玩笑,夏季巴不得能晚一天去找那个俞导呢,有这个能败家还能涨见识的机会,当然要抓住不放过了。
而夏瑾木给她的唯一叮嘱就是:随便花,往死里花,有多少花多少。
也由此让夏季更加确定,夏瑾木受了不小的打击。
正中下怀。
不过让她更感兴趣的,是这里的匿名制。也就是说,整个拍卖过程中,没有人知道谁是谁,一个不小心,就会跟大佬杠上。只有等到最后拍卖结束,才会公开。
这个时候,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了。
夏季站在福鑫会场门前,愉悦地伸了个懒腰,金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摇摆,真可谓是美不胜收。
唐言不经意间就看直了眼。
“唐总,您在看什么呢?”秦之挽着唐言的胳膊,抹着各色胭脂的脸也是天香国色。
唐言移开目光,搂起秦之的腰肢,“没什么,我们走吧。”
秦之顺着唐言的目光看去,只是轻嗤了一声,“这不是那个最近小火了一把的那个夏季吗?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明星而已,唐总对她有意思?”
“怎么会呢,有你这么个美人在我身边,我怎么会看上其他人?”
只是……觉得她有些眼熟而已。
“你就会哄我。”秦之娇嗔道。
夏季正打算拿着夏家的请柬进夏家的包厢呢,突然就在包厢门前被拦了下来。
这些人要不就是眼瞎,要不就是脑子有坑,竟然敢在夏家包厢门前拦人。
夏季深呼吸一口气,决定不和这些人计较。
她只是来败家的,不是来找事的。
“秦小姐找你。”一队人把夏季围在中间,身材健硕,气势唬人。
秦小姐?哪位?
心里这么疑惑着,面上只是漫不经心地答了个“哦”字。
“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那你可以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