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了没?经理叫你们俩去一趟办公室。”走到训练室门口的一个队员探出半个身子叫他们俩。
白南酒刚捡起来地上打碎的杯子瓷片,听见这个消息手抖了一下,划了道小口子。
“妈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坐在离他五六米远的秦漫皱了皱眉,眼神不善的看了眼白南酒的背影,“这都他妈去多少回了。”
一进办公室刚好看见经理在打电话,白南酒默默的站在门口等这通电话打完,身子后面的秦漫不耐烦的把他往里故意挤了挤。
“...下午有空吗,那我下了班过去吧。”经理一扭头刚好看见他们俩杵在门口,挥了挥手让他们进来,随即挂掉了电话。
白南酒跟秦漫一前一后走进来,坐在了给他俩准备好了的位置上。
看他们两个都不说话,经理方页羽只能当第一个开口的:“听你们姐说你们又吵架了?”
没人回答他。
方页羽无奈的开始套话:“你知道米娜怎么告诉我你们两个的吗?”
安静了几秒,白南酒终于讲了句:“我没错。”
“你没错什么你没错,一天天的跟小屁孩一样,”另一个男生忍不住开始反驳起来,脸上都写着厌烦,“要不是吴哥不跟你斤斤计较,你还能混到现在?”
“我跟他怎么样管你什么事?”
“行了你们两个别吵了。”方页羽看着着急,越发觉得自己像班主任了,“你们俩能差几个月啊,一口一个小屁孩叫的还挺顺的。”
两个人都互相瞪了一眼,又默不作声了。
“白南酒,你去给人家道个歉;秦漫你就别管人家的事了,天天训练这么久还有这么大空闲操心别人事情啊。”方页羽喝了口桌子上放着的茶,还有些不太理解他们俩有这么大矛盾是为什么,“你们俩是不是不让米娜操心就不舒服啊?”
空气很安静。
方页羽例行公事的又叨叨了几句什么注意队内秩序,相互友好之类的话,让他们两个出去接着训练了。
白南酒没管旁边怒气冲冲的秦漫,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练习。
他从家里出来加入这家俱乐部已经有一年半时间。今年十二月成年之后,就可以参加下一赛季的比赛了。
手机响了几声,他拿起来扫了眼消息,是物流信息。他有些失望的又关上了手机。
天色一晚他穿上夹克就出门了。训练室的队友有的在直播,有的和其他选手约了自定义比赛,好像只有他一个人决定在开赛季的前夕出门。今天对于他来说是个特别的日子,呆在谷水的这十几年他都会去那个地方。
晚上的街道倒是没什么人。这周边平时也很安静,就算是在放假的时候也没几个人能见着。他看见自己叫的出租车已经停在了路边上,便飞快的钻了进去。
车程大概三十分钟,他就到了目的地,下车之后朝那片隐匿在夜色里的树林里走去。天色漆黑,虽然才八九点,在层层叠叠的树林子里已经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借着点从树叶间隙里洒下来的月光勉强看清楚周边的树木。
白南酒认得这条路,不怎么借光,靠着记忆就很快找到了那条铺着树叶的小径。林子里很安静,虽然走过很多次,他还是不太习惯这么静谧的氛围,走着走着不免还是有些心跳加速。人在黑暗的地方会不由自主的往发出光亮的地方看,白南酒现在也这样,边踩在发出吱吱的断裂声的落叶上往前走着,边四处探寻着料想中的灯火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帘。
当他迈了最后一步走到一棵树后时,忽然看见满眼的光亮。一大片灯笼漂浮在开阔的夜空里,像是串在一根看不见的线上随着风轻轻晃动着,里面装着的灯火把下面一整条巷子都照的通明。巷子里用木头搭建着许多临时的店铺,铺上灰白石板的过道上也来来往往走着不少衣着普通的人,神色自如的和店铺老板们讨价还价着。
就像是...离这里不远处的灯会一样。
白南酒悄悄的混入人群里,眼睛四处转动着在找着一家店。没料到他还没走拢,就被对方先给发现了。
“南酒!”白南酒被一个飞奔过来的白发女生给死死的抱住,差点被勒的喘不过气来。等到对方先松开手臂他才有机会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看着眼前面孔熟悉发色却换了个调的表姐有些惊讶:“你怎么染头发了?”
“嘿嘿,好看吧!”她抛了抛那头齐腰的头发,在橘黄色的光照下有些泛黄,“我上个月染的!”
“是不是挨了爷爷不少骂啊?”白南酒边被她拉到店里边开玩笑道。
“你少说两句我啊。倒是你,最近在俱乐部呆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表姐故作生气的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
白南酒想了一秒钟,点点头说:“还行,挺好的。”
这家店名义上来说是表姐开的,但是在这几天坐镇的人却是家里的爷爷。白南酒家是灵师,没有例外的,他也将成为一名灵师。
一进店他就看见两个男人站在桌子前面,爷爷坐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正在给他们讲着什么东西。白南酒看了一眼,发现侧脸有些眼熟,但是又想不起来是谁。
“看什么呢,”表姐拿胳膊捅了捅他,端了盘还冒着热气的糯米糕给他,“特地给你留的,快吃。”
白南酒一见到糯米糕就笑的眼睛眯起来,一天的不高兴都烟消云散了,拿着叉子叉了一块放在嘴里:“还是姐对我好呀!”
“你知道就行。”表姐看他乐呵的像小孩一样,也嘴角弯起来。
“今年有什么新东西吗?”白南酒塞了一口到嘴里,边嚼边问她。
“东西倒没什么新东西,不过事情挺多的,”表姐喝了口水,整理了一下语言慢慢给他讲,“那个灵师会吧,今年报名的人特别多,但是林家那边放话说是希望取消掉。”
“取消?这种东西他们林家说取消就取消啊?”白南酒嘴里塞得满满当当的。
“怎么可能啊,所以大家都有点生疑到底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这一次的举办地就在谷水,所以今天这里才这么多人。”
怪不得他来的时候走的路绕了那么多。来这里的那条道有一颗结界,通过的人越多这条路就会越来越曲折。幸亏他打小就跟着家里人来,不然今晚上怕是要在那片树林子里给绕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