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墨送李小梦至她家的巷口,即将道别,他有太多的不舍得,他真的不愿意她住在这样简陋的地方,让他心疼,让他随时随地担心这一朵鲜嫩的花朵遭到他人的窥觑。
“小梦!”他轻轻拉她,她顺势滑入他温暖的怀里,他的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她很喜欢,是与父亲身上的泥土味浑然不同的气息。
他紧紧搂住温香如玉般的小梦,“我不想让你住在这儿了,明天去找房子吧!”他掏出一叠钱,是令她惊愕的厚度。
“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想离开这儿。”她低语,内心矛盾而复杂。她挣脱他,“你早点回家吧!谢谢你今天帮我买的衣服。”
他看着她的背影,看着手里的钱,有些落寞的装进口袋。
小梦拎着几个大袋子往里走的时候,就听到了公用卫生间里几个女孩子的谈话,“哎你刚才看见没,那个男人又送她回来了,还买了那么多名牌衣服,看样子钓的差不多了。”
“哼!看她那个整天清汤挂面的假清高样子,什么打零工啦学习啦,不过是钓男人的手段罢了。”另一个不屑的说。
“就是,看来啊,咱这儿又要飞出一只凤凰了。”
“什么狗屁凤凰?不过是个有钱男人打发寂寞的玩具罢了,玩腻了就扔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真的一脚跨入豪门。”女孩尖酸刻薄的话语刺痛了李小梦的神经。
她开门进屋,一屁股坐到床上,看着手里的袋子,使劲的扔到地上,难道他真的象她们说的,只想让她当他的临时玩具?难道对她的好真的都只是假相?
她不信,她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她要成为他的主人,她要让她们的嗤笑统统见鬼去,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家伙们,自己就算是飞出去,是凤凰是鸡那也是她的本事,不像她们长着一张张丑陋的脸,劈开了双腿也未必有男人有兴趣。
她深深清楚,自己的脸自己的纯真是她此时唯一的武器,要生存还是要毁灭,就要看能不能熟练的用好自己的武器。
杨子墨回到家的楼下,从车窗里看自己家窗户里的灯光,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房间里的灯光不再让他觉得温馨?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家不再让他有迫切归来的欲望?
江慧,作为一个居家女人,照顾老人孩子,家打理得井井有条,他无可挑剔,鸡蛋里如何都不能挑出骨头来。
而他只是厌倦,不知道为什么,而今,有了小梦的存在,这个家更加成了他精神上的负担。
他掏出钥匙,旋转,打开,屋子里一片黑暗,奇怪?刚才在楼下还看到有灯光,现在九点多一点,按理说她们不会睡得那么早。
餐桌上点燃了蜡烛的光芒,微弱而散发着温馨,渐亮起,映出母亲,江慧,女儿甜甜三个人的笑脸。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甜甜拍着小手,边唱边跳过来推着爸爸去吹蜡烛。
是自己的生日,天哪!自己真的什么都忘记了,难怪江慧今天打了几次电话给他,他挂断,却不想是因为她想给自己过生日。
他用力吹灭蜡烛,开灯,每个人切了一小块,品尝,味道香甜,但看向江慧的脸,他内心涌起一股苦涩,他不爱她了,再也 无法共同品尝出甜蜜的味道。
进了卧室,江慧拿过来一只包装精美的盒子,期待的说,“打开看看,送你的生日礼物!”
“老夫老妻了,用得着吗?”他自顾的换睡衣,不理会她的期待。
她举到手酸,终于还是放了下来,“你就打开看看嘛!”
“是什么?你告诉我就行了。”他换好衣服径自去洗漱。
看着他的身影,她心里一阵凄凉,他真的变了,如此的冷漠,他们之间已经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纵使她再怎么小心呵护,他们爱情微弱的火苗还是慢慢熄灭。
“是皮带,你喜欢的隐形扣。”她轻轻的说着。
“放着吧,我现在这根用得挺好的。”他用毛巾使劲擦着脸,看都不看她,她的失望仿佛跟自己没有关系,他并没有对于她的礼物有多么欣喜,所以他也没有那种收了礼物迫切想要打开的欲望。
“随便你吧!”江慧终究还是忍无可忍,把盒子的包装狠命的撕开,扯落一地的碎屑,那盒子最初的美丽瞬间化为一地狼籍。
“你干嘛?”他理解不了她的愤怒,她的痛苦,他只是诧异于她的疯狂,在他看来这是令他很不屑的行为。
“没干嘛!”江慧抬起泪眼看他,“杨子墨,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变成了这样?为什么这么冷漠?这么冷血?”
“莫名其妙!”他讨厌看她的泪眼,这张不再年轻的脸上,松驰的皮肤,黑黑的眼圈,深陷的眼窝,永远带着泪痕的双眼都令他厌倦。
“我是莫名其妙,你呢?你现在心里还有我吗?你有考虑过一点我的感受吗?”江慧咆哮了起来,“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如果有请你明白告诉我!不要这样冷漠的对我,这是家庭冷暴力你懂吗?我都快要疯了!”
“可笑!你也懂家庭冷暴力?谁跟你说的?肖月?不要没事找事好吗?我懒得跟你吵,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整天皱着一张苦瓜脸,好象全世界都欠了你钱似的。”他蒙上头躺下去。
“你!我!”江慧一下子有苦难言,自己的苦瓜脸还不是拜他所赐,在一起生活多年,她已经成了他的镜子,他笑她才会开心,他不再对她有笑颜,她如何开怀?“子墨,为什么你现在变了?为什么变成了这样?我就这么的令你讨厌吗?”
“哼!”他不再理会她,继续丢给她一个背影。
“子墨,为什么曾经相爱的我们今天变得如此陌生?难道真的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吗?难道我们一定要成为婚姻里的行尸走肉吗?我不要这样,我不想这样,我一直在努力讨你欢心,为什么你总是对我视而不见呢?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呢?”江慧不停摇着头,难以置信他今天变得如此陌生。
他真想马上逃离这个家里,这个女人除了哭哭啼啼就是絮絮叨叨,他的头都快要炸了,她的声音就像是唐僧的紧箍咒,一声又一声的箍紧了他的头颅,令他窒息般的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