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李裁和莫非将两部手机一部放在了卫生间、一部放在了卧室进行着所谓的充电。客厅里，李裁将今天苗逸吃饭时所描述的事情和莫非叙述了一遍，当李裁模仿常峰食堂打饭的时候，莫非也跟着笑了半天。
讲到苗逸形容两个人的分手时，李裁扭动着身体说道，
“你觉不觉得常峰这个人真是怪癖。”
“我知道原因是什么。”莫非说道。
“是什么？”李裁问道。
“他之所以接受了苗逸的感情，一定是因为他对苗逸也有好感，但是，当他和苗逸接触的时间多了，他会越来越觉得压力，这种压力不是说他不喜欢她，而是想到自己的未来，他觉得一定会辜负苗逸的期望，正因为他自己将要面临危险的处境，那么，如果有苗逸在身边，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他放弃他的计划，要么，他放弃苗逸，很显然，他选择了后者。”
“你是说，其实，他不是不喜欢苗逸，而是在苗逸和计划中做出了选择。”
“这是很多人都会做的选择，他并不是最特别的那个。”
“也许吧！不过，我们现在怎么办？袁教授的话，到底是说梦话呢，还是另有原因。”
“这个还是不好判断。”
“那，要不要再问问苗逸？”
“她应该也不知道，虽然，她和师姐关系好，但是，听你今天描述的她们的关系，恐怕还没深到这个程度。”
“那，要不要告诉袁园教授的话呢？”
“暂时我们还是不能判断师姐到底是不是凯文的人，尽管珍妮给师姐投资了画廊，可是，对外画廊就是师姐的，目前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师姐是或者不是凯文的人，她现在所做的都是一个画廊女主人的日常工作，所以，我们最好不要打草惊蛇。”
“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么办啊！画展又不在画廊办了，我们到哪儿去弄名单嘛！”
“还有一个笨办法。”
“什么笨办法？”
“记录每一个观展的人。”
“啊？那不是大海捞针嘛！”
“至少那针真的在海里呀，只不过是没有人将海水捞干而已嘛！”
“愚公移山啊！那让你爸他们弄吧！”李裁说着，双手抱着膝，一副‘我是不干’的姿态。
“我有一种感觉，如果真有一个名单，那么那些名单上的人，一定有着某种共同之处。”
“什么共同之处。”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以凯文如此的经营方式，我想，他们未必互相都认识，他们一定有什么可以互相识别对方的方法。”
“对暗号？”
“差不多。”
“那可就难了，要我说，还是努力找名单吧！你不是说只要有就一定能找到，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找名单要容易得多。”李裁说着，自顾自的点了点头，好像非常赞同自己的说法和智慧。
两个人决定带着一系列无奈的问题睡觉了，半夜，莫非听到卫生间的手机好像响了起来。
莫非起身，去接电话，李裁从睡袋里嘟哝道，
“大半夜的，一定是诈骗电话，别理他。”
莫非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的是袁园，这让他心中有些紧张，他担心是袁教授出了事情，忙接了起来，
“喂，师姐！出什么事了？”
“啊？哦，没，常峰，打扰你休息了吧！”袁园的声音有些沙哑。
“没有，我还没睡，师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也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来了一些事情，想问你明天去画廊吗？”
“有什么事情，我去您家里说也行。”莫非不想让袁园在电话里说清楚，他担心电话背后的监听会听到些什么端倪，他在极力的要找一个比画廊更安全的地方说话。
“还是去画廊吧，就是说说画展的事儿，好了，没事了，你睡吧，我明天一早到你家去接你。”
“不用，我坐李裁的车去就行。”
“没关系，反正也顺路，明天见。”
莫非放下了电话，关上了卫生间的门，回到客厅，李裁此时已经坐在地板上等着他‘汇报’，莫非一边钻到睡袋里，一边说道，
“袁园明天要我去画廊，而且，一早来接我。”
“她没说是什么事？”
“说是画展的事。”
“是不是珍妮给她派什么画展的任务了，一下子不知道从哪儿入手。”
“也许是吧！”
“那我明天，怎么办？”
“你明天，她既然要单独来接我，你就别一起了，稍晚些再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莫非坐上了袁园的车，袁园依旧一身黑衣，虽然画了淡妆，头发也梳理得很整齐，但是，之前莫非第一次见她的那股自信和风韵此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来自意念的支撑。
一路上，袁园问了莫非吃没吃饭，和李裁一起是不是还习惯，开画展紧张不紧张这些无关紧要的话，莫非一一作了回答，心中越发不知道袁园今天找他的目的了，按理说，如果有什么事，此时，在车里也是可以聊一聊的，可这些话题显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两个人到了画廊，小刘和许阿姨见到袁园的到来，都表现出了应有的惊讶，其他的员工也都像是见到了生平第一个老板一样，陪着小心。
莫非和袁园来到了她的办公室，袁园放下了手包，忽然皱起眉说道，
“这屋里什么味儿？”
“嗯？”莫非听了，也仔细用鼻子闻了闻，他并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可能是我这几天没来，屋子里有什么发霉了，这样，我看今天外面阳光挺好的，街角有一家咖啡馆，刚才过来的时候，我看他们已经开始营业了，那里外面也摆了椅子，我们过去喝杯咖啡，边喝咖啡边谈吧！”
“哦，好。”莫非没有拒绝，一切都随着袁园的心意。
当莫非起身要跟着袁园出去的时候，袁园忽然拿起她的手袋，好像有什么急事一样，翻出了她的手机，然后，沮丧的说道，
“怎么没电了，莫非，你的手机借我一下。”
“哦，好。”莫非慌张的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袁园，但是，他眼看着袁园的办公室里是有一部漂亮的古董电话。
袁园拿起莫非的电话，按了几下，对方好像是接听了，
“蔡阿姨，我刚忘了，中午我不回去吃了，告诉你一声，你别等我了。嗯，知道了，嗯。”
袁园挂断了电话，又将莫非的电话还给了莫非。
莫非说道，
“师姐，你这里不是有电话吗？”
“哦，哦，我忘了。”袁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好了，走吧！”
莫非同师姐两个人一前一后又走出了画廊，初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和煦的春风扑面而来。
“很舒服吧！”袁园问道。
“是，我很少这样在外面走。”
“你把很多时光都错过了。”袁园说道。
“哈，也许吧！”
不多时，两个人来到了袁园说的那家咖啡馆，两个人对面坐在咖啡馆门外的椅子上，他们向服务生点了各自的咖啡，忽然，袁园又像想起了什么，对莫非说道，
“把电话再借我一下。”
莫非顺从的拿出电话，袁园接过电话，朝莫非笑了笑说道，
“这里没有电话，我确认过了。”
见到袁园居然还会开这种玩笑，莫非也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莫非见袁园站起身来，说道，
“你觉不觉得外面有些冷。”
“哦，大概是你穿的太少了。”
“那，我们进去吧！”
“也好。”
莫非跟着袁园走进了咖啡馆里，大概是时间还有些早，这里的客人除了他们只有两个人，他们坐下之后，服务生将他们的咖啡端了来，两个人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一会儿，依旧没说什么实质性的话。直到咖啡喝完，袁园忽然说道，
“对不起，我大概有些神经质了，我只是想找人聊聊天。”
莫非这才知道，袁园说要找他谈画展的事，只是个借口，不过，他到不太介意袁园的这个借口，他说道，
“没关系，能看到你这样，我很高兴。师姐，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这话，和苗逸说的真像。”
听到苗逸，莫非想到昨晚李裁给他讲的苗逸和常峰的故事，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无奈。
“好了，我们回去吧。”
莫非付了账，袁园和他一前一后出了咖啡馆，往外走。
“那边有个小广场，阳光这么好，不如我们去转转吧！”袁园忽然指了指前面不远处说道。
“好。”莫非见袁园此时的状态好些，也没有拒绝她临时的邀请，简单的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