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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孙胖子

市中心的一间“岭里聚”的大餐厅内——

我坐在他对面,他抬起头来笑着看我。

“二幺儿要买香蕉皮,三娃子不让,大瓜子买了个锤子。”这是我们陈家的卖家和买主之间的互通的暗号,只要是对不上,基本就能确定没有认错人。

“四姨妈想吃豆腐脑,五姨舅却买了臭豆腐,最后三姨儿吃了四姨妈的豆腐。”

“我五叔介绍过来的?”二十岁的少年点了点头,“什么名字?”

“朝夜华!”少年回答道,“在你这里买东西需要身份证吗?”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身体不自觉的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个名字不止我二叔提起过,虽还不知道这家伙有什么特长,可是总能我家人挂嘴边,实力明显不差。

“我五叔怎么样?还好吗?”我问道。

“很好,就是最近不怎么挪步,这次我是来买陈三爷手上的一把上好龙颈椎,听说现在很“烫手”,不知此宝物能否卖给我?”朝夜华道。

虽说这个伙计相貌貌似不怎么样,给人一种感觉就是太瘦了,容易被风一吹就倒的那种,不过竟然能在五叔手底下干活,还得要给回三分颜面。

“这是前几天刚到的新货,也就一件,没有多余的,你要是想买别的货那就要联系我二叔,没问题吧?”“没问题。”“那把龙脊骨很重,你拿的起吗?”“试试吧!”

我带着他来到了地下室,掀开下面布满灰尘的黑布,里面就是一些老旧的厨具和打碎的餐具,我打开一个不太引人瞩目的铁柜子,里面有一把用黑布包裹着的长条。

“本来已经找到了合适的人选了,怎料他失踪了,价格都没谈算是他弃权了,你拿一下,实在太重了!运回来都费劲。”我有点抱怨道,可没想到他把腰子一弯就单手,还是左手把龙脊骨拿出来的,过程利落!

我给震惊到了,果然有句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他深吸一口气,揭开上面的黑布,黑刃出鞘,一股冷光折射出来,他也有点吓到了!

“一口价!”朝夜华看着黑刀开口,不会吧?这小子真的买?

我就想怎么来说这东西我可是费力一大堆的力气淘出来的,差点还把命给搭上了!本来想要坑他一笔,可又想到是我五叔的人,怎么样都要给五叔一个面子,也只能给他一个亲情价,就竖两个手指头,打算让他自己喊价。

“二十万?能刷卡吗?”他说完把一张银行的卡替给我,我接过卡就懵了,本来我是想着十二万卖的,这小子竟然抬高了八万的价格。

刷完卡后我让他从我后门离开,毕竟这东西见不得光,烫手的东西卖出后我总算是松了口气,刚上来就看到店门口突然有人大声叫喊,像是地痞流氓来这里搞事!

真想不到在我的地盘里还真有人不想活的,也没想到走进来一个死胖子,这个胖子穿的衣服特别土,还不怎么合身,只是一件黑色的T恤外面披着一件大马甲,衣服的不合身突出来的大肚腩尤其的显眼,走两下那身上的肥肉就剧烈的抖动,满脸的大飙肉,戴着一副墨镜,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样子,而且个头还不怎么高,总之的样子特别欠打,可也就觉得脸熟,但就是认不出来。

也就这胖子在我地头里闹事,一进门就放开嗓子在骂街,我还以为这胖子有后台,没想到等他走近了我才明白这胖子纯属是单枪匹马,胖子进来后摘下墨镜,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色眯眯的看了看做前台的女孩,本想吹一声口哨,但被我拦下了,“你是这里的经理吧?我找你们的陈劫然老板。”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是这里的经理了?”我反问,“我就是这里的陈老板,你贵姓?”

他嘿嘿一笑往前靠一步,“你认得出我是谁吗?”半天见我没有印象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金佛牌子,放到我眼前,“再好好想想。”

“是我啊!纯天然,是我,大剩啊!”胖子道,我这才想起眼前的这个人。

一听到这句话我就从记忆里翻出一个模糊的人脸,有点不相信眼前的这个死胖子是他,“死胖子,出牢子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终于记得起我来了?哎呦我去!”

我面前的这个就是一直和我从小玩到大的死胖子,也不能说是从小玩到大的,也就十岁的时候认识的,当时他是转校生,他姓孙,名定盛,自封孙大圣,但是人送绰号孙大剩,也叫孙大声,那嗓门,眼珠子一瞪,一吸气一呼气,一张嘴比雷达还大,当然,这不过是夸张比喻,当时也不过是闹着玩的,在当时我们两个算是班上的极恶双人组,上课不专心听课是根本,但和他嘻哈没几年,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搬到了新家和他远离了。

孙胖子和我有特别多的共鸣,我们两个人的脑回路是出奇的转不过来,每次他想前我想后,他第一那我就是第二了,别人叫他孙大剩,孙大声,可以前我老是孙胖子孙胖子的叫,因为他家里有一个发福的的老爸,于是我取绰号就叫他孙胖子,其实他以前根本就不胖,比我还瘦,想不到一见面就胖成这个猪样,样子也是变得特别猥琐。

他手上的那块金佛是他远方亲戚从小就送他的,说是救命佛,以前老喜欢放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还说自己是斗号佛祖。

......

“死胖子!你去哪了?说好一起高中辍学深造大业,你丫的就不见踪影了!”我喝了口啤酒问道。

“还能去哪?年轻不懂事寻求刺激,打过架,出来后打过劫了,进牢子里面呆了好近十年!”胖子苦笑一声。

“你的回头率还蛮高的!”我嘲讽他一句。

“嘿嘿,你还别说,虽说进去的样子很狼狈,可是当时打架的样子是真的帅!只不过第一次打劫有点背,第一个对象就是人家JC,三两下就给他按在地上摩擦了!而且他媳妇还是某某某著名的律师,原本几年的刑期,被他们小两口一弄,没个六七年他们还真消停不了,反正我干啥事这脸就没光彩过,打劫碰见人家JC,出来后认识一些人,结果全是一帮白眼狼,别说有多背!反反复复进去坐了几次,里面的哪个我都认识了,这前几天才被放进来。”胖子又灌了一口白酒继续道。

“说说里面的伙食咋样?还不错吧?就连横肉都出来了!”我嘲讽道。

“屁!什么伙食不伙食的?第一次进去后就得了病,躺床上一年多了,一恢复就成这个样子了!我想减过,可是减了好几年,根本不管用!”胖子眯起眼睛说道,“你混的不错嘛?干起大茶楼了!发展不错啊!”胖子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我。

“什么不错?小本经营,不赚不亏,能有多苦恼?”我陪着苦笑道。

“哎呦,葡萄自说自己少,少特么谦虚,你什么人我胖爷一眼就看出来,有没有兴趣收留我?我虽然肥,可是炒菜我可是会的。”胖子嘿嘿的说道。

“就你那样,算了吧,我怕你把我餐厅整炸了,小时候就你特多鬼点子!”

“切,爱要不要,我胖爷还不怎么稀罕,对了,你小时候还不是挺能吹的吗?说你爷爷是淘沙子的!用空带我飞一下,好发财啊!”

我看得出胖子这家伙是想钱想疯了,但他这样我也是能理解的,人说穷的三世也说富不过三世,可他家里就没有富的命,他世世代代也就一耕田的,穷人盼穷人,一代盼一代,结果一代不如一代。

“行,外面端茶倒水,给你个亲情价,三千,没有医保社保,干不干?”我指了指外面。

“我不是说这种,我是说那种的!”胖子做了个复杂的手势,我看出来了,但愣是不说出来,还装作不知情的样子,“不明白!”

“哎呀,我就是想让你带我掏一回沙子,你掏你的,我掏我的。”胖子说出这番话后我就知道,心想他这家伙是盘算好的。

“我可没掏过沙子,我就是小本经营。”

“你少来,你二叔都和我说了,什么小本经营?你们祖辈干这一行,如今你也是,跑不了!”听完胖子说的话后我就明白了,敢情是我二叔直接把我给卖出去了。

“我二叔全跟你说了?”我凑近点问他,胖子点了点头,接着给自己点上一支烟,我见他不说话,接着道,“你可省点吧,以前上学的时候一圈两百米,你尽管是那瘦身材却永远跑最后,现在你也就一行走的肉包子,你要是一下去,遇到粽子要是打不过还跑不了!”我调侃他一句。

“你这就小瞧了,不要瞧人长相,有句话说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虽然跑不过,可未必打不过!”他狡辩道。

“我也不收着,也就开山的那一次,前面差点几次都以为没命了,中间吃了不少苦不说,又过几次还差点没命了,到最后碰到了蜈蚣精,要不是天神下凡我还不会和你在这里扯犊子,一个月前回来的,前半个星期才出院!”我说完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酒,“幸亏我胆子大,命子硬,说到底还是要靠别人,我自己也都不会,你还想我带你飞,你以为你坐飞机啊?”我也是急眼了,其实说到底就是劝告胖子一句话,你就是个拖油瓶!

“嘿!铁匠说自己不会打铁,厨师说自己不会煮饭,你们家老爷子就是干这行出世的,说你自己不会下地,谁信啊?畜生都不信!”胖子更是放开来有着明摆要和我对刚的意思。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反正我是跟着我二叔下的,什么没学着,命还差点丢了!别说我没奉劝你,底下可不是什么游乐场,有惊也有险!全程下来就是看脸,看自己的运气,以后少买点什么中不中奖的东西,毕竟运气这东西,生平就一次,谁用完谁先走!”也不知道酒精有点上头了,还是给胖子这缺心眼的硬脾气的two B气的,看他的脸总想着上去揍他一顿。

“少扯犊子,你在底下摸了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二叔昨天全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能在下面摸出这么好的东西,还说没学到东西?”胖子和我吵得脖子粗红粗红的。

“可是大哥,这都是用命换来的!我任你在下面是看到了什么金山银山,你没命就当没看到过!而且我告诉给你听,我做的是合法的……”我话说道一半胖子连忙用手势打住,给我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白酒,紧接自己一口闷。

“少骗我了,什么合法不合法,你自从生在陈家你手也就不干净了,亲人黑白吃一道,怎么来说你多少都捞了点,是不?”胖子道。

“你个死胖子,为什么我就摊上你个老无赖?其实,我兄弟说句实话,什么时候再干一次我也不知道,只不过就你这身肥肉,要进要出,你自己看着办,总之我放一句,你全身好端端的进了也不可能全身好端端的退!”我开始到了拍桌子的地步。

“哎,你这就不能以貌取人了,我跟你说,胖子永远是最灵活的,再说了,我跟你进去学点东西,顺便甩下这身肥肉,这不是两全其美吗?”胖子道。

“我跟你说我现在什么都不会,我第一次进去完全就靠运气,还能退个全身,说不定第二次进去我就真的撂在里面了!”我继续道。

不知道是不是吵了两三个小时的缘故,胖子听完我就认栽了,“算你赢了!你不带我我就不信我自己找不到法子!”

......

这一顿饭说实在吃的有点憋屈,胖子和我心里不舒服,最主要的是,我反倒是请了胖子一顿午饭,第二天中午,来了个电话,说是放映机到手了,就放在我家车库旁边的草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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