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夏睁开眼,她还在地府第四层的监狱里,方黎没有把她带走!
司马抱着她的头一股股暖流从他手中流过任夏全身,任夏站起来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司马脸色不太好看,他说,“没事,又被那个任旻跑了,真是可恶居然在我眼皮底下越狱。”
司马问任夏,“你跟他都说了些什么?”
任夏将之前发生的事告诉了司马,但是隐去了自己捏碎珠子的事,她只跟司马说自己找错了人,这个任旻不是她要找的那个。
司马沉着脸嗯了一声,然后他带着任夏往外走,“有人闯进来带走了他,你先跟我出去吧,别人问起来你就像刚刚那么说,你跟这事没关系我会处理好的。”
任夏心里有些愧疚,其实这事跟她有莫大关系,可怜司马要为她背锅。
幽都有人闯了进来,整个地府都轰动了,任夏跟着司马在锁链桥上走,她脑海里传出一声叹息,紧接着那声音又说,“别出声,我是任旻。”
任夏被吓的脚下一抖差点跌倒,司马扶住了她。
他有些担心的看着任夏,“没事吧?”
任夏面色苍白摇了摇头。
任旻说,“我现在在你身体里,他们没有发现,方黎已经来了,但他没想到你会在这里捏爆沧澜珠,他在这里不能带走我们,你必须得上到地面上去。”
任旻迅速的交代了眼前的情况,任夏脑子里有一堆疑问可她现在也不能张口问,只好小心翼翼的跟着司马向外走。
两人进了电梯,司马突然开口问任夏,“你是怎么死的?”
任夏愣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对,她吞吞吐吐的说,“被人打死了。”
司马又问,“被谁,怎么打死的。”
任夏低着头不敢看司马,她小声说,“就是一个男人,他把我掐死了。”
司马声音冷下来显得有些暴躁,“你说谎!告诉我那个人叫什么,他怎么打死你的。”
任夏被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这鬼这么厉害,连她说谎他都能看出来。
任夏急得要死,不知道到底该不该说出方黎来,万一说出来她就走不了了怎么办。
任夏一下子急哭了,“他,他叫方黎,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打死我的,他好像轻轻挥了一下手我就死了。”
司马感觉到任夏这次说的是实话,方黎?这个名字倒是有些耳熟,只是他一时有点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听过。
司马在一边想方黎到底是谁,任夏自己哭得正酣,一时之间便没了人说话,任旻在她脑子里说,“干得漂亮,你这美人计使的恰到好处。”
任夏一边哭一边翻白眼,她才没心情去使美人计。
电梯走到一层,大厅里都是神色紧张的鬼,他们警戒的看着门外,在门口有两个人。
司马带着任夏走出电梯,他叮嘱任夏,“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一会儿如果打起来了你就趁乱逃出去,去南城区811等我。”
任夏哭的停不下来,真是打算一口气把今天晚上积攒的眼泪都要哭出来。
外面的人看到任夏出电梯,任夏也看到了他们,一个方黎还有一个齐寒,她哭着打了个嗝见到那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寒率先走到门里,方黎跟在他身后。
司马拨开众鬼的包围,走到两人面前,他看到方黎露出一丝了然,“原来是你,当初你逃出地府我们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今日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不过也好,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方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我既然敢来,就没怕过你们。”
双方一言不和就打起来,大厅里一时间光影交错,鬼哭狼嚎的,任夏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打着嗝偷偷的往门口挪动。
地府的人以为她是地府里的小鬼便没理她,齐寒两人自然更不会去挡她去路,倒叫她顺利的逃到了大楼外面。
司马一直都在留手关注着她,看她跑了出去当下便不再手下留情,黑压压的云气瞬间将大厅包裹住了,外面的任夏霎时看不见里面一个人影,连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齐寒见势对方黎说,“你先带她出去,我拦着他们。”
方黎没想到司马的领域会这么强大,他看了一眼齐寒毅然留下了他一个人自己向门口退去,地府的人想去追他都被齐寒给拦了下来。
司马知道齐寒,要说人间这几百年也没出过什么厉害角色,这齐寒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等他们注意到他已经厉害的地府都不大惹得起了,他看着齐寒阴沉的说,“我们地府与人间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齐局长你想破例吗?”
齐寒一边拦下想要追出去的小鬼,一边淡淡的说,“破例倒不至于,只是你们这里收了一个不该收的人,我要带她走。”
司马看着方黎已经出了办公楼心中自然是急,可齐寒应付起他们几个来轻松自如,他完全奈何不了他。
他语气焦急的说,“既然是不该来的人齐局长你带走便是,我们现在要捉拿地府逃犯,还请齐局长让开,否则坏了地府人间的交情我可担待不起。”
齐寒淡淡的说,“让开不成,交情坏了我自会给它修补上。”
司马脸上阴晴不定,最后终于落到难看上面,他死死盯着齐寒还想做最后的挣扎,“齐局长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包庇他们了,方黎可是地府重犯,齐局长你身为执法者,这么做是在知法犯法。”
听说齐寒一直是铁面无私,从不跟任何人讲感情。
果然齐寒道,“我从不包庇任何人,至于方黎,他犯的是你们地府的法不是我们华国的法,想要捉他你们自去捉拿便是与我无关。”
他嘴上这么说着大门还是被他堵的严严实实,真是公理也要讲事情也要办,司马气的直发笑。
“好!好!好!”
司马一连大喊三个好,甩了衣袖带着小鬼差们收手撤退,“齐局长既然要修补地府人间的交情就跟上来吧!”
齐寒没有丝毫畏惧,从容不迫的穿过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鬼差跟上司马,他那一脸云淡风轻叫人看了还以为是在自家逛后花园。
方黎一出门就看到了躲在远处路灯下扒着路灯杆探头的任夏,她一边看还一边哭着打嗝,方黎头上滑下几条黑线,实在想不明白齐寒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货。
他瞬间出现在任夏身边还将她吓了一跳,脑袋哐当撞到路灯上,方黎仰面不忍心再看,他拎着任夏衣领仿佛拎个小鸡一样。
任夏没看清方黎抛出去什么东西,只是他做完扔东西的动作两人面前出现了一面水镜,散发着幽幽绿光,方黎托着任夏就往里面走。
任夏没来得及多想什么,手脚便缠上了路灯,“你别动我!齐寒呢,你是不是把他扔下来当炮灰了!”
一想到方黎一言不发的把自己弄到地府来的事,任夏就控制不住要把他想坏几分,不管任旻再怎么在她脑子里说方黎不会伤害她也没有用。
方黎扯着任夏的衣领阴恻恻的说,“走不走。”
任夏抱的更紧了点,“齐寒不出来我就不走!”
方黎便阴恻恻的笑了,他说好。
然后任夏就眼睁睁看着方黎将她抱着的路灯连根拔起,她连人带灯打横被扔进了水镜中。
任夏摸了摸头顶,上面缠着一圈纱布,想来是之前被恶犬追的时候留下来的。
齐寒见到她的动作让她别动,他阴沉着问,“你感觉怎么样。”
齐寒的模样挺可怕的,看起来很生气,任夏觉得身上有点冷拽了拽身上的被子,这会儿她才注意到床边还站着任盈和方黎两人。
她的记忆有些混乱,理了好些分钟才弄清原委。
任夏眨着眼看齐寒,“你出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也被方黎害死了。”
她这话说的齐寒脸色又是一沉,他是第一次见到方黎就找人查了他,知道他来做什么后亲自出面警告了他一番,本以为方黎能老老实实的做完这事,可没想到他敢把任夏折腾到地府去。
他在地府虽然说过方黎没犯人间的法律,可他现在却触及到了他的底线,如果不是看在他在人间这么多年都一直老老实的份儿上,齐寒真想将他跟任盈两人打包扔回地府。
任盈听任夏这么说话就站出来维护方黎,她还是怕齐寒躲他远远的说,“夏夏,你别误会黎姐,她没杀过人。”
任夏如果还是没有之前那些记忆倒还可能相信她,可是在亲眼见过任盈做出那些事后,她现在都有点说不准任盈到底是什么人了,于是她只是沉默的看着任盈。
任夏和方黎在任盈心里是同样的分量,她们一个是她从小到大的好朋友,一个是刚与她确认关系的爱人,无论哪一个出事她都不能接受。
任盈知道方黎有秘密,也知道在这里要做一些事,可方黎跟她保证过只是拿回一些属于她的东西,不会犯法,任盈相信方黎比相信自己更甚,所以无论谁说她杀人她都不会信的。
任夏终究是不能轻易抛下她与任盈二十多年的情谊,她说,“盈盈你跟我解释一下之前发生的事,解释清楚了我便相信你。”
任盈张口结舌,对于任夏出事那晚她只有些模模糊糊的印象,她记得自己在祠堂见到了昏迷不醒任夏,当时她一头鲜血真的把任盈吓了一跳,待方黎跟她说夏夏没事她才冷静下来,后来她们便将她送回了家,对这之前的事她却一点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