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从瑞尔口中散发出了一丝热气，这证明了他体能的温度极高。
看来在奴役瑞尔的时候，巨龙也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给予了瑞尔。该说它能这么重视自己真是荣幸吗，染柒如此想到。
但是就算是他，也没有决心对昔日的好友下手。
“你还认得我吗...”
染柒艰难的站起身，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是他还是试图唤醒瑞尔自己的意识。
但是这种想法是多余的。
瑞尔挥舞着长剑将染柒砍倒在地，现在的他虽然有着瑞尔的身体，但是实质上已经死了。
“没有办法吗。”
染柒喝下了一瓶事先准备好的恢复药水，他明白，如果不战斗的话，他一定会死在这里。他不停的暗示着自己，面前的这个人不是瑞尔。
但是看着面前那个人的脸，染柒又心软了下来。
另一边，巨龙和盛华的战斗还在继续。如今对战无法飞行的巨龙，盛华并不需要用到诸天圣剑的增长技能。
剑上汇聚着金色光辉，大大的提升了长剑的攻击力和穿透能力。配合着剑术中的攻击武技，盛华用着像舞蹈一般的动作在巨龙身上留下了不少伤口。
但是这些伤口并不会影响巨龙的行动，再加上高阶魔物本就有着高速再生的能力，让这些攻击的成果在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盛华知道，这些攻击并没有实质上的意义，他的每一次攻击都是为了找出巨龙的脆弱部位，只有让它失去行动能力才有机会杀掉它。
但是到目前为止，盛华还没有找到巨龙的弱点。
染柒出剑，将瑞尔手中的武器挑飞。他不想伤害瑞尔，尽管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已经不能称之为瑞尔了。
但是失去武器的瑞尔并不缺乏进攻手段。他的双手突然被一层赤色的龙鳞覆盖，然后对着染柒便是一击冲拳，力量之大。能将刚刚恢复的染柒轰出十米左右的距离。
只能打了吗？染柒不情愿的发动了剑上符文。寒气瞬间将瑞尔包裹了起来，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将他冻成了一尊冰雕。
就当染柒觉得自己控制住瑞尔的时候，冰封开始慢慢碎裂，从缝隙中闪耀出黄色的光。短暂的凝聚之后，冰块如同星屑一般被轰得到处都是。
瑞尔从冰封中走出，身上燃烧着熊熊的烈焰，就连眼睛中多散发着橙色的光辉。
这些能力，全部来自于那条巨龙。
“够了，你明白的吧，你不可能赢过我的！”
染柒对着他喊道。
瑞尔并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应。他弓起身子，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染柒的面前，原本的手变成了龙爪的样子，向着染柒发动攻击。
染柒用剑将他的龙爪挡开，现在的普通剑击是无法伤到瑞尔的。
剑刃划过龙鳞，就好像是金属对碰的刺耳声音。但是即便是大力的划过，剑刃也无法再他的鳞片上留下丝毫痕迹。
瑞尔蓄力，将体内的炎气爆发了出来，在自己的位置上形成了类似火龙卷的技能，染柒立刻退开，如果被风暴包裹的话，自己一定会被烧熟。
突然，一把由火焰形成的长剑从染柒头顶坠落，他连忙躲开，但是衣服的一角还是被长剑烧毁。
火龙卷散去，瑞尔的身后出现了六把火焰长剑，如同扇子一般在他背后展开，于此同时，数十把火焰长剑在空中凭空生成，向染柒轰杀而去。
但是擅长速度的染柒并没有坐以待毙，他连续出剑将袭来的攻击一一化解，然后猛地向前，长剑飞刺。
瑞尔身后的六把长剑自动的当下了他的攻击并给予了反击，这六把剑长剑比起之前的那些更加难缠，而且威力也强大了许多。
染柒回身，发动了符文技能，原本巨大的冰锥在此时变成了数个小型的冰刺，但是其中蕴含的寒气却依旧强力。
挥手之间，冰刺飞出与火剑碰撞在了一起，冰与火的交融引发了强烈的爆炸，也为染柒提供了天然的烟幕。
在瑞尔不能确定他的位置的时候，染柒从侧面一跃而出，长剑舞动，将瑞尔手中正在聚集的火球给击灭了。
随后他一个箭步，再次消失在了烟幕之中。
瑞尔似乎很讨厌这种想老鼠一般东躲西藏的打法，他直接爆发了身体中的灵能，橙色的光波在瞬间便击散了周围的烟雾。
但是染柒并不在这里。
瑞尔四处看了看，除了远处还在与巨龙交战的盛华，他没有发现任何人类的踪迹。
“果然，你会这么做吧。”
从高处传来了染柒的声音，瑞尔向上看去，他正站立在岩壁之上。
瑞尔下意识的想用火球来攻击染柒，但是奇怪的是，现在的他根本无法聚集灵能，就好像它们从来不存在一样。
“灵能，用完了吧。”
作为觉醒者，染柒十分清楚灵能的用法和用量。瑞尔之前的那些能力都运用上了灵能，而且消耗不低。
如果刚刚他没有释放灵能来击穿烟幕的话，自己可能还需要再过一会才能和他叫嚣了。染柒如此想到。
但是瑞尔，或者说他的身体，没有经历过觉醒，所以对灵能的概念并不清晰，这也从他高消耗的技能中能窥见一二。
失去了灵能的瑞尔此时没有了强力的攻击手段，自己原本的长剑早在战斗一开始就被染柒给打飞了。
“接下来，该我了吧！”
他从高处跃下，长剑和龙爪对碰在了一起。
变成亡灵的瑞尔有着能与染柒匹敌的反应速度，但是在染柒使用了空之符文后，高贯穿的剑击还是在他的身上留下了许多伤口。
但是作为亡灵的瑞尔，不会因为受伤而感到疼痛。就算砍断他的手臂他依然能够快速攻击并对染柒产生威胁。
银之符文发动，在瑞尔接近的瞬间释放了大量的寒气，以至于他的身上都凝结了一层霜雾。在霜的限制下，没有灵能的瑞尔渐渐失去了行动力。
“染柒！杀死他！”
盛华看到染柒稳定了战局，于是告诫了他。
“就算巨龙死了，这些亡灵也会继续存活，然后被其他的龙族支配！”
“什么！”
染柒本想着封住瑞尔的行动再去杀掉巨龙，这样他就可以死得瞑目，但是盛华的话让他陷入了绝境。
要我亲手杀掉我的挚友吗？染柒的眼中满是畏惧。
他太害怕失去了，因为他已经一无所有。
“不，我做不到...”
染柒退后了两步，这是他最不想做，也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
“杀了我。”
就在这时，染柒似乎听到了瑞尔在对自己这样喊着。
“杀了我。”
声音再度响起。
“不，不要！”
染柒颤抖的手连长剑都已经拿不住了。
“求求你，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瑞尔的声音环绕在染柒的耳边，他的表情变得狰狞，恐惧。以前，摧毁他的东西的，都是那些外人，但是这次，他需要亲手摧毁自己的东西。
“带上我的那份，改变吧。”
临终前的话语贯入了染柒的脑中。
“染柒，代替没能改变的我，改变吧。”
在一刹那之间，染柒仿佛听到了瑞尔是这么对他说的。
那些曾经的过往慢慢从记忆的深处浮现了出来。但是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去了。染柒回想起瑞尔天真的笑脸，似乎若有所思。
就在瑞尔死去的时候，这些记忆便成了永远。
“改变...”
染柒默念着瑞尔告诉他的，他想要改变。
“我要，改变。”
染柒再次抬头，虽然脸上已经满是泪水，但是他还是决定要帮助瑞尔，脱离这种痛苦，安心的走上天国之路。
“我会改变，带上你的期待。”
染柒重新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长剑。
“我会变强，变成能斩杀龙族的强者。”
他摆好架势，向前突刺。
“所以啊，在上面给我好好看着啊！”
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冰壳的碎裂，染柒的长剑贯穿了瑞尔心脏的位置，那亡灵中仅剩的，能代表他是人类的血液，也彻底的流了干净。
瑞尔倒在了染柒的身上，但是脸上却浮现着笑意。
他死的时候，是这个表情吗。
“给我，看好啊。”
染柒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嚎啕大哭了起来。
怀中的瑞尔的体温不断的散失着，知道不再具有任何温度的时候，染柒才慢慢将他放到了地上。
他似乎明白了，自己欠缺着什么。
那种东西，名为暴怒！
突然强盛起来的灵能让远处的盛华和巨龙都震惊了一下，这种程度的灵能已经丝毫不亚于那些强大的骑士了。
“那是什么？”
盛华看到了，在染柒的身边环绕着猩红色的灵能，那种暴虐的灵能，就算是他也无法驾驭得了。
“你，是第一只！”
染柒看向了巨龙，眼中闪露着凶光。但是巨龙丝毫不为所动，它也一样注视着染柒，就好像现在最大的威胁是他一样。
“染柒，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能插手的。”
为了染柒的安全，盛华想让染柒离开，但是后者却直接甩开了他的手，一脸杀意的看着他说道。
“不要妨碍我，该走的人是你！”
盛华没有想到，一个平民竟然会这么和自己说话。
染柒慢慢走到了巨龙的前方，两者就这么互相对视着。但是气氛却并不轻松。
突然，一道猩红的光闪过，瞬息之后，巨龙的头颅居然直接被切断，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染柒。
“啊！”
盛华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就算是他，也无法做到一击杀死巨龙，虽然现在这只巨龙只是苟延残喘，但依旧可怕。
“【断流】”
染柒收回了长剑，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完全支配【塔萨拉亚流】的剑术了。但是代价却是，自己的挚友，这对他来说未免太过沉重。
猩红的气息散去，染柒在瞬间就失去了意识，瘫倒在了地上。
“染柒！”
盛华连忙冲过去接住了他。
“我改变了啊。”
染柒这么想着，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