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鹿山的脑中不停思考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如果自己单枪匹马想把事情弄出个结果来，会不会有立功受奖的机会？军旅中，机会的到来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他见过了太多机会主义者见过了太多趋势附利的小人，但也许打心底里，他也羡慕着那些得势之人。
双手此时此刻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两条腿也开始稍稍打起了哆嗦，肾上腺素的分泌让他心跳频率急速上升。此时此刻，没有人，没有任何外界因素能阻止的了他迈出步子。
‘砰朗！！！’那是窗户玻璃被打破的声音！就在前面！
何鹿山清楚得看见，一个女人从二楼窗户被推下，随即就迅速起身，如同个没事儿人一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之余，他使劲揉搓了下双眼。
她的双手藕断丝连的样子让人毛骨悚然。不知道她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了，她奋力嘶吼着拍打着一楼的门。“小姐？请冷静下来。”鹿山的话好像没有传到她耳里，他逐渐靠近了过去，用着最大声的语气说了出来：“小姐？！冷静下来，医生就来了！”她回头了，那一双布满了血红色的瞳孔，就像是书中所说的恶魔一样瘆人心脾。嘴边的血迹表明了她之前可能有着茹毛饮血般疯狂的行为举止。
何鹿山倒吸了一口凉气，“小姐！我是本地步兵团的一名士官，请你冷静。我们的军医马上就来！”何鹿山的双手紧握着枪，双脚如同灌铅一般驻足不动，额头上的汗珠随着他面部的抽动而滴落在袖子管上。时间仿佛静止在了二人之间，他的手指慢慢放到了扳机上，
“呃啊啊啊！！！”那女人疯了一般向他扑过去，喉咙里发出的嘶吼声让他真的不寒而栗，“别过来！别过来了！我操我操……”
他连连后退直到那女人和他之间不过一个身位，‘啪’他反转过枪身用枪托狠狠地砸中了她的颧骨部位，而那个女人仅仅被击打后退了几步又冲了过来，把鹿山扑倒在地。那股强烈刺鼻的血腥味和那双眼睛，就如同身处在炼狱中一般，让他感到了后怕。他死命抵着那女人的脖子，右手试图把枪口对准她身体部位。“你，疯了？！起来！起来！”语言似乎已经没有了用处，而那张血口越来越近。‘砰！砰！砰！’罗科62式步枪的子弹穿过了这女人的身体，鲜血也随之涌出。鹿山左手依旧抵着她的脖子，右手手指扣动了数次扳机，枪声令他震耳欲聋。他左手用力向左一推，尽管人在地上，但他还是熟练地把手放回了端枪把上，‘砰！砰！砰！砰！’又是四枪补在了那个女人身上。鲜血就像喷泉一样急促而出，洒在了他周围和衣服上。
他连咽口水都觉得恶心，一口唾沫吐在了边上。这才发现，他迷彩服里面的短袖已经被汗水浸透了，他躺在地上无力地喘着粗气，刚才的一系列动作似乎让他精疲力尽。“这是……做梦？还是？怎么了？”他自顾自得想着，“我，我杀人了……”。这个念头如同把他拉向了无底深渊一般，他就这么手持着步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整条巷子里充斥着他此起彼伏的喘息声。
“咚！咚！咚！……”那是，有人用力砸门的声音。何鹿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大脑思绪已经凌乱不堪了但他还是看向了传来声音的那扇门。
一楼的门应该是这栋小房子的入口，而且一楼和二楼应该是想通的，肯定有各层楼梯能上去，他迅速判断出了这栋房子的结构。而他的脑中又预感到了什么不对劲，这一次心跳的再次加速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了，“谁？！谁？！”“咚！咚！咚！……”“我，我是东华国陆军的！快出来！”“咚！咚！！啪咔！”那扇木门被撞开了！木块如同细碎的纸片落到了地上，何鹿山吓得又退了两步。他都不敢想像这个世上还有如此疯狂的人，就像，狂怒的疯子一样。
那个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他飞奔而来，“别动！我要开枪了！！！别动了！！！”他几乎是吼着讲出这些话的，他咬紧牙关任由汗水在脸上接连落下，他还是把枪托紧紧靠在了肩膀处，‘砰！砰！’第一枪打在了胸口处，第二枪稳稳的击中了脑部。飞奔中的身躯如同刹不住车一样在地上向前划擦了几厘米。“我的天啊，我的天……”他几乎是瘫坐到地上的，他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哆嗦的右手从胸口口袋里掏出了最后一根烟而颤抖的左手怎么也打不着火。
他感觉到天已经塌下来了，没有人能挽回了。立个屁的功，完犊子！
“班长！班长！连长，他在那里！”是，大飞的声音？他把目光投向了左边的巷子口，大飞是第一个冲过来的，“班长？班长我给你点。”他拿过打火机，给鹿山点上了这支烟。紧随其后的是连队中的军官们，连长、副连长、行政指导员和排长都来了，随行的几名新兵迅速包围了这里。“怎么回事？！何鹿山？”“他们，他们要杀了我一样，我警告过他们的。好几次……”连长迅速看了看周围，又看了下身边的几个人，“告诉你们，这件事绝对不要伸张！新人们，明白么？”“是，是，连长！”“我打电话，去叫防疫局的人来。指导员，一会儿麻烦你了。”他看向了在一边盯着现场目瞪口呆的指导员，目光中透出了一股寒气和胁迫，“嗯，好的。我知道了，老刘。”指导员点了点头。连长迅速拿出了手机，拨通了防疫局中某人的电话……
“何鹿山，你没什么事吧？！有没有被他们咬伤？或者是通过口鼻被传染到他们的血液？”“报，报告。没有。”“喂，王部啊。没有。嗯！嗯！好的，我知道了。还请您为我保密。谢谢了。”连长迅速挂断了电话，他对着何鹿山说：“放心！一会防疫局和卫生连会来人处理。这两个人，企图扰乱社会治安，妨碍到我们配合警察工作……”“连长……他们，他们两个，不像是人啊……”何鹿山瞪大着双眼，挤压着眉心，言语中透露出的恐惧根本隐藏不住。连长立刻向他使了个眼色，语气强硬得说道：“这种违法乱纪的人，就不应该留着！你做的是对的！而且你这么一说，我怀疑他们有吸食过毒品。鹿山，要想有一番作为，你，还得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何鹿山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语气中肯得说：“是，连长。我明白了。”“一会儿，随防疫局的做个隔离检查。以防万一。”连长缓缓舒了口气，他拍了拍指导员的肩膀，两个人在巷口开始商议起了什么。
何鹿山不停地擦去自己额头上的汗水，可怎么也擦不完。他这才缓过神，是被吓的冷汗。
短短几分钟，防疫局的人便身着白色的生化防化服来到了现场，一名西装笔挺的男人和连长握了握手，两人似乎谈了几句，便再次握手。随即看向了何鹿山。
而何鹿山，则被防疫局的人扶了起来，带到了巷口的那辆白色面包车上。上车的一小段路上，他倒是感觉自己能正常呼吸了，双脚也开始不再哆嗦。当车子发动的时候，何鹿山看见，那个女人又站了起来。何鹿山目瞪口呆，随即向司机大喊，“停车！停车！那人没死！没死啊！有危险！”可是，他的话无济于事，身穿防化服的检疫局人员没有搭理他。就好像他们这些人每天都能听见如此焦急的声音，已经麻木了一样。车里，只有那一个人转向了，透过那看不见面貌的头部面罩，冷冰冰得说了句：“别激动。坐好。”
车子缓缓起步，随之传入车内的，是一阵枪响声。他的目光停留在巷子口，却再也没见到任何一个人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