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家访是件麻烦事
晚上，顾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几个学生。
当班主任难，当‘特班’的班主任更难。明天要怎么面对那些学生？他们到底是何方神圣？突然，顾衍灵光一闪，宋朝，怎么把他忘了。顾衍一骨碌从床上爬起。
此时宋朝呈大字形趴在床上，嘴里模糊不清地嘟囔着：“小可……喜欢……结婚……我愿意……嘿嘿……”
顾衍嫌弃地看着流着口水，说着梦话的宋朝，一脚把他踹醒：“别做梦了，起来。”
“谁？”宋朝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看清来人后，哀叹一声，倒在床上，“大哥，你做啥子？我刚梦到我和小可结婚，这马上就亲上了，你吵我做什么？”宋朝满脸写满懊悔。
顾衍不理会他的不满：“我明天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几个学生，我要怎么办？”
宋朝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关我什么事？别吵我睡觉。”
“小可～”
简短的两个字，让宋朝瞬间清醒：“你说你这家伙对别人那么好，怎么到我这儿就成了资产阶级剥削农民阶级。”
其实顾衍对他‘不好’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在一个宿舍生活了四年，早已没有客套和隔阂，自然比较随意。其二是这小子不知道怎么坑蒙拐骗拐走了和自己最亲近的表妹，就好比一颗上好的白菜被一头猪拱了。论谁谁心里也会不爽吧！
“少废话。”
“很简单，请家长来学校，了解情况。”
顾衍反对：“请什么家长？他们又没犯错。”
“你总得先了解学生情况吧？”
“我怎么做？”
“你傻啊？”宋朝气得快要吐血，“不请家长你自己不会亲自登门拜访吗？”
顾衍依旧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不太懂什么意思。”
“家访懂吗？家访！你大爷的”宋朝忍不住爆粗口，“不请家长，你自己上门拜访啊！”
“明白明白。”顾衍忽然茅塞顿开。
“明白就快滚。”宋朝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猪都能听懂，你还不懂，“顺便把门带上。”
翌日
万幸的是，所有学生都准时到达教室。
然而当顾衍提出本周周末进行家访时，史泰龙却发出一阵哀嚎：“老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家什么访啊？”
“是吗？”顾衍微微一笑，“那就不家访了……”
“万岁。”史泰龙发出欢呼声。
“直接叫家长来学校。”顾衍接着说。
“算了，还是家访吧！”史泰龙一副吃瘪的样子，这个老师就是个恶魔。
“同学们，需要自我介绍吗？”
“不要。”
意见出奇的一致。
“大家应该都认识了吧？那就不用自我介绍了。虽然我们人少，但还是需要一名班长，有想当的吗？”
“我我我。”林山灵把手举高，笑嘻嘻地说，“顾老师，我愿意。”
顾衍扫了一眼其他人，貌似也没有人有想当班长的欲望。
“那行，就林山灵同学担任吧！”
“谢谢老师。”
林山灵的这一行为在史家两兄弟看来是一种可耻行为，在课余时间的时候，两人对林山灵进行言语炮轰。
史泰龙：“我们不是说好了要给这个老师一个下马威吗？你怎么能出尔反尔？”
林山灵：“我何时何地说过这种话？”
“说了，你这个叛徒。”
“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新时期内奸。”
“见色轻友。”
“背信弃义。”
“好坏不分。”
……
“停！你们够了啊！别给我蹬鼻子上眼的”林山灵白了他们一眼，“我这叫打入敌人内部。”
史泰祥说：“可这有什么用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好像是没有什么用，林山灵突然醒悟，却还是嘴硬道：“谁说没用。我不和你们讲，没劲儿，我去认识新同学。”
林山灵也不害羞，她走上讲台，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你们好，我叫林山灵，很高兴认识你们，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能和睦相处。”
两兄弟毫不示弱，他们跑上讲台，站在林山灵两侧。
史泰龙：“我叫史泰龙，史泰祥的哥哥。”
史泰祥：“我叫史泰祥，史泰龙的哥哥。”
高晓月站起来：“高晓月。”
趴在桌上的姜辰佑漫不经心说道：“姜辰佑。”
蒋以禾红着脸，小声说了句：“我……我叫蒋以禾。”
无奈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小，林山灵什么也没听清。
“同学，你能再说一遍吗？”
蒋以禾眼中蓄满泪水：“我叫蒋以禾。”
林山灵被吓了一跳，自己没欺负她，她怎么就哭了？难道自己语气太过恶劣，把她吓到了？
林山灵掏出纸巾给她擦干眼泪。“你别哭，都是小的的错，小的该死。”林山灵故意尖起声音说。
“你好像电视里的太监。”蒋以禾破涕为笑。
周末，林山灵家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对于女儿进零班这件事，林山灵的父母保持不吵闹、不打骂的态度。林妈妈反而觉得这件事很有趣，一边回忆自己的高中时光，一边感叹为什么当初自己读书时没有这样的待遇。
“老妈，老师还在，可不可以注意点形象。”
林妈妈：“我怎么没形象了？你说是吗？老公。”
林爸爸求生欲满满：“我老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最动人的。”
林山灵一阵恶寒。
顾衍：“您二位真是让人羡慕。”
在了解林山灵的基本情况后，顾衍起身告辞。
下一家是史泰龙史泰祥两兄弟家。
“顾老师，等等我。”林山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林山灵同学，有事吗？”
“能不能别叫我林山灵同学，怪别扭的，直接叫我名字吧！”
“好的，林山灵。”顾衍温和一笑。
“老师，让我和你一起家访好吗？”林山灵请求说，“我也想更好的了解班上的同学。”
“那，走吧！”
“谢谢老师！”
一路上，两人交谈了很多，大部分都是林山灵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她不停的吐槽自己父母。
年纪一大把还在不停地秀恩爱，更过分的是何浅晔女士还嘲笑她没人疼，没人爱。
每次约会都不带她，好不容易带上她，也是把她当空气一样对待。
明明是带她买东西，结果他俩买了一堆衣服、化妆品和零食，把她一个人扔在商场。
在林毅先生看来，何浅晔女士的话都是正确的；何浅晔女士的行为举止都是恰当的；何浅晔女士的缺点都是可以忽略的；何浅晔女士的错误都是可以原谅的。
“你妈妈很幸运，能遇到你爸爸这么疼她的人。”虽然林山灵嘴上在不停地吐槽，但顾衍在她脸上看到的却是满满的幸福。
“那是，虽然有点怨气，但看在他们辛辛苦苦养育了我的份上，我忍。”
“口是心非。”
“我才没有。”林山灵反驳，“没有，没有就是没有。”
“行，没有就没有。”
林山灵强调说：“是真的没有。”
顾衍勾起嘴角，现在的学生可真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