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渐渐舒展枝叶,无数白光从它身上凝结,荡在空中,似春日里随风飘荡的飞絮,在那光阵中发芽、抽条、生长,最终凝结成一个女子的形象。
只见那女子秀雅清致,身形苗条,长发披于肩背,用一根碧玉青簪轻轻挽着,一袭青衣,似那绿水青波荡漾,层层叠开,映的肤容盛雪;只那眉心一红痕似碧翠红缨,葳蕤生光。
女子轻移莲足,抬步走近屋内,扶起沈清安与他眉心相对,阵阵灵光涌入沈清安的体内,衬的他似瑶池仙人,身溢五彩,威然不可逼视。
待那光芒散去,女子陡然放开沈清安,一手撑住圆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女子面容似春花残败般衰退了颜色,像是被什么生生夺去了几年时光。
平复片刻之后,女子走到慕白身边,樱唇轻启,似兰瓣分裂成数条,中间蹦出一根藤锁来,直直攀上慕白的脖颈,那藤锁中间抽出丝丝细蕊,似钢针一般直直往慕白皮肉里钻。
等了片刻,那细蕊竟是没挠破一丁点儿细皮,女子眉头微簇,下颚轻扬,藤锁“嗖”的一声回到她体内。
女子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元朗,目光如有实质从那身躯渐渐移到他手中的承影剑。女子从他手中抢过剑来,“嚓”的一声,轻轻拔剑出鞘。
剑柄随着女子的力道渐渐上抬,女子的眉头却未舒展,反而更加虬结成山,只见那剑柄之下却无剑身,只约摸能见着点点残影。
女子手持剑柄随意挥了挥,数到灵光顺着剑柄朝着女子挥舞的方向奔腾而出,直直落在一旁的床榻之上,“轰”的一声,那由四根垂木支起的床板再也受不住这疾风骤雨,轰然倒塌。女子似被这境况惊了惊,幽深的眼仁里带着惊惶,疾步到了那“犯罪现场”,拾起几片细肢残骸,又回首望了望倒在桌上的沈清安,手足无措。
……
与此同时,郑云峰一行分散在这林间,细细查看脚下四周。
赵铦与郑云峰并行,打头行进,时刻警戒着可能发生的危险。
突然,赵铦停住脚步,侧耳细听,
“郑兄,那边好像有动静!”
说罢,一马当先走在前头,朝着那个方向疾速前行,郑云峰紧随其后,振臂一挥:“走!”一行人追着赵铦一涌而去。
……
女子本在房内细细挑拣断肢残骸中可用的杞梓之材,忽的动了动耳蜗,听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霍然起身,拿了剑柄在手,化作一团黑雾卷起桌旁的沈清安破窗而出。
走在前头的赵铦只听得远处的小破屋又发出一声巨响,急忙紧赶了几步,走近屋内,目之所及,只剩下瘫倒的床榻,破碎的窗棂,以及倒在地上的慕白和元朗。
赵铦没有理会躺倒的两人,跳过窗棂,疾步追着那女子的方向而去。
近而赶来的郑云峰瞟了一眼赵铦远去的背影,走到元朗和慕白面前,轻拍了拍了元朗的脸颊,唤了几声,二人毫无反应,尾随的赵家弟子追着赵铦而去,郑家子弟和元家剑侍却一窝蜂的挤进这间窄屋,塞的密不透风。
郑云峰见二人毫无,对着面面相觑的一干人等吩咐道:“郑四淼,你点几个元家剑侍同你一起守着元朗和慕姑娘,剩下的同我一起去追那浊妖!”
“是!”整齐划一的声音,由一人领头点兵,陆陆续续分出两队,一队跟在郑云峰身后追着赵铦的方向而去,一队拿了凝香丸喂给慕白和元朗一人一颗,将二人扶到屋内唯一可靠的圆桌旁,警戒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