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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露骨

沈膝上来之前把二楼的房间用厨房的煤气灶凑火烧了,把房门关紧,四周用湿棉被堵了起来,流出门外的水沈膝在厨房找了酱油醋之类的混了进去,甚至还从厕所找到了洁厕灵放了进去。流出去的水颜色非常奇特。齐凝就是看到这个别墅门口奇怪的液体闯进来的。

齐凝破门而入的时候觉得是不是人家想要拆房子,自己真的要这个样子闯进来吗!

被泡的不成样子的家具,齐凝真心觉得心里发毛!心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弱弱地喊了声:“有人吗?”

楼上这时候发出一声巨大的碰撞,齐凝心想,糟了,说不定人家正在杀人放火,自己就是闯进犯罪现场的路人,脑补自己年轻无辜被分尸的场面,简直惨不忍睹。

齐凝抬脚正要出去,楼上传来下楼的声音,好奇作怪,齐凝回头看,熟人啊!

“沈膝!”

沈膝准备下来与容鸣对峙,结果看到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这里,答辩时候的那个女孩。

沈膝看了看被撬坏的门锁,心想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哪怕拿把刀砍了也是好的。

沈膝收回视线,看向眼前的算是熟人吧:“请问你是?”

齐凝发觉沈膝终于看向自己了,郑重介绍:“你好,我是天启集团的齐凝,我非常诚挚地邀请你加入我的团队……”

沈膝打断了对方的说话,摆摆手:“先离开这里吧。”

“哦,好。”

两个人从被毁得差不多的别墅里走出来,呼吸新鲜空气的感觉真好!

“非常谢谢,这样吧,我请你吃饭?”沈膝向齐凝发出邀请。

齐凝一脸的嫌弃:“我救了你,这么大的人情你就请我吃顿饭?太亏了吧!再说了,这个房子真的不需要通知主人吗?房子被弄成这样!”

“砰”地一声巨响,二楼一间房间的窗子炸裂开来,碎掉的钢化玻璃渣从二楼掉落,齐凝还看到里面烧着的火焰,转身一脸佩服地看着沈膝:“厉害,别人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个样子拆别人的家。”

“我们走吧,一会儿会有警察过来,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们了。”

“你是打算逃跑?”齐凝一把拉住往山下走的沈膝,“你到底是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几年,我撬门的时候发现这是电子锁,我只能把整个别墅的电源给关了,你是被人关在里面的吧?仇人?报复?”

沈膝只是往下走,在思考着什么,走了一会儿问:“你怎么来的?”

“我家有所别墅在这儿,我昨晚过来玩的,刚刚准备回家,就遇到你啦!”

“开车来的?”

“嗯。”

“那我们为什么要走下山。”

“……”

齐凝默默地往回走,去把别墅里的车开过来。沈膝和她一起往回走。

两个人再次路过那个被拆的差不多的别墅,居然还是没有人过来,这里的安全真是没保障。

沈膝看了眼在前面带路的齐凝:“这里的房子你不如卖了,安保这么差,出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人来,不安全。”

齐凝在前面摇摇头:“你不懂,这样在这里开party才爽。”

沈膝若有所思:“你在这里开什么party?”

齐凝似乎被呛住了,抓抓脑袋:“就是一群朋友聚在一起闹腾,别的地方都会被人报警,所以我们就在深山老林里闹腾,这个样就没有人管我们啦!你以为我们干什么呀!”

沈膝不说话,继续跟着,走了二十分钟到了齐凝家的别墅,大概有人收拾过,门外的草地上只留下烧烤架,其他东西应该都收走了。

齐凝去车库开出了自己的车,两个人上车。

再次路过容鸣的那所别墅,沈膝看了看三楼的落地窗,眯了眯眼睛。

齐凝载着沈膝顺着下山的路扬长而去,车里的音乐响得炸耳朵。

沈膝看着窗外发呆。

齐凝没有说话,跟着音乐哼唧哼唧。

沈膝打了个电话给容媛,这次通了,电话那头却没有声音。

“你若敢对谢铷下手,我不会放过你。”

“呵。”一声低低地轻笑,“沈膝,我最讨厌你这样不可一世的语气,你连喜欢她都不敢承认,就在背后把她看做你的人,真狂妄,沈膝,膝盖,其实我一直想和你比比,在学校你处处压我一头,但今天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管家,你的偏执早晚有一天会害了你,我大一的时候就说过这句话,你不听,你哥哥的事情暂且不谈,这次我的事情姑且不论,你好自为之。”

挂了电话,沈膝想着要怎么样才能够不留痕迹的保障谢铷的安全。

齐凝把音乐关了,若无其事地问:“你和谢铷很熟?”

沈膝点点头,不解释。

齐凝突然觉得有些烦躁:“她有哪点好?你们都觉得她很了不起?”

沈膝看了眼情绪有些激动的齐凝,想了想,开口解释:“她是我的家人。”

齐凝想着谢铷之前是被人领养的,原来是被沈膝家领养的,心里有了些平衡,哼了一声:“怪不得你这么偏向她,原来你们是一家的,不过你比谢铷顺眼多了。”

沈膝没有再说什么,现在快要正午,在别墅里浪费了好久的时间,不知道哥有没有带着盼盼平安和谢铷会合。

翻开通讯录,Rb排在第一个。

退出通讯录,问齐凝:“你想吃什么?先解决一下温饱问题吧。”

“可以,不过我请你,上次你被谢铷挖走了,我心里很不爽,所以我请你,这样让你心里有愧疚,下次请你帮忙可不能推脱哦!”

“好,你帮我一次,我会记着的。”

“不是一次,我还有一顿饭在这儿呢!”

“嗯,记着的。”

两个人找了家中餐厅,齐凝点了许多的菜,立誓说要让沈膝记得这顿大餐,沈膝再三保证一定会记得这顿饭情,齐凝才放心地不再念叨。

沈膝心里惦记着沈承和谢盼,就向齐凝告别,齐凝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急着回去找谢铷,我才不管刚刚那个人和谢铷什么仇什么怨,如果他能够扳倒谢铷我会第一个举手称赞,你今天必须陪我这一个救命恩人!”

沈膝心里有些不悦,在她心里,她是不愿意任何人说谢铷的不是,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可以,心里有再多的不舒服按下来,但还是拒绝:“非常抱歉,其实今天我家里有人来了,谢铷一个人去接了,我不是太放心。”

“对吧,谢铷做事就是让人不放心,你去吧去吧。你一定要记得今天我救你一命啊!”

沈膝点点头,要不是看在这个份上估计早就甩腿走人了。

和齐凝一起走出餐厅门口,谢铷的电话打过来了,沈膝用眼角看了一眼正在找车钥匙的齐凝:“那我就自己搭车走了,今天谢谢了!”

没等齐凝说出话,沈膝就飞快的招了一辆出租上车走人。

手机还在响着。

“三七?”

“怎么样?东西拿到了吗?”

“容媛记错了,她拿的没有我的,今天只是找了个借口去见她哥哥。”

沈膝以为谢铷会跳脚,等了半天打算换个话题:“接到人了吗?”

“嗯,接到了,我们刚刚结束午餐,你吃过了吗?”

“嗯。”

“快点回来。”

“嗯,我知道,你放心,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我等你。”

“嗯,你们在哪里吃的?”

“Christmas,你要过来吗?我们打算去转角的那家冰淇淋店吃冰淇淋,来吧,阿膝。”

沈膝觉得每次谢铷低下声音喊阿膝的时候都让她没有办法拒绝,就像是一句魔咒,就像被困在蜘蛛精心编制的网上,沈膝无法自拔,只能点头称是。

车停在路边,沈膝看着那家冰淇淋店直到司机师傅叫她付钱才反应过来。

下了车,就能够看见谢铷隔着玻璃向她微笑,没有招手,没有多余的热情就像是恢复了她身份一样,高贵地站在远处不会走近,同样也不会后退。

谢铷给她点了一份巧克力冰淇淋,黑色的巧克力球在玻璃碗里显得小巧可爱。沈膝拿起旁边的金属小匙动手开吃:“谢谢。”

谢铷没有说话,不远处的沈承和谢盼两个人边吃边玩地不亦乐乎无暇顾及这里。沈膝看着乐呵呵的大哥,难得看到一本正经的大哥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刚刚经历的不舒服的事情就被抛在脑后。

谢铷看着她,修长的眉眼冷静而无情:“我们明天把计划书赶出来,后天要开董事会,不知道什么情况,老头子居然也要来插一脚。我想这次的全程由你负责,后天的董事会也由你向所有人展示你的想法和实际操作能力,怎么样?”

“这次是我帮你,所以不应该由你自己向董事会说明具体的情况吗?况且我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由我来做这次的案子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其中会涉及本公司的一些核心数据,我现在只是一个外人,让我去负责不得不说太冒险,会让大家觉得你不负责任,任人唯亲,现在你根基不稳,这样的事情你不需要这么激进。”

谢铷很认真地听着,没有发言,一口有一口没的吃着那碗巧克力冰淇淋。沈膝顺手拿出手巾擦去她嘴角残留的巧克力,谢铷不管她继续吃着,沈膝放下手巾:“你怎么了?”

谢铷没有说话,沈膝有些奇怪,谢铷从来没有当着她的面发呆过,还是这么深沉的发呆,突然摇了摇她:“你是不是最近收到过什么东西?”

谢铷一回头就能够看到沈膝充满担心的眼眸,突然就荡进心田把刚刚的那点疑惑和不解冲刷到不知名的角落里去,舒展了眉角:“怎么了?”

“你发呆了。”

谢铷挑眉微笑:“你这么紧张干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

“董事会上关于这个计划你自己做,还有作为一名实习生我什么时候能够去公司报道?”

谢铷看着有些生气的沈膝察觉自己刚刚是不是漏了什么没有听清,回头看了看,沈承皱着眉头看着沈膝,似乎在沈膝身上看到了什么令他觉得严重的事情,谢铷心想刚刚自己可能真的漏了什么了。

沈膝又看了一眼谢铷发现她有些疑惑,就差拿爪子挠耳朵了,让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又问了一遍:“三七,我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谢铷看着沈膝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上班?”

沈膝盯着谢铷确定这个人刚刚不在状态,也就是说刚刚那样的脸色是想到了什么,心里想再问一遍,可又怕再问一遍会被察觉,正皱眉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双手放在自己的眉头上刮着:“不开心!笑笑!”

沈膝看着从角落里钻出来的谢盼,连连点头:“嗯,盼盼说的对,我有笑哦!”

谢铷偷偷跑到沈承旁边:“大哥,刚刚阿膝是说了什么吧?”

“有吗?没听见。”沈承认真的打游戏,边推推谢铷,“过去点挡住屏幕了。”

谢铷看着和谢盼笑呵呵地说话的沈膝,若有所思。

沈膝心里有事不想呆太久,想回去做方案。谢铷把谢盼送回家,给沈承安排好住所,回到家沈膝面前的资料已经快要把她淹没了。

谢铷去厨房做果汁,今天回家的时候老爷子不在家,应该是去医院了。自从车祸之后,方炼一直处于植物人状态,昏睡不醒。谢谦勍每天都会去看她,有时候会带盼盼过去,谢沐有时候也去,但却从来不让她去,就连平时在家里两个人也是从来不讲话,连打招呼都不,就像是陌生人,谢铷尽量挑着他不在家的时候去的,谢铷心想他应该是恨自己的。

沈膝忙完了,来到厨房倒咖啡,看见谢铷回来了,点点头,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做好了,你去查查,我明天还要再去确认一下每一个细节,看有没有可能把设计图纸早点拿到手,之前的模式图太小了,看不出具体的细节,建筑效果图已经赶出来了,我看了一下,等一会儿你再去确认一下。后面的报表也需要你核实。你手上的果汁应该可以了,你确定还需要继续榨下去?”

谢铷停了手上的榨汁机:“可以了,把杯子拿过来。”

“我要去泡个澡然后睡一觉,有什么问题记得叫醒我。”

谢铷把杯子递给沈膝,直视着她:“阿膝,你今天去了哪里?”

沈膝愣了一下,又继续喝了口果汁:“容媛家的别墅,遇到了齐凝,我们一起吃了午饭。”

“你去睡吧,我会去看计划书。”

沈膝放下杯子,剩下一大半的果汁谢铷拿过去喝完洗杯子,沈膝看着谢铷,心里突然有些紧张:“三七,你在外面吃东西也这样随意吗?”

谢铷把洗好的杯子放在漏水槽上,有些疑惑的问沈膝:“随意?”

沈膝察觉自己有些激动,靠在橱柜上慢慢地放松下来:“外面的东西毕竟不如家里的干净,以后要注意点,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谢铷有些好笑:“你当我是三岁幼稚园小朋友别人给什么我就吃什么啊?你怎么了?觉得今天的你有点特别的警惕。”

沈膝摇摇头:“神经质而已不用太较真,我去洗澡了。”

“嗯,注意温度。”

“你才是,今天这么冷的天三个人去吃冰淇淋,哦,我忘了给盼盼喝热水,你记得打电话回家让盼盼多喝点热水。”

“大哥帮盼盼准备了,冰淇淋店在你的巧舌之下配备了热水,还记得那年比赛吗?”谢铷笑了。

沈膝去洗澡,整个人泡在热水里,忙碌了几个小时的身体就像机器一样当掉了。

想起那家冰淇淋店,沈膝觉得好笑,那年初夏她们第一次来尚城,好像还在上初中,是代表学校来比赛的,比赛结束之后老师允许她们自由活动下午回学校,她们两个跑到冰淇淋店吃冰淇淋,那天不知道谢铷吃坏了肚子还是怎么的在冰淇淋店里喊胃疼,沈膝向店家要热水,店家理直气壮,冰淇淋店怎么可能又热水,沈膝回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是头脑发热,居然站在柜台前就和店家理论,最后店长出来,不仅提供了热水还送了她们三盒冰淇淋,带给老师的时候,老师还夸她们来着,老师说了什么,沈膝往水里一钻,不记得了。

沈膝披着头发出来的时候,谢铷正盘膝坐在地上看茶几上面的计划书,沈膝做得很详细,谢铷看上去应该会不用那么费力,纯白的剪裁衬衫得体大方。在印象中,谢铷一直是深绿色T恤,外加蓝色牛仔裤夏天一双夹拖,冬天一双运动鞋,本以为千年不变的搭配终究还是被撤了下来。

当然如果忽视这个人把短裙换成了不知道从哪个箱子里拖出来的米老鼠大裤衩就真的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三七。好像长大了对这个世界的恐惧就变多了,小时候牵着的牛突然有一天张大着血盆大口想要吞掉你,手上的牛鞭早就腐烂不堪,真是实力悬殊的对比。但对沈膝来说,好像只有这个人一直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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