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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情非得已

……

……

“殷姑娘?”

“不准叫!”

“救我!公子救我——”

隔壁的殷雨霏不知是被施了魔法,阴阳怪气地笑了半晌,润玉就喊:“你尽可以跟他们说实话,那所谓的狎妓出逃之罪名完全是莫须有……”

嗡嗡的声音又被送了回来,仰望出去,夜幕四起,自己不过是被关在一个低矮潮湿,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破地窑里。

“嘀嘀哒哒滴……”

“滴哒……”

这一阵子粗糙女打手的声音格外清晰,她说:“血,血不断地流。流死你最好!”

“八个时辰,九个也行。血可以不断流……”粗糙之声继续低喃。

“这猫咪的爪子已被抹了川穹,活血化瘀。活血化淤你懂的,血不凝,一直流……乳香,桃仁。红花,水蛭,地鳖虫,丹参等等,总之你笑了半日,也该闭嘴了!”

“一个十几岁的女子体量弱小,能有多少血可流?恐怕不到两个时辰就该流干了吧。再之这地窑里疏于管理,蛇虫猫狗、老鼠横行。”

“地窖里老鼠两颗巨齿,把头一埋,一下吃你的皮,然后吃你的肉,咬你的骨头,吱吱嘎嘎响,就像咬门槛一样,吱吱嘎嘎响……”

……

紧张过度,喊破喉咙也无人应。

自己腹部的伤又复发了。

刚刚才空气中乱哄哄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的,齁声,皮鞭声,什么东西吱吱嘎嘎刮过另一个物体表面的声音……

一下子了无声息。

“难道殷姑娘已经血尽而亡……”润玉心痛不已,仔细听出去,半晌再无回应——

“嘀嗒……嘀哒哒……”

“嘀嗒声由急渐缓,嘀嗒,嘀——”

“嘀……”

静静的让人昏昏欲睡间,猛然听到:

“你只要交些保证金,签字画押,我们也好交差……”恶声恶气的凶悍打手似乎也很不甘心。

“况且,你根本也就跑不了的。这回春怡红院新招了二十名退役的女衙役;她们个个心狠手辣,弄死个把人,或者弄他个半死不活……抑惑我生了气,把你交与护国公,受那骑木驴之罚……你可愿意!”这个声音似是才来的,润玉想起,这个应该是那怡红院鸨儿。

“地狱……有……几层?”一个声音问,似是殷雨霏,沙哑的已经破了嗓。

“什么?你说什么?”另两个似乎很惊讶,又问。

“地狱有几层?可不管有几层,姜央神早设好了地狱,一念善恶,就连结直通阴司地府善恶记录册簿之上。你们可要长生不老,否则,死了就不好了,死了就下那邪淫地狱了……哈哈”

“给我直接打,除了这张俏脸,打死她——”鸨儿以前所未有的高声,声嘶力竭地喊声被迅速湮灭……

棒棍,抑或什么板子,猫叫,猫濒死挣扎的声音——

一个畜生叫到生无可恋。

……

……

这回的死寂贯穿了整个夜晚,在几次方润玉以为它会再次出现的时候,仍旧是一片死寂……

他回忆了很久,仍旧是对事情呈现的面貌感到不解。

一是那蓝狐玉床应该是建在那个暗河之上的,应该是设计者早早预备下的一条逃生之路。第二声崩塌之声,响起的时候,方润玉一点也不奇怪。那蛊虫惯于召唤同类,噬碎了崖口,以示掩盖。

是的,这一点方润玉一点也不奇怪。

可是当轰然倒塌之后,有此时间,那傲无邪不趁势逃跑,这样也许我方润玉也有时间跑掉,当然那样的话,殷姑娘也该好好的了。

她现在所受的罪大概十有八九,是拜那个废黜太子所赐。

殷姑娘是怎样的人?

她也不过可怜的人。

人生之事莫过于此,我方润玉又算是何方神圣。心下灰暗,自己似乎什么事都没有弄成,傻笨蠢得像个身无长技的人,毕生所学,和自己以为自己坚持的长处,在别人眼中,不过一个乡野悍夫……

……

这里是哪里?

空间里只有前方有一窄天的小窗户,一窗之隔,窗外漫天飞雪;而窗内则是由酒窖改造的囚房,腐朽不堪和着若干酒香味道,被鼓风卧雪的励风,摩擦出“呜...呜...”的惨叫声,吹起落地尘土,如同漫天的流萤……

“你被那伙计卖在妓院里,老鸨才真是个令人肉颤的屠户呢!”

方润玉不知道想起了哪一位哲人说过的话。

他被束缚了手脚,被锭挂在墙上,似乎被人遗忘了。

这里是怡红院,坐落于天宇城中心,望出去露出一个个被雪覆盖的瓦顶,层层叠叠的像是一只只犬兽。

“让爷好好疼疼你……”窗外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又一次被坐实这里是怡红院无疑。

“咚咚……咚”脚步声从小窗外面走过去了。

方润玉一袭灰色旧夹袍子,因刚刚才风雪之中拖拽殴打,完全已褴破如絮。长眉及鬓,狭长的杏核眼看似平静,一束玉环束发,颇显英气,可是看上去,面无表情的他暗藏心事。

“救殷雨霏,怎么救殷姑娘!”

梦话都说的是这个。

“殷姑娘,你真傻!”

殷雨霏卷着身子静静窝在角落里,暗淡的光线从木制窗口射了进来,她空洞的眼神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直到听到有人喊她名字才从混沌中苏醒了过来……

“殷姑娘!”泪水覆了他一脸,睡梦中挣扎,墙上束缚手脚冰凉的铁环刺痛惊醒——

朦胧的视线所及,她那眼角处一目了然的疤痕暴露在空气中。但是其余面容娇好地露在外面,这些悍奴应该是没有在她脸上动手。

“公子!”殷姑娘抬起头看了过来,发现是润玉时,有些惊讶,过多的还是欣慰:“公子你可好?……”

“好。”润玉万年冰川的表情冰冷的说道。

一身灰袍子的润玉几声呼唤,粗糙的打女还站在门槛外面,此地的门槛比地面高出很多。他没有敢大声说话,以恐再给殷姑娘招来祸端,只是眼睛关切地望着她。

“嗯!”殷姑娘见他醒来完全变了一副模样,挺直的身体复又萎软下来,咬着唇吐出一个字。“奴家知道了。害得公子如此不堪不堪境地,实在有愧。”

润玉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表情,道:“怪自怪在下愚钝,雪中遇你,就该想到今日……”

“当时怎样?今日又怎样?”她见他面上冷冷的,似与自己划清界限的意思,也就冷冷地问。

“当时没怎样,现在也不可能怎样。怪只怪姑娘所托并非——”润玉知道下一只词顺理成章应该是“良人”两个字。可又一想“良人”两字用到此处并不是太合适。只要真的是自己仰慕之女子,自己定会拚他个鱼死网破,然后一起远走高飞。

润玉适应了眼前黑暗,眼见殷昨晚上雪地上如花般绽放的绿裙,已经血迹斑斑,碎成了一团烂抹布……她的屁股已经不能坐了,里面透出的血迹已经把裙子那块方布淹没了,就是一盒血浆——

“呕——”气血攻心,心下大恸,一口鲜血淋漓酣畅地涌了上来……

“知道怕,为何还要违抗天元国法令!?护国公认定在下狎妓出逃,还一起住到了洞里?”润玉嘴边挂着一丝鲜血,心里骂自己:“方润玉,你就是个无耻小人——胆小懦夫——”

“公子,我没有。我虽贪生怕死,但是奴家更怕失去你。”殷雨霏摇摇头为自己辩解。

“咱们之间是不是有所误会?”润玉瞪向她,一桩冤案必须说请楚,一旦犹豫了,就等于给了她希望,那她受到的伤害会更无以复加。

殷雨霏低下头,似乎没话可说。

“公子,不用内疚。我知道,你不要我……”忽地她重又抬起头,目光炯炯望着他,雪亮雪亮的一双雾朦胧的双眸,叹道。

殷雨霏摇摇头,“不知道,奴家也弄不懂,我一见你,你挪过身子给我让凳子;你弹的琴曲,笔直如松的背影,打着节拍的双脚,鞋子却是张着嘴巴。我的心就走了……它从此只在了你身上……你背着书筐要走……我的心就轰鸣作响……当时奴家要是不去后厨蒯个篮子跟你走……”

“在下也并没有跟你说什么吗?”润玉问道。

殷雨霏依旧摇摇头。却笑了,如春风拂面,桃花盛开。

“所幸姜央神如此眷顾于奴家。那日出门,并没有人拦着奴家!”她说道,却是吓得方润玉身子一颤,自己仿佛一个窃贼,偷了人家的心,现在还死不认账。

看到润玉的反应,殷雨霏敢紧掩了掩自己头发,幽幽地说:“公子暂且此处蛰憋几日,奴家已然跟鸨儿说清楚了……或可几日不到,就会还公子自由之身的。”

“那!姑娘你又当如何?!”润玉说道再次抬起头,眼中焦灼之情彻底灼伤了她。

她呼地一口气倒在墙壁上倚靠,就像脱离水的鱼回到了河里。

……

……

听得东南方向,轰隆作响。

夜空中一个星星悠然抖入凡尘,吱呀一声开了数列光线,从头顶上旋来一阵黑风,带着几颗流星如落叶飘入了花良臣眼帘。

“不好!”

见此情景,“该死的猫”与神女对视一眼,混沌的眸子闪现出一抹清凉舒适的气息,随着旋进来的冷风流动。

黑风停下时,几片雪花也跟着停了下来,飘落眼前。

“新星既出,龙跃过门,风云突变,天下大乱。”

轻轻的擦拭了额头上的冷汗,花良臣面如死水,长舒了一口气。手中的罗盘已是完全失去了方向,抖森成一团,完全成了自己都无法掌握的一团。

他头上冒汗,热气腾腾的,嘴里喃喃自语的一句话:“新星既出,龙跃过门,风云突变,天下大乱!”

“你娘的,瞎扯淡!”

“是啊,夫君大人说得有理!”

“谁是新星?护国公吗?”“该死的猫”几日里徒手溪水里逮鱼,自觉养活了个废物是的,这花良臣胆小懦弱也就罢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还每日神神道道的吓人。

“要不,太子?”神女这几日也是巨烦这位花花公子,说话娘娘腔,还时不时地喊喊冤。心道,我是这一群三个里的唯一女人,怎么倒要处处照顾于你。

“要不你就是吃饱了撑的……”神女敲开了石头,这种空心的石头,稍微用火烧几下,铺上鱼身子,稍假一刻,就是一顿美味。

两个嘲讽之情太过刺耳,花良臣急眼了。

“我不吃二老的鱼,还要怎了……”呱呱乱叫,捏得手麻,彻底地罗盘扔出去,道:“我还不是为了出去,要不,咱们一起死在这儿……”

“哇哇……”花良臣哭成了一陀屎。

“神女每次跟我道歉的时候,不会说对不起。只会说:来了,吃饭了啊!”

神女哐哐当当敲着石头,道:“来了,吃饭了啊?别给你脸不要脸。”

“怎么,你还来劲了啊!”

“不。这次我一定要坚守阵地,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你威胁我,我也不吃!”

“真不吃!好啊,你吃不吃!?”神女果真扬了那条鱼,空中转了一圈……

“好了,好。我吃还不行呜?”花良臣有些后悔,“这钻木取火的活儿,还是我干的呢!”飞奔出去接了那条黑糊渣渣的鱼,落地着急啃了一口,烫得手脚乱跳,边哭边说:“你别说,还挺好吃的呢!”

今晨从未一刻松懈,紧紧地攥住罗盘,一直到东方开始泛起鱼肚白。

飕,飕,飕!

眨眼之间,层层叠叠,成千过千的小箭破空袭来。

一阵箭雨落下,周围山野中便相继摇旗呐喊,冲杀出来了百余低矮的五颜六色的温彻斯特人。

“八爷,他们好像都已经被射死了!”一个胖矮的黑衣男子急急举了小旗回报道。

“给本王进去搜,眼看着这厮们在这儿兜圈子兜了五六天了!”似是那个叫八爷的叱道。

“是,八爷!”黑衣人兴奋的应了一声,便领了若干着同样衣服的,直扑过来。

嗖!

三支利剑就已从几个的咽喉处穿了过去。

喵呜……

眼前却跃动着一只灵巧的身影,它高昂着头,头上银白色的鬃鬓苍苍,一根根毛发挥动着白雪背景下,最美丽的狐光。

三个一起喊:“灵儿,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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