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牙还牙罢了，有何不可？”
“你！”
“父亲可知道红沉香？”樊零突然问。
“什么？”樊曜光一愣，明明在说樊芷的事情，怎么突然跳出一个什么香？
但他还是压抑着怒火答道：“不知道，这和你毒害芷儿有何关系？”
樊零一笑，不急着解释，而是索性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父亲不知道也正常，知道红尘香的人本就不多。这是一种药性极重的安神香，只需一丁点，就能让人昏睡如死人。”
樊曜光皱起眉：“这等危险之物，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樊零道：“因为红尘香已经消失了。”
“消失？”
“对。这红尘香原本是摇州的一个大商户制的，但因为药性太重，太危险，十年前被朝廷禁了，后来就在市场上销声匿迹了。”
樊曜光长年征战，所以不曾听说过这些市井之事。
但他见樊零闭口不提樊芷之事，只一个劲儿地说什么安神香，当下有些暴躁：“我不知道这种香，你到底想说什么？”
樊零对他的暴躁视而不见，只浅笑道：“父亲若是想知道，可去问问沈姨娘，她恰好出身摇州沈家，且曾经也是个制香的大家族，应该是听过这种香的。”
樊曜光见她还在谈论这个什么香，正欲发火，突然脸色变了变。
摇州沈家……
十七年前，他奉命去摇州剿匪，遇见了年方二八的沈氏，一时情难自已犯下了错。
商女低贱，他本不欲纳沈氏入府。但顾念到沈家是摇州首富，财力雄厚，再加上沈氏寻死觅活，他才将沈氏纳了进来。
谁知十年前，沈家突然家道中落，从此一年不如一年，更谈不上为他谋利。
他曾问过沈氏，但那女人什么都不肯说。他也曾亲自派人调查，却只收到一个“家主决策失误，血本无归”的结果。
如果连他的亲信都调查不出东西，那必然是朝廷出手了。他以为是端木震怕他功高盖主，欲去了他的羽翼掣肘他。
可是如今听樊零这话，竟是沈家自己作死么！
再细细想来，十年前的沈家覆变，确实有诸多疑点。
然而……
“你是如何知道红尘香的？”樊曜光沉着脸道。
樊零恢复前从未在他不知道情时出过府门，恢复后她的一举一动也都在他的监视之下，她怎么会知道十年前的红尘香？
樊零眯了眯眼：“自然是我的好妹妹亲自给我送来的。”
“什么？芷儿？”樊曜光惊道。
樊零道：“红尘香虽然市面上看不见了，但最初制作它的沈家必然是私藏了一点的。”
樊曜光不假思索地反驳：“怎么可能？且不说沈家到底有没有私藏，芷儿怎么可能将红尘香带进府？”
樊零轻笑一声：“我屋子里的香炉里，还有一点未燃尽的红尘香，父亲大可派人去查看。”
她笃定从容的模样让樊曜光一怔。杀敌无数的赫元大将军，在十六岁少女坦然凉薄的目光中，莫名地心虚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