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零淡淡地望向上方，眼中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藏戒备。
她这话，等于直接打了天家的脸。
她倒要看看，樊曜光到底会不会为了她这个“嫡女”，直接冲撞天子？
谁知端木震听了她的话，不仅没有一点怒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零儿此言豪气，将来必定是女中豪杰！”
此话一出，不仅是樊零，所有人都愣住了，皇上居然对这个樊家嫡女这么宽容？
只有樊曜光似乎不甚惊讶，仍旧面色不明，对端木震行了个礼，道：“犬女顽劣，皇上过誉了。”
自始至终，樊曜光都没有看“胡来”的樊零一眼。
樊零眯起眼，欲给樊曜光再添点火。
一阵狂风突然铺天盖地朝这处涌来。
地上尘土悉数卷起，混杂着被连根拔起的花草，将这一方天地弄得混沌不堪。
“这……这是源虚幻境！”不知是谁颤着声音喊道。
年轻一辈的人听了这话也大多面色茫然，显然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变故。
但略年长些的，早已沉下了脸。
樊零也面色不善。
缘虚幻境，顾名思义，是个随缘而起的幻境。何时出现，何地出现，都只有一个“缘”字。
她上辈子进过两个缘虚幻境，一次为“痴”，一次为“恶”。
“痴”境还好，她不过片刻就看出了破境之法。
但“恶”境就没那么简单了，她在幻境里足足困了十天才走出来，还差点掉了层皮。
这缘虚幻境居然出现在端木清黎的生辰宴会上，也不知缘起于何。
“缘虚幻境……缘虚幻境……”
端木震足足说了两遍，表情也不是太好。
忽有一人站出来：“皇上，此境为‘痴’境，老臣有幸遇见过，愿进入幻境寻找破镜之法。”
缘虚幻境一旦出现，若一刻钟内没有人主动进入，就会选择距离最近的十人进入幻境。
樊零抬眼瞧去，倒是巧得很，正是橙荷那个父亲，刑部尚书橙粤峰。
这老头儿倒是敏锐，也马上就瞧出了这是个“痴”境。
而且接下来大概还会有不少趁机献殷勤的。
樊零嘴角微勾：“橙大人，破解这缘虚幻境，也算我一个。”
清越的声音仿佛利剑破开这风尘混沌，在众人耳边激烈回荡。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看向那声音的源头。
隔着风尘看不真切，但少女挺拔坚毅的身姿仿佛千古一剑，顶天而立。
樊零轻笑，既然是送上门的“痴”境，她怎么好错过？
要知道，破境之后也能拿到不少宝贝，甚至有些东西只有缘虚幻境里才有。
既已被皇帝盯上了，她也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
“这这这……”
橙粤峰皱起眉。
虽然有了破镜之法，他也能带几个人一起破境，但他没想到一个在府里关了数年的小姐，居然会提出和他一起进去。
不仅是他，所有知道缘虚幻境的人都皱起了眉头——
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怎么会知道缘虚幻境，还大言不惭地想进入破解幻境？
“也带我一个。”
低沉的声音从上首传来，樊零抬头望去。
隔着滚滚尘土，一个身姿清雅的男人恰好与她遥遥相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