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到一半住了嘴，因为樊零正一动不动地盯一条幽深的岔路。
“零儿，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樊零收回视线，“没什么。”
或许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条岔路更暗一点，温度也比别的要低一些。
这在她上次入“痴”境时，是没有的事。
许是被晶草林扰了心智，她想。
“零儿，你有没有毒晶蛇的解药啊？”端木清黎悄声道。
樊芷再这么叫下去，谁知道会不会引来别的什么东西。
可别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樊零睨了涕泗横流的樊芷一眼，压低嗓音，“死不了。”
她话音刚落，端木风阖立刻会意，“毒晶蛇的毒并不致死。”
两人的这番默契，哪里像是第一天见面的人，俨然已熟识多年的好友。
端木清黎瞪大了眼，她怎么记得，她才是那个同时熟识阖哥哥和零儿的人？
樊芷嚎得太悲恸，没听到端木风阖的话，还是在那里一个劲儿地哭。
端木清黎更加烦躁，“别嚎了！阖哥哥都说了你死不了！”
这次樊芷听到了。
她愣愣地停下哭嚎，身子一抽一抽的，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脑子里把那句话翻来覆去念了十几回，这才望向端木风阖，“真……真的吗？”
端木风阖却已经移开了视线，打量起周围的布局。
樊芷得不到回复，但心里已经高兴起来——岱王殿下怎么可能骗她呢？
她不会死了！
樊芷以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捋了捋头发和衣袖，换上温婉大方的笑容。
又是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好像刚才哭天抢地的人不是她。
连橙荷都惊叹于她变脸的速度。
只是，她再怎么伪装无事发生，被毒晶蛇撕烂的裙子，无论如何也不能恢复如初了。
“岱王殿下，公主殿下，”橙粤峰指着其中一条岔路：
“我们沿着这条岔路过去，走到一个镜湖，就到了‘痴’境的中心了。只要能过得去镜湖，我们就能走出这个缘虚幻境。”
他所指的是一条较为狭小的岔路，在众多岔路中不甚起眼，但确实是通往镜湖唯一道路。
只是不知为何，樊零总有些隐隐的不安。
有一条未知的岔路总是吸引着她的视线，引导着她的神识。
似有一人在呼唤她，让她不自觉地往那里走去。
“零儿！”
一声高喝刺入耳朵。
樊零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她已经走到了那条岔路的入口，摸上了石壁。
只差一步，她就会踏入那条路！
后背顿时冒出一丝寒气——她刚才这几步路，走得一无所觉！
这里面的的确确有什么东西在诱导她！而且，只诱导她！
忽然，她反身把端木清黎和端木风阖推进橙粤峰所指的岔路，又紧跟着快步走了进去。
端木风阖也未料到樊零突然把他们推进来，还未稳就回头寻找樊零。
在看到一抹熟悉青衣后才安下心来。
他正欲问樊零此举何为，却发现她双唇发白，额头冒汗，一副随时要晕过去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