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真是好毒的心肠，连她母亲也算计进去。”绿浣皱着眉轻声道。
樊零沉吟片刻，眸光一转扶住了沈氏，把她扶到了石凳上坐下。
“姨娘说二妹妹昨日见到我和你二哥争执，可否和我细细说说是怎么个场景？”
沈氏没想到樊零突然这么客气地对她说话，一时间有些呆愣：
“你……芷儿说……说我哥哥欲……轻薄于你，所以你想把我哥哥推下花池，两人就起了争执。”
沈氏对于她二哥的性子还是有些了解的，就是个见色起意的流氓坯子。所以樊芷说他欲轻薄樊零的话，她完全信了。
当然，连带着后面的话也都信了。
“轻薄于我？”樊零嘴上道。
心中却是：他倒是没轻薄到我，但是轻薄到墨主头上去了。
沈氏似觉得自己说话太没有底气了，又拔高了声音：
“我知道这事儿是我二哥哥有错在先，可你居然，居然砍了他的头！”
“不就是几句嘴上便宜吗？你要是真的恼了，派人打几棍子就好了。何至于，何至于杀了他！”
樊零道：“如果我说，我昨日并未遇见你二哥，姨娘又当如何？”
“怎么可能？芷儿亲眼看见的。”沈氏道。
“既然是二妹妹亲眼看见的，为何她不来，只有你来了？”樊零又问。
“这……芷儿身子不适，还在修养。”沈氏囫囵道。
她也不知为何樊芷在告诉她这事儿后推辞着不肯过来。
“姨娘说话要讲究一个证据，物证拿不出来，连人证也叫不过来么？”樊零步步紧逼。
沈氏恼怒道：“叫什么叫！芷儿从不会说谎，除了你还有谁这么心肠狠毒？”
樊零眸光一冷，一瞥绿浣，绿浣即刻会意上前一步。
垂眼道：“我家小姐是将军府嫡小姐，姨娘说话还是小心些为好。”
“你，”沈氏抬眼瞅绿浣，没想到一个丫鬟会突然开口，“主子说话，哪有你这个下人插嘴的份儿？”
绿浣却不肯让：“将军府的正经主子只有将军和嫡小姐罢了，哪怕算上各位庶出的小姐公子，也轮不到您一个妾室。”
“你这小贱蹄子！”沈氏倏地站起来，“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素来有些恃宠而骄，但因为这个家里没有掌家主母，也就没人敢训她。
虽然前几日受过樊零的几次教训，但何时听下人说过一句冲撞之话？
绿浣一步未退，直视着沈氏，眼中波澜不惊。
沈氏被她的眼神气得火冒三丈，但碍于樊零还在旁边，又想到因为樊零吃的两次亏，终究还是没敢上手。
她胸口高低起伏了几下，又不甘心地坐了下来：
“我见你家小姐时自然是下人。可你，一个伺候人的丫鬟，见到我也得叫声主子吧。”
“自然是的。”绿浣道。
“那你……”
绿浣打断沈氏的话：“但姨娘一定听过一个词……”
“什么词？”沈氏问，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绿浣悄然一笑，道：“仗势欺人，我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