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栖瞳眸巨震,嗓子哑得发不出声音,看着小姑娘淡若缥缈的笑意,理智什么的不复存在,只想把她抱进怀里。
眼前一晃,盛晗袖意识到自己被拉进一个怀抱,侧着身贴上他硬实的胸膛。
由于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某处被摩擦,疼得她小脸皱作一团。
听到抽泣声,男人手足无措的似要查看情况,被少女打了下手。
盛晗袖站在他胸前直起腰身,微恼地瞪着他,“王爷,你最近怎么毛手毛脚的,对我没有之前温柔了。”
裴凌栖暗着眸喉间轻滚,俯首亲了亲她的侧脸——原本亲的是鼻尖,少女临时侧过头,他带了明摆的歉疚,“我的错,嗯?”
她在躲避他,但他毫不恼怒,因为她是跟他闹脾气,和其他男人无关,只为着他。
“王爷认错认得愈发利落了哦?”盛晗袖轻轻凉凉地笑,“可是有些错误不是用两三个字就能抵消的。”
裴凌栖直直地望着她,那药效蓦地涌上来,来势汹汹,他闭起黑眸,抬手捏了捏鼻梁,调动忍耐力。
看他俊脸泛上不正常的薄红,盛晗袖记起他说过自己中了药,不免慌张地后退。
她才不要在这时候跟他……打定主意让他正确认识到错误。
但,但他若实在受不了,她也见不得他找别人解决需求……
正混乱踌躇着,男人重新看向了她。
裴凌栖确定小姑娘离自己又远上一些,想来被适才他的所作所为吓到了,顿时有点头疼,低声轻哄道:“袖袖乖,让我抱抱,我不动你。”
“不好,你刚刚欺-负过我,我很难受。”盛晗袖皱着精致的细眉。
裴凌栖太阳穴抽抽地阵疼,从她的言行中也反思出,此次矛盾争执的关键所在,是她为他伤神许久,他却觉她能领悟他的用意。
事实上小姑娘做得很好,很多人眼见为实她与旁的男子一同现身公共场合,便像他也带江晗出去,增添了他们闹掰的信服力。
好比秦雅儿那次,她在府里当众撒泼,他将此看作他们的默契。
不知不觉便错漏了,这回的事和秦雅儿那出相比,时间更久折磨更多。
他算足了方方面面,唯独忘算“感情”一词。
裴凌栖阖上眼睛,再睁开时宠溺和歉意满满地快要溢出来,“不会再叫你难受了,嗯?”
盛晗袖怔怔地看进他的黑眸里,莫名其妙地感觉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又难以形容。
在这微妙的紧要关头,红衣敲门,“王爷,姑娘,郎中带到。”
快马加鞭从宫里请来的郎中,尤擅女子之症,也极有眼力见不乱嚼舌根。
虽然是同性,盛晗袖仍然很羞涩,特别是男人站在一边不肯走,她都想拽过被子把自个上半身都蒙住。
郎中看完想叹又不敢叹,神情古怪地支支吾吾。
红衣偷瞄了眼王爷不算好的脸色,上前两步对郎中道:“有话请直言。”
郎中自然没那个胆指责战王爷什么,就拿出一管药膏递给红衣时,轻轻说了句:“凡事顶好要循序渐进,这药仔细涂抹。”
盛姑娘伤得不重,但她一看便知是王爷仓促行事,事前不充分,而里头也没……想必王爷是不愿盛姑娘疼,及时停下了。
可既然不愿,为何不慢慢来?
裴凌栖俊美的面容因郎中的话又黑了黑,盛晗袖则羞得抿紧红唇,郎中说得好委婉啊,不过大佬肯定能听得懂!
随后郎中便告辞,不想战王爷动作轻柔却不容反抗地拉下少女挡在脸上的胳膊,“太医,她嘴巴里也有伤。”
盛晗袖:“……”那点小伤自然愈合就行。
郎中的神情更加的古怪,小心翼翼地瞥向男人的余光,看在盛晗袖眼里,就好像在看一只暴虐的禽-兽。
嗯??这太医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查看过她唇上和唇里的伤口,郎中发现自己把战王爷想得太……当时面上一热,开了药给盛姑娘外敷。
裴凌栖哪知自己被加了戏,在红衣送郎中走后,神色自若地拿起药膏便给脸颊红红的小姑娘涂抹。
盛晗袖并拢双腿,“王爷你别……”
轻轻的吻落在膝盖上,男人暗声道:“我犯的错,你不想我记得再深刻些?”
啊哈?
少女一个愣神,就让男人“得逞”了,他细细地抹完药,末了亲一亲她平坦的小腹。
先前他错觉之下看见了血滴,幸好是看错的,可的确……是他失智酿了错。
眼底掠过复杂的情绪,裴凌栖温柔地将她裙子穿好,吻了吻她的眉尖,“袖袖,你睡会儿休息休息,我出去办件事。”
盛晗袖瞪大眼,正事才说几句,他就要走?
这日子不想好好过了对不对!
被她凶巴巴地盯着,裴凌栖但觉心里软成了一汪水,禁不住又亲吻她没被咬伤的唇角,“乖,别这么看着我,我忍得很辛苦,嗯?”
“……”
盛晗袖瞥着男人的背影,“王爷,你这算落荒而逃吗?”
正厅门外,红衣给郎中一装满银子的小包,“太医,规矩您晓得的。”
“是,小的绝不多嘴。”身在深宫,闭紧嘴巴已然是一项保命的技能。
况且凭她的经验,看得出这位盛姑娘依旧是战王爷的心尖宠。
即便多了个江小姐,盛姑娘的分量也不低,多半正是为多出的女人闹脾气,战王爷平衡不了,索性将她一人丢在这反省。
结果自己又放不下找来,闹开了便强来,接着又各种担心……啧啧啧,这是何苦呢。
战王爷摆明了想两全其美,然终究更不舍盛姑娘,方才那紧张模样,她若再年轻个十来岁,也会怦然心动。
从医多年,第一次见谁嘴上破个小口,男人却当大病来看待的。这般看来,战王爷最终,是得栽在盛姑娘手里啊。
思及外头的风风雨雨,郎中立即心神一凛,谨记嘴巴闭牢,小心祸从口中。
目送影卫护着宫里太医离去,红衣回头,撞上神情晦暗深沉的男人,“王爷。”
裴凌栖眼角余光扫过内卧的门帘,“梁丘迹为什么和袖袖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