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气归气,但行动却是丝毫不落,第二天就派人来给顾倾城治疗额头上的伤,还特意让人送来了祛疤糕。
至此冷宫安静了半个月,安静到顾倾城以为秦湛都已经把她给忘记了。
冷宫里风平浪静,顾倾城不知道的是冷宫外却是暗流涌动,各路人马都在宫里悄悄翻腾,都在找凤印,更有几拨人马直接把主意打到了顾倾城身上,想派人直接将顾倾城给绑了,好逼问,但都被秦湛派来保护顾倾城的人给无声无息地给解决了。
这天夜里,顾倾城房内,水汽氤氲。
“秋菊,泡澡的水有点冷了,你给我加点,对了花瓣还不够多,你去再给我弄些。”顾倾城怡然自得地坐在浴桶泡着,闭着眼睛,看样子舒服得都快要睡着了。
“看样子,你在冷宫过得还挺开心的。”
顾倾城没有等来秋菊的回话,倒是等来一道低沉又带着些许调侃意味的男声。
顾倾城慌张地睁开眼,就见秦湛此时正懒洋洋地坐在她的床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顾倾城刷的一下,脸就控制不住的红了。
“你、你个流氓,你还给我滚出去。”顾倾城慌得抬手挡住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哆嗦了。
不过秦湛这人向来都是不按常理出牌,被顾倾城唾骂也不生气,反而勾唇邪气地笑了起来,“流氓吗,本王最喜欢的就是真小人,也不介意将这流氓的名号做实。”
说着秦湛就站了起来,顾倾城吓了一跳,连忙惊叫,“你,你别过来。”
就在顾倾城手足无措见,一件衣服扬了起来,直接将顾倾城给盖住,顾倾城眼前一黑啥也看不见。
原来刚秦湛并不是想占顾倾城便宜,而是拿衣服给她遮羞。
衣服底下的顾倾城这下脸更加红了,不好意思冒出头,于是龟缩在衣服底下瓮声说话,“你、你可以先出去吗。有事先等我穿好衣服再说。”
顾倾城说完没有人应答,再等了一下,发现还是没有应答,这才偷偷掀开衣服一角往外看去,发现秦湛早已不见所踪。
顾倾城自觉被耍,气的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顾倾城立马翻身出了浴桶,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给穿好。
刚出屏风就见秦湛正端坐在做桌子上喝茶。
“你,你刚就在屏风后,没出房间。”
答案不就在眼前吗,秦湛不答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顾倾城,顾倾城真有种要暴打对方的冲动。
顾倾城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才将自己胸中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说吧,究竟有什么大事值得你大半夜地来找我?”
“本王来是想告诉你最近皇宫不太平,各波人马都在打凤印的主意。”
“哼!这各波人马里也包括你吧,想来你这段时间你没来找我,就是想自己去将凤印捞出,不过很遗憾,看样子,你并没有将凤印找出,要不然你也不会再来找我。”
顾倾城的话语里讽刺的意味秦湛不可能听不出来,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仍旧自顾自地喝着手里的茶。
“如果你来只是想告诉我打凤印人很多,那就慢走不送。”顾倾城仍对秦湛刚耍她的事情耿耿于怀。
“本王告诉你这事,不是在强调你手里的筹码有多重要,是想提醒你最近注意点安全。”
顾倾城闻言沉默了些许,竟有种被秦湛最后的半句话感动的错觉。
“知道了。”顾倾城嘟囔了句,“说吧,你究竟来找我什么事。”
“明天就是祭天大典,你做好准备,跟赵楚行一同出行,在祭天的过程中,我会派出刺客佯装刺杀赵楚行,你见机行事,看怎么当着众人的面救下他,到时候可能会有点皮外伤,你忍着点。”
“祭天大典,我现在这种身份也能参加?”
“这就不是你刚操心的,总之一切我都已经准备好了,你配合就好了。”
“知道了。”顾倾城讪讪地答了一句,随后又低头偷偷嘀咕了一句,“真是霸道。”
等顾倾城再抬起头时,秦湛又不见了,顾倾城愣了下,这会长了教训,里里外外将冷宫查了个遍,这才敢确定秦湛是真的已经走了。
“靠,来不打招呼就算了,走也不打招呼,这是几个意思。”
顾倾城实在不爽秦湛这种在她的地盘来去随风的行为,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虽然现在她已经是坐困牢笼,没啥权威可讲。
凤栖宫内,灯火通明,无数瓷器碎了一地,碎片上还跪着一堆宫女太监。
哗啦,又是一个物件被打碎的声音,地上的宫女太监吓得一个哆嗦。
“一群没用的废物。”顾倾心气的五官都扭曲了。
“娘娘,您息怒。”一个年长的姑姑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在门口,并替顾倾心屏退了地上的众人,来到了顾倾心面前,显然地位与普通的宫女不同,“您不妨换个角度想,在群臣的压力下皇上才不得不让顾倾城去祭天,但好歹皇上顶着压力带上您,让您也一同行祭天典礼,说明您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是不同的。”
“秦姑,您真是这样觉得?”顾倾心看着秦姑虽然语气还有些不确定,但心情却缓和了些许。
“自然,不过……”秦姑略微思考了下,“这几日朝堂风向不对,我们几次派去暗杀顾倾城的人无故失踪,看来这个顾倾城是不能再留了。”
顾倾心闻言,刚好些的神色立马又难看了起来,“这个贱人,我要让她不得好死。”
“娘娘,更深露重,您还是早些休息,明早才能气色饱满,艳绝群芳。”
“嗯。”顾倾心这才彻底消停。
翌日,祭天大典如约举行。
赵楚行与顾倾心早早就已经在祭祀台上站定,顾倾城却迟迟未来,赵楚行都派人催了无数次,来报的人都说没人告知她今天要参加什么祭天大典,所以毫无准备,现在正匆忙梳妆。
群臣闻言以为是赵楚行不想让顾倾城来这祭天大典,才故意不通知对方,议论纷纷。赵楚行的脸色相当难看。
“梳什么妆,没看百官都到就差她一人吗,难道还要朕等她不成,你现在就给我去把人找来,就是绑也给朕绑来。”赵楚行大发雷霆。
“皇、皇上,臣妾来了。”就在赵楚行要发难的时刻,顾倾城堪堪出现,与顾倾心此时的浓妆艳抹不同,顾倾城却是淡雅素净,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姿容丝毫没有比顾倾心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赵楚行都有些看呆了,从前顾倾城在他面前也是穿红戴绿,在他睡前带着妆,在他醒前又已经补好妆,赵楚行都快要忘了顾倾城本来的面目了。
他一直都知道顾倾城是美的,但没想到卸下厚厚脂粉的顾倾城更加动人,原本想要爆发的怒气都熄了下去,只木讷地说了句,“既然来了,就赶紧过来吧。”
顾倾心气得不行,人前又要维持着大度雍容的形象,憋的内伤都快要爆发出来了,手中秀娟被她缴得已经不成模样。
顾倾城低眉顺眼,无比乖巧地走到了赵楚行身边,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对着秦湛挑了下眉,神情无比傲娇。
她就是故意姗姗来迟的,谁让赵楚行确实没提前派人告知她,既然他不尊重她,那她自然也要用自己的办法回敬他。
“咚……”远处高台上的撞钟翁翁响起,祭天大典开始。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
迎合着礼官的唱诵,赵楚行携着顾倾城和顾倾心一同走上了十里红毯铺就的台阶,上香叩拜祈福无一不按部就班地进行,一切都进行地很顺利。
直到祭天完毕,赵楚行三人下楼梯时,一丙飞剑划破天际,直往赵楚行门面冲来,一切发生的太快,众人史料为及。
好在顾倾心早有准备,反应及时地将赵楚行给推倒,紧接着无数黑衣人飞奔而出。
文官惊慌失措到处乱跑,把武官要去救驾的道路都给挡了,现长一片混乱。
“来人,救驾救驾。”赵楚行孤立无脸色异常难看,那些冲向赵楚行的刺客招招发狠,并不像只是佯装攻击。
秦湛是真要赵楚行的命,顾倾城意识到自己又被秦湛吭了,扭头看了一眼秦湛,却见对方只是淡淡一笑,并没有觉得又任何不妥。
就在顾倾城发愣的时候,突然那些刺客不知道发什么疯,好些个不去搞赵楚行,反倒是攻击气顾倾城,顾倾城完全不明所以,脑瓜子都要转不动,只能凭本能地去躲避。
台阶下的秦湛发觉不对,这才往台阶上赶来。
顾倾城勉力躲闪,越发气力难支,寒光一闪,眼看一刀就要凌空斩下,顾倾城躲避不及,僵在原地,吓了闭紧而来眼睛。
突然一股熟悉的檀香涌入鼻尖,再睁眼时,顾倾城已经在秦湛怀里,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怎样,顾倾城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顾倾城还没来得及做过多的联想,秦湛就已经松手,直接一丢就把顾倾城丢到赵楚行身边。
现在的赵楚行别说有多难看,不过好在他还算是个男人尽管自己已经相当被动,却还是将顾倾心护在怀里。
电光火石间,一道利刃就要往赵楚行和顾倾心冲去,原本在赵楚行身前的顾倾心下意识都闪了,身后的赵楚行暴露在了刺客刀下。
赵楚行来不及反应,眼看着就要命丧当下,顾倾心也愣住,原本按计划,在这危急时刻,她应该往上冲,救下赵楚行的,可这一刻她却退却了。
妈呀,这都是真刀,招招见血,哪还有点演戏的样,这要是冲上去绝对九死一生,为个渣男丢了性命,可真不值。
哪知她想退,秦湛却没有给她退的机会,混乱中一掌就给推到了赵楚行面前,原本要刺杀的赵楚行的刺客刀锋一转,转向了顾倾城的胳膊。
可没料到的是,侧面不知从哪冲出来的刺客,直接一剑就往顾倾城的腹部冲去。在顾倾城胳膊上划了一刀的刺客意识到不对,在秦湛的眼神暗示下,带着自己的那一波人马退出了战场而另一波还在撕杀。
顾倾城疼得眼泪都要冒出来了,眼前一黑,彻底地昏了过去。
在倒地的一瞬间,被冲过去的秦湛给接住,身后的赵楚行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着秦湛抱着顾倾城离开。
顾倾城悠悠醒来时,入眼的是一片陌生的辉煌。
“你醒了,既然醒了就把药给喝了吧。”
顾倾城顺着声音从下往上看去,只见秦湛正端着汤药站在床旁。
“你……”顾倾城现在只要看到秦湛就一肚子窝火,看看她现在周身的伤,哪里像是只受一点轻伤的样。
怒从心气想要起来将秦湛暴打一顿的顾倾城,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疼得眉眼都皱到了一起,要不现在没有力气,顾倾城早就将秦湛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看样子,你还有力气,既然这样,就自己把药给喝了吧。”秦湛不阴不阳地说完话,咚得一声把药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
靠,这是什么破脾气,我都还没发火,他倒是先耍起了性子。
顾倾城暗自緋腹不想就这么放过秦湛,见秦湛走开立马嗷嗷叫了起来,声音听着有点凄惨。
原本离去的秦湛立马又停了下来,立在原地,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良久顾倾城以为秦湛不会回来,正打算自己自食其力时,秦湛又大步流星地冲了过来,端起桌上的药,掰开顾倾城嘴就给灌了下去,直到碗里的药见底。
顾倾城没被乱刀给砍死,却差点被秦湛的药给呛死。
“咳咳……秦湛,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早说,干嘛要这样折腾我!”顾倾城气绝,一有喘气的机会就噼里啪啦破口大骂。
秦湛任由顾倾城打骂,把空碗往桌上一放后,就直接往顾倾城的床边一坐,冷着脸盯着顾倾城一言不发,把顾倾城看的发毛,不自觉地就闭上了嘴,没敢再放肆。
突然,秦湛一把就顾倾城拽到了怀里。
刹那间,顾倾城反应不及,就见秦湛那一张俊脸在眼前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