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并不是秋月。
仅凭简单的观察和判断,韩冬临就觉得这个正向自己打招呼的少女,只是外貌上与可能是原型的秋月十分相似,但并不是秋月的虚拟人物。
那她...是魏泽为晓秋设计的新外观吗?韩冬临又暗想。
与黑色短发的晓秋不同,少女有着一头非常长的银色长发,她面带微笑,穿着黑色的洋装,虽然和穿白洋装的晓秋衣服款式很像,但是她的洋装在锁骨处却多出了一个镂空的月亮图纹,还有一些偏性感的花边设计。
如果这个人物的皮下是魏泽或者秋月,看到她的笑容的时候,韩冬临会至少判断她不会是那个不爱笑的秋月,再加上她的笑莫名地有些阴冷,是魏泽的可能性似乎也有些微弱。
“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少女刚出场不久,却一下地就将脸凑到了韩冬临的面前。
“啊?”韩冬临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谁啊?”
少女不理韩冬临的提问与回避,而是更直接地让自己贴到了他的身上,她面露出让韩冬临不太能习惯的笑容继续道:“你的回答只有‘是’和‘不是’。”
“你在说什么?”韩冬临尝试想要推开她,但是发现自己在虚拟世界里并不是胶水的对手。
“你是不是...失去过自己的记忆?”少女这时将双手揽到了韩冬临的肩上。
面对少女的问题,韩冬临知道真实的答案,他没有二心便很快答道:“是。”
结果这个爽快的回答好像是应允了少女能在他身上继续搜寻些什么的权限准可,少女在他的身上不由分说地就又对他上下其手。虽然以前和魏泽玩过的游戏,偶尔也会遇到有这么主动的虚拟角色,但是每次遇到了韩冬临都会对他或她善意地提醒道:“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
然后面对这样‘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韩冬临,魏泽就会在这个时候激动地跳出来吐槽:“你这人也太现实了!”
而回到还在被少女摸索的现在,韩冬临看着她从自己身上抽离出了一段数字,这段数字让韩冬临感觉到有些熟悉,像是谁曾在自己的手板心写过一样,但是又看到这些数字幻化成了一个盒子的模样之后,韩冬临的脑海里很快就掠过了‘异空间’‘约定’等的字样,然后,漫天粉紫色的花瓣,一个小女孩在树下大笑的模样也在自己的脑海里转瞬即逝。
明明想要努力地回想起来,回想那些关键又被他遗忘了的信息。但是大脑里储蓄记忆的细胞却像是拆散到了被安置在大脑里的迷宫里一样,只要韩冬临不能撤走脑海里的迷宫或者在迷宫里继续前进,他就不能接近到自己过去的记忆。
“有人在你的身上施加了‘记忆障碍’。”少女抱着从韩冬临身上得到的盒子,终于稍微地和他拉远了一些距离。
“是什么人...”韩冬临捂着头,想要快速地记忆刚才一瞬间闪过的回忆。
“虽然我也想要知道这个答案。”少女怀里的盒子在这时转变成了一片数字,并神奇地与少女融为了一体。“可惜,现在的我并不完整。”
“不过...一定是你非常信任的人吧?”少女又道。
“我...信任的人?”
“真可怜啊。”少女的笑容忽然切换到了悲悯的模式。“明明是信任到可以让对方查看自己记忆的人...却什么都瞒着你,甚至让你连很多过去的朋友,亲人都想不起来了吧?”
“......”韩冬临沉默了一阵,他不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应该想些什么,他看着这个出现得有些诡异,但好像知道些什么的少女打探道:“你知道些,什么吗?”
“只要你愿意帮助我找回我的灵魂碎片...我就可以帮你找到你失去的记忆碎片。”少女的笑容很快又切换到了脸上。只是这张脸长得过分神似秋月,她的表情无论是喜是悲都让韩冬临感觉到十分地违和。“你要相信,我是你的同伴,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值得信赖的存在。”
“你的灵魂碎片?那是什么东西?”
我是还在玩着什么冒险游戏吗?凑够不知道几个的碎片就可以召唤神龙?韩冬临没忍住在这个时候暗自吐槽。
“话说回来,你...你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女孩到底是人,是鬼,是虚拟人物,是她口中所说的同伴,还是谁针对他恶搞的恶作剧?韩冬临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这些疑问,所以他假想出来的答案便汇聚成了一个词,那就是听起来像是在骂人的‘东西’。
少女并不会因为没被当做是人的这种小事而恼怒,不如说她的笑容一直保持得都非常标准。甚至标准到能让韩冬临联想到几个和她有些相似...但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反派的角色。
大概是因为她给韩冬临带来的违和感,所以韩冬临一时间不太能相信少女,但能肯定她一定是秋月,魏泽以外的,他并不认识的别人。
“现在做自我介绍...还太早了。”少女戏谑地笑了一声。“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为什么是以后,而不是现在呢?”韩冬临又发问道:“你到底是谁?”
对于韩冬临的问题,少女只在最后轻笑着补充道:“我是,被困在万千网络里的...一个亡灵。”
少女的话就像是一场梦里的结语,结束的话说完了,韩冬临便立马地就从空间体验舱里醒了过来。不过等他睁眼后,不止他一人体验了这种像是在噩梦里惊醒的感觉,正蹲守在他面前的好友魏泽,也是一脸惊吓的表情。
“兄弟你可算醒了!你在里面搞什么飞机啊?怎么这么久都不退出游戏?是片尾曲太好听了所以在里面循环播放了十遍吗?”见到韩冬临终于醒来,魏泽一脸担心地说出了一发三连的抱怨。站在他身后的秋月则是跟着默契地点头。
“我,我...”韩冬临刚在异世界里的意识还没回转过来,他有些懵地且简单粗暴地形容了自己最后的经历道:“我见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