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在魔物还没有在人间盛行的时候。南北大陆有两种深受子民爱戴的大人物,分别是南大陆的‘光明使者’,也就是为王室效命的光明骑士团,与在北大陆能听从人们告解的神父。”
神父的声音,就像是平时对着玩家解说的旁白的声音。他说话的语速缓慢,像是要玩家耐心地跟着他的话共同思考。
“‘莱特宾格’(Lingtbringer)家族,是您的祖母在南大陆最受盛名的家族。传说出生在那个家族的人物,是‘光’的‘携带者’,也是光明神的宠儿。而北大陆的神父(Priest),就是为光明神传播信条,开导人心中的恶魔(Evil)的存在。”
“我知道祖母的家族是南大陆的‘光明使者’,也知道您是为我们历代王家除去心魔的神父。”国王道。“可是这些...和‘王国之心’,又有什么关系呢?”
“有关系。”神父道。“我刚才提到的‘光明使者’,就是用于净化‘王国之心’的祭品。”
“祭品...?”国王疑惑。“祭给谁?”
“祭给那些...渴望光,又需要光的魔物。”神父缓缓道。“也就是深渊。”
“为什么...?”国王不明白。
“魔物本身是一种没有思维,但可以永生不死的物种。这个物种不像是生物,它们不会思考,但是却相当渴望‘光’的存在,渴望它们那暗不见底的深渊,能够得到来自人间的光芒。”
“光明神给人间带来了光,同时也将部分的光分给了祂的‘光明使者’。虽然‘光明使者’在现世没有特别突出的能力,但是他们世代的血脉都传承了光明神曾在创世时赠予他们的‘光’,若是流在他们血液里的光能够分予魔物,那么深渊就能够被‘光’点亮。”
“所以‘王国之心’...”神父缓缓道。“便成了深渊的魔物们能够来到人间的,一个契机。”
看着国王有些懵的样子,神父便又耐心地解释起来:“您可以将‘王国之心’想象成一种可以将物体传送到另一个空间的媒介。这个媒介既可以将魔物送到人间,也可以...将人间的‘光明’送到深渊。”
“所以您是说...‘王国之心’就是...我理解就是,深渊的出入口,对吗?
“没错。”神父点头。“而光明神的宠儿——‘光明使者’,就是魔物们想要的光源。”
“这个光源好比说是柴火。魔物们渴望着会发光的火,只是燃烧着火的柴被扑灭,那么魔物们就要想办法为柴添火…让深渊继续保持光明。”
“想必您也见过您的父亲使用‘王国之心’的样子。”见国王沉思,神父又问起了让国王动脑筋的问题:“‘王国之心’可以召唤深渊的魔物,也可以让你们王家人操控这些强大的物种。国王在失控的时候,就需要往深渊投放‘光明使者’作为祭品——您有没有想过...这些都是为什么?”
“我很久之前就想过这样的问题。”国王道。“可是我根本想不到任何答案。”
“‘王国之心’代指的不止是人间的王国,也可以说是,深渊的魔物们的‘心’。”神父便开始回答。
“魔物们的...心?”
“‘王国之心’对于人来说,只是一个没有心的道具。”神父回答道。“但是能够使用它的国王,却是拥有人心的意识体。这个意识体一旦在情绪上失控,就像是身为神父的我遇见的许多人心中所生出的名为‘心魔’(Evil)的存在…会让‘王国之心’的颜色随着王的意识变浑浊,并且,也会影响到深渊里的光被黑暗抹去,让魔物们再次陷入一种‘不满足’‘还想要光’的失控状态。”
“所以为了填补深渊缺失的光...‘光明使者’,就成了深渊必不可少的,能够再点燃起亮光的柴火。”国王领悟道。
“您领悟得很快。”神父的语气像是有‘孺子可教也’的认可,于是便又接着爆料道:“想必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您可以接受...”
“操控能够操控魔物和魔物们的心的…您的祖父…”接着,神父便爆出惊天大料道:“是魔物们的王,魔王的转生。”
“魔...王?”国王露出了像是在听什么天方夜谭的表情。
“能够操控魔物,又能够来到上人间的...就只有魔王。”神父道。
“身为王可以控制魔物,这个我能理解。但是,这个魔...王,我的祖父是怎么在创造了王国之心之前,就不需要媒介而来到了人间…还,有了人性?”国王发出疑问。
“这其中也许是有第三方的力量在支持魔王。”神父答道。“这些力量可以是来自人间的诅咒,或是某种打开深渊的魔法,让魔物们的王通过‘另一种媒介’转生成了人类的小孩...并在最后,为你们留下了深渊的钥匙——‘王国之心’。”
“所以身为魔王后代,并且被王国之心钦点为‘王’的仅此一人――就是魔王。”
“我…是魔王。”神父对王国之心的了解和对魔王的坦诚,让国王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这些事情,您为什么没有告诉给我的父王?”
“因为...”神父有些愣住。“应该不会接受,他是魔王的后代吧。”
“可是他信任您,想必也不会不能接受事实的存在。”国王道。“若是您将这些事说出来,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对王国之心趋之若鹜...也许我的父王母后...就不用死在那场起义里...”
“说出去,让世人都认为...你们是恶魔吗?”神父却道。“魔王的存在,反而让魔物们往比较‘好’的方向去发展了。原本的魔物们没有心,来到人间只懂得吞噬人间的光芒,并且毫无意识地‘吃’人,贪婪地伤害着人的血肉,以求能在其中找到光明神所留下过的光之血脉。”
“魔王的存在,反而抑制了它们到处作乱的‘乱’,让这些魔物都变得比较乖巧。只是魔王一旦失控...它们才又变‘坏’了而已。”
“多年以前,我收养了你的祖父,他因为天生有着怪物的外表而被人当做是‘恶魔’,并因为这件事失去了他的爱人。我认为,身为魔王的后人,若是能够以好的一面利用‘王国之心’,反而是一件好事。”
“所以您,不会在乎祖父和别人的不同,并收留了他...”
“对。”黑帽下的神父点了点头。
和神父的对话,让国王得到了许多巨大又难以消化的信息量。听着这些事情的小国王,看样子还只是个单纯的未成年少女,所以她便没再在意上一个问题,而是又问了一个新的问题:“您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我是光明神的仆从,也是光明神的信徒。”神父虔诚地回答。“我能够感觉到我的主,一直在我的心中传播福音。”
“神...是真的存在的吗?”
“...我也不知道。”神父的语气像是有些失望。“古籍上记载,我们的主一直在一个名为‘天国’的地方注视着我们。由于我们不存在于同一个空间,所以我们只能够在心里感觉到祂的爱,在阳光下感受着祂赐予我们的光。如果我能实现通往天国的办法…也许,我就能见到我的主。”
“什么是通往天国的办法…?”
“影子的背面,就是光。”
光,巨大的白光,忽然遍布满了两位玩家的视线。
神父虚无缥缈的话引出了笼罩玩家视角的白光,而白光引导着玩家们瞬移到下一个跨越了时间空间的场景。
韩冬临和林雨芮又回到了放有王座的那个朝堂,听着臣子们的窃窃私语,和看到了王殿的中央,来了一群来自于别的‘国家’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