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语气沉沉,“又忘记我交代你的了吗?”
秦矜已然不是刚来会里的样子了,她和大堂主相处甚久,一听他的口气便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他不痛快了。
她小声的解释道:“我下回不叫他三哥就是了。”
话里还透着委屈,大堂主眸色僵了僵,她拍了拍她的手,唏嘘道:“他是会长,是这个家里最有地位的人,然后等我死了,你能仰仗也就只有他了,切勿犯了忌讳以下犯上,走了,走了你四哥他们的老路。”
秦矜年纪小一时还没听明白大堂主的意思:“你回回都这么说可也没见会长对我哪里好,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凶巴巴的女人,再说了……”
大堂主见她打住了话不禁盯着她看,一张小小的脸憋的通红,心里也猜出了几分,他忍不住问她:“是不是那些下人又乱教了些什么!”
他一双凌厉的眼看的秦矜害怕,她呆呆地看着大堂主一句话也不敢说。
大堂主喊了下人将房间里的戒尺拿过来,他一手拿着尺子,一只手抓着秦矜不放,他冷着脸教训着秦矜:“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按照家法打了你再说?”
秦矜脾气也上来了摊着手心让他打,大堂主是真的动了气,下手的动作比以往都重了一些。
秦矜红着眼睛逼着自己把眼泪倒回去,她定定的现在那里任由大堂主训斥。
大堂主见她不肯服软,被她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真不知道你这犟脾气是随了谁!”
闻言秦矜的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我母亲也犟你不也是看上了!”
大堂主眼睛瞪的有铜铃一般大,他气的哆嗦,眼看着一巴掌毫不犹豫的就要打下去,却进来的齐平打断了。
齐平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说道:“分会和堂会的人都来了,大堂主您看……”
秦矜捂着脸扭头就跑,大堂主大口的喘着气,身子颤巍巍的想要挪动,“快去让人看看这丫头跑过去哪里了!”
齐平吩咐完人去盯着转身又回了屋,大堂主没发话,堂屋里的人都在等着,齐平又不能替他拿主意。
岁月峥嵘,这个曾经在会里呼风唤雨的人终究也到了这一步,行之朽木,垂暮之时,如今居然会为了一个半大的孩子伤神。
大堂主坐在椅子上盯着桌子上青花瓷的花瓶出神,他已经老了,年里年外也没过去多少日子,他脸上的老态却是愈发明显,齐平没吭声等着他交代事情。
过了许久他在抬眼看了看齐平:“人都到齐了?”
齐平:“除了五堂主其他的都过来。”
大堂主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淡淡的说:“那个小畜生要是能来就真的出事了。”
事情过去那么多年,都是老一辈的事了,恩恩怨怨,只要没有做了结的一天,五堂会便是永久不能公开的秘密。
“我记着……温大夫昨天过来了,他还坐了许久才回去。”
大堂主的记性越来越不好,老是将近时间内的事情记的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