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医生叹口气，对李家的这些事，他也有所耳闻，格外心疼这个孩子。
“放心吧，孩子，这是我当责任，我会对我的病人负责到底。”
“谢谢陈叔叔，我回去看看外婆。”
“我送你。”
李嘉树没有拒绝，他知道陈医生有话要说。此番他特地从北潼市过来，可不仅仅是为了给老人家治病，还是来到当说客的。
走廊尽头，一老一少手上都拿着烟。说来可笑，当医生的明知吸烟有害，偏偏还是戒不掉。
陈医生把李嘉树放在一个平等的位置，这个孩子少年老成，经历的事多了，看的多了，心智也跟着成长。
“嘉树呀，有时间回去看看吧，看看老爷子也挺好的，老爷子年纪大了，我来之前去看过他一次，北潼市那天正好下雨，老爷子躺在床上都起不来。”
“爷爷还好吗？”
陈医生叹息一声，“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英气风发，远赴战场，杀过敌，受过伤。81年，老爷子在南方抗洪，差点被洪水冲走，02年非典，老爷子差点被感染，08年的地震和雪灾，要不是底下人拦着，恐怕都要第一时间赶过去。就是这么一个老英雄，现在饱受病痛的折磨，躺在床上，咬着牙，忍者痛。他唯一记挂的就是你了，有时间去看看老爷子吧，人老了，都是数着时间过日子的。”
李嘉树喉间哽咽，拿烟的手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烟，目光眺望着远方。
半晌才说，“替我好好照顾爷爷。”
自信听，发现声音也有些颤抖。
陈医生没答应，兀自说道：“老了，老了，变啰嗦了，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该怎么做，你门儿清。”
转身前，嘱咐道：“好好照顾林教授。”
李嘉树回到病房，外婆已经醒了。
“刚才是跟陈医生在外面说话吗？”
“跟陈叔叔聊了会。”
李嘉树边说话，边拿热水壶倒水。
试过温度之后，喂外婆喝水。
“外婆，先喝点水。”
“让我自己来，我伤的是腿，又不是手。”
喝了水，李嘉树用毛巾帮她把嘴边的水渍擦干净。
外婆笑着，眼角的鱼尾纹皱在一起，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不就是摔了腿，你们真把我当残疾人伺候呀。”
李嘉树皱着眉头，“外婆，陈叔叔说你要好好养着。”
外婆学着李嘉树的样子，“你看看，你这眉头皱的比我还深，小心年纪轻轻长抬头纹，变丑了，就找不到女朋友了。”
李嘉树颇无奈，“外婆。”这两个字拉长了声音。
“好啦，外婆就是想说，要是有事，你就去忙自己的，这里有陈医生，还有护士和看护，丢不了。”
李嘉树惊讶：“外婆，你……”
外婆笑笑：“外婆也是过来人，有什么不懂的，去吧，别让人家姑娘等急了。”
“留的住你人在这里，留不住你心在这里。”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他像个负心汉一样。
李嘉树还是不放心，“外婆，那你有事记得打我电话。”
“啰啰嗦嗦的，想做什么就去做。早日带个女朋友回来，外婆比什么都高兴。”
外婆拉着他的手，神情颜色很多，“不过外婆先声明，你们现在都还是未成年人，可不能欺负人家姑娘呀。外婆要是知道，第一个饶不了你。”
“嘉树，外婆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还小，未来有太多的变数，你们年轻人恋爱热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管结果如何，你要像个男人一样，在一段感情有男人的担当，不要抱着玩玩的心态。”
李嘉树眉眼低垂，“外婆，我清楚的。”
如果不是太过慎重，又怎么会迟迟不敢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