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从一无所有,到贪婪渴望着拥有一切,复归尘土后却又再次一无所有。从踏入这个世界直到离开,我们追寻的是什么?名声,抑或只是一个酣畅淋漓的人生?
我,现在执着于一件事。我杀了人。
我用小刀刺穿了看押我的卫兵的脖子,他的鲜血像泉水一样喷出,眼白翻了过来,紧接着跟一滩烂泥似的倒在了地上。这是我第一次杀人。
我在心中反复默念着:我杀了人。我杀了人。
仿佛要让自己刻骨铭记这件事一般。我拿着小刀的双手在颤抖,那一刻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俯下身去,从卫兵身上取下佩剑和干粮,光着脚奔跑在迷雾笼罩的树丛中。
“柯林斯怎么回事?上个厕所这么半天……你去看看……”树林里回荡着卫兵的声音。我害怕极了,只敢不停地往前狂奔。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快点,快点搜索这片树林,找出那个女孩!!”声音像魔咒一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跑下去。我站在树林中央,耳畔全是卫兵的声音,此刻我就想被关在笼中的百灵鸟,失去了逃走的力气。
“逃,就不会死……”
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摩挲了一下手中的佩剑,咬着牙继续跑下去。
声音消失了。
看样子我已经成功甩掉那群卫兵。
我放缓了脚步,可刚一慢下来就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啪嗒~”我摔在了水里。是那种清脆的水声。
是条小溪。我反应过来。
我用两只胳膊撑起上半身,打量着溪水中的倒影。
蓬头垢面的我脸上满是血污,衣服上浸满了血迹,油污和汗渍。我下意识地挽起一捧水泼在脸上,接着又是一捧,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冰冷的溪水把我脸上的血污全部洗净,而那些血渍顺着小溪流淌下去,染红了一大片溪水。
我越过小溪,继续朝前走着。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杀死卫兵的画面,血是怎么溅到我脸上的,他死前狰狞的面孔……
恐惧和害怕让我加快了脚步,脖子上的纯银项链刮伤了胸口。
那是我的家族的项链,背后的铭文刻着我的名字以及我的生日。
西兰·艾莉,海尔奇纪元1789年。
我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让我想起我的母亲,西兰·莉莉,她的死至今都未被揭晓,有些谣言传说她死在了残忍的吸血鬼手中,但我不相信这个世上有吸血鬼这种东西。
至于我的父亲,似乎还活着,但已经很久没有他的音讯了。
我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自己身边多了很多萤火虫,这种生物只在干净的水源附近生活。或许我不经意间到了某处溪水的源头。
在我的面前,有一个由两块石头搭起来的山洞,里面看起来有点深,我走进山洞,在靠近洞口的位置做了一个木柴堆。西兰家族是魔法师世家,家族的主要魔法是“火”。我继承了家族血统,能利用法术瞬间生火。
“Til erif!”
木柴堆升起了火。
火光照耀四周,天色也渐渐暗下来。我回头打量着山洞深处,黑黢黢的山洞就像一个张开的大口,吞噬着四周的光芒。我开始感到有些不寒而栗,便不再凝视山洞深处,摇了摇头,忘却了方才的那些琐碎的想法。
有了火,我感觉到一种莫大的安全感,我躺在篝火旁,枕在胳膊上,渐渐沉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