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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照世明灯

再次回到琉璃仙境,已是换了一种心境,两人是下午下的飞机,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晚上不宜待客,所以素还真将会面的时间推迟到了第二天。

修整好之后,素还真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睡衣掀开被子坐在叶小钗的旁边,叶小钗正拿着一个相片安静的看着,素还真不经意的瞄了一眼,叶小钗拿着的正是他和照世明灯的合照,素还真记得叶小钗说过,这是他唯一的照片,看着叶小钗的模样,素还真便觉得心里愧疚,该早些告诉他才是。

素还真轻叹一声,说道:“待明日见了,有任何疑问,便可当面问清楚,是劣者之过,不该隐瞒于你。”

身边莲香袭来,丝丝缕缕的将叶小钗包裹起来,叶小钗将相片放到一边的床头柜上,多年光阴,眨眼即过,突然的失踪正如突然的出现一般,没有给到叶小钗任何缓冲的过程,叶小钗冲着素还真摇了摇头。

素还真说道:“你不怪罪劣者,那是你的宽宏大量,然而人不可不为自己的错事负责。”

叶小钗发现虽然素还真经常言他脾气执拗,遇事一根筋的走下去,而素还真又何尝不是,虽然素还真为人处世更加圆滑,可是他对于某一件是也会相当的执着且心心念念,在某一方面,他们二人有着极为相似的地方,叶小钗也不知如何让素还真不念着这件事情,或者等明日照世明灯来了之后,便可解决了吧。

房间里的灯被关闭,暗下来的空间会让人也跟着安静下来,折腾了一路,虽是心里装着事,也是很容易睡着的,少年时的记忆在不经主人的同意下便进入他的梦境之中。

萧瑟的秋风将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吹下,残叶落了满地也无人打扫,叶小钗独自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这是他拿下的第九枚市级武术冠军,然而却依然没有得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大家都喜欢看他的履历,却不喜欢看到他的脸,一张破相的脸,对于任何一家公司而言,都不是最好的选择,尽管那是一份无可挑剔的简历。

叶小钗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往日的这个时候,门前会亮着一盏灯,淡黄色的灯,既能够照明,又不会太过晃眼,也是指引着叶小钗回家的一盏灯,然而今日这盏灯却没有亮,孤零零的垂在灯罩的下面,叶小钗抬着头看着那盏灯,心里在想着,可是坏了,不然为何不亮,往日都会亮的啊,叶小钗的心里忽然生出不好的预感,伸出手几乎撞开大力的把门推门,木门经不住他这么大的力气,“哐当”一声打开了。

屋子里也没有开着灯,借着窗子外微弱的灯光可以看到屋子里也是空荡荡的,冰冷的桌椅板凳拜访的整整齐齐,叶小钗快速的走进房子里,打开每一间房间的门,甚至包括洗漱间的门,然而都是空的,被褥叠放的整齐,却没有人在。

叶小钗拿出了手机,刚要准备打电话,目光却被放在桌子上的白色纸张所吸引,叶小钗走过去先把灯打开了,然后拿起那张纸,纸上只写了一句话,暂别,归期不定。

完整的一张纸,几乎被叶小钗捏碎,突然的离别,只留下一张纸,却没有说明任何的原因,这让叶小钗无法接受,整整一夜,他几乎找遍了所有能可想起来的地方,可是都没有,没有任何的踪迹,他找不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叶小钗,叶小钗……”

温和的声音传入耳中,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只手在轻轻的推他,恍惚中叶小钗记得这个声音,在威亚上从高空跌落的时候,叶小钗曾听得这个声音也这样的呼唤着他的名字,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伴随着这样的呼唤陷入了沉眠,现在这呼唤声却将他拉回了现实。

叶小钗努力的睁开眼睛,待眼前清明之后,他看到了正在呼唤着他的名字的素还真,一脸焦急的素还真,叶小钗有些混沌,一时之间难以分辨这是现实还是仍旧在梦中,看着素还真的时候,他的眼神便透漏着迷茫的神色。

素还真见他醒过来,稍稍的松了口气,手指轻柔的擦去叶小钗额头的汗水,叶小钗真实的感受到素还真的动作,心底的那片迷茫逐渐散去,这才真真正正的醒了过来。

看到叶小钗眼中的混沌变得清明,素还真说道:“可是做了不好的梦。”

叶小钗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素还真说道:“是与照世明灯有关?”

叶小钗无法否认,只得又点了点头,素还真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涩的味道,看来照世明灯在叶小钗的心里所处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素还真说道:“今日你便可以看到他了,先起床准备一下吧。”

素还真说着自己先掀开被子,起床整顿,叶小钗也随之跟着起床,洗漱过后换了新衣,在楼下吃了早饭,便一同坐在客厅里面等。

叶小钗双手放在膝盖上,坐的规规矩矩的就像小学生一般,素还真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还要一会才到,叶小钗不必如此紧张,放松一点。”

叶小钗咧了咧嘴,却仍旧坐着没动,素还真遂作罢,也学着他的模样双手放在膝盖上,小学生一样规矩的坐着,这样坐了一会,素还真又说道:“若等会照世明灯问起叶小钗为何会与劣者结婚,叶小钗想要如何回答。”

“啊?”叶小钗口中发声,这个问题他还没有想过,不过想来照世明灯也应该会问的。

素还真不等他回答,接着说道:“其实劣者也有点紧张。”

“啊?”叶小钗再一次看着素还真,自己有多年没见,紧张就罢了,素还真又是哪里来的紧张,叶小钗忽然想到素还真说他与照世明灯有过节,大概是怕照世明灯找他的麻烦?叶小钗想着伸出手拍了拍素还真的手背,素还真顺势便握住他的手,说道:“我们都很紧张,那就紧张的等着吧。”

听得素还真这样说,叶小钗反而不紧张了,而就在这时,一辆吉普车停在了大门前,屈世途的吉普车,自然,他的车上还坐着另外一个人——照世明灯。

素还真与叶小钗在听到车子的声音的时候,就齐刷刷的站起来,一块站在门口等着,若说方才像小学生,那现在便是像上幼儿园时排队等见老师了。

大门被推开,屈世途先走了进来,说道:“素还真啊,照世明灯我给你带来了。”

屈世途说完便侧身让开了位置,在屈世途的背后出现了一人,穿着一身长衫,齐耳短发,胸前别着一枚灯笼形状的胸针,本应该是同素还真一样温和的脸,此时带着满脸的怒容,凶神恶煞的想要杀人一般,素还真脚步挪动隐到了叶小钗的身后,而叶小钗正处在重新见到故人的惊喜与震惊中,完全没有发现素还真的小动作,在看到照世明灯的第一眼,叶小钗就控制不住的走到了照世明灯的面前去,激动之余,竟是无法发生,手臂抬起也不知该如何打个招呼。

照世明灯的目光在叶小钗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就立刻把“凶神恶煞”的那一面给拿掉了,抬手拍了拍叶小钗的肩膀,说道:“叶小钗,许久不见,你长大了。”

落在肩膀上的重量真实而可靠,确实是照世明灯回来了,那个消失多年的人再一次出现在叶小钗的面前了,叶小钗的心绪翻滚,无数种滋味齐齐涌上心头,忽然双臂展开,大力的抱住了照世明灯,照世明灯被叶小钗宽厚有力的双臂紧紧的抱住,几乎勒得他喘不过气来,而在叶小钗抱住照世明灯的时候,照世明灯也看到了站在叶小钗身后的素还真,素还真抬手掩唇,轻咳了一声,照世明灯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叶小钗,你抱得我太紧,我要无法呼吸了,先放开我好么,我已经回来了,便不会再离开。”

叶小钗闷声应了一声,这才松开手臂,将照世明灯放开,但是他的双目仍旧紧紧的盯着照世明灯,多年未见,照世明灯的模样一如从前,岁月并未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仿佛时间在他这里是静止的,未曾流逝的,在叶小钗的注视下,照世明灯笑了,说道:“你都变得我快要认不出来,若是我也改变了模样,那我们岂不是会见面不相识了。”

叶小钗郑重其事的摇头,照世明灯说道:“放心好了,无论叶小钗变作何种模样,照世明灯也会将你认出来的。”

照世明灯如此说,叶小钗方觉得安心,安抚住了叶小钗,照世明灯的目光转到了素还真的身上,照世明灯眼中的笑意与温柔瞬间退散,却又语气轻缓的说道:“那么接下来,素还真,就是你与我的事情了。”

叶小钗又站到了玉波池旁边,屈世途抱着臂膀站在他旁边,眼睛一会看看眼前的玉波池一会看看叶小钗,然后又长吁短叹一会,叶小钗倒是从头至尾都很安静,一言不发,一声不出,仿佛入定了一般,过了一会,屈世途终于忍不住了,说道:“叶小钗啊,其实我也见过照世明灯。”

不动不言的叶小钗在听到这句之后终于是动了一下,转过头看向屈世途,分明自己与屈世途或者素还真从未见过,然而他们两个却都见过照世明灯,叶小钗曾很长一段时间跟在照世明灯的身边,他并未再照世明灯的身边有见过这两个人。

屈世途摸了摸下巴,说道:“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素还真的生意还没做这么大,我也还不是他的助手,顶多算个临时工,偶尔帮下忙的那种,有一次素还真让我帮他去见个客户,恰好就见到了照世明灯,我记得他好像是给人……”屈世途屈起手指敲了敲额头,认真的回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了,是给人做顾问的,因着生意的缘故,还与他聊了几句,非常智慧的一个人,不过也只见了那么一次,后来再去的时候,就不见他了。”

照世明灯时常更换工作,所以屈世途如此讲,叶小钗倒也不意外,如同素还真一样,屈世途其实也有点心虚,用眼睛瞄了一眼叶小钗,说道:“其实素还真他也不是故意瞒你,这大约叫,嗯,关心则乱。”

这一句话又让叶小钗不解了,何为“关心则乱”,这又是从何而来的,屈世途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想着如何与叶小钗讲个明白,一转头却见素还真与照世明灯并肩走了过来,看样子已经谈好,照世明灯的那一身怒气也已消失不见,也不知素还真是怎样与他谈的。

照世明灯走到叶小钗的面前,说道:“我还有事,要先回去,这是我的新的地址,你有空的时候,随时可以来找我,我还有很多话要与你说。”

叶小钗也有很多话要与照世明灯讲,不过他现在有事,叶小钗便也没再挽留,随同素还真一起将照世明灯与屈世途又送了出去,看着车子走远,素还真转过身来看着素还真,他不止有很多话要与照世明灯讲,更有许多话要与素还真说。

素还真早已明了他的心思,说道:“走吧,劣者也有话要与叶小钗讲。”

太阳方过中天,时间尚早,这次谈话也将会进行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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