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小页岔开话题：“海鸥上过学么？”
“上到高中毕业，我就没让她再上了，主要是觉得现在外面的年轻人形形色色，太过浮躁，很多人上了大学出来，也不见得有什么用处。而且我一个老渔民，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供大学的花销，人又老了，我已经七十八了，没几年活了，海鸥这孩子懂事，自己来了渔船帮忙，说在我死之前，都陪着我。其实我有时候挺担心，不知道我去了之后谁来照顾海鸥，她就孤零零一人了……本来以为海生……”李老头不再说话，顿住了，又吸了口水烟，皱着眉头看向远处的海面。
乐小页若有所思地说：“李爷爷，其实大学还是应该上的，我能让海鸥上一个很好的大学、很好的专业，李爷爷愿意让我帮忙么？”
李老头转过头欣慰一笑：“谢谢……”
乐小页重新回了船舱吃晚饭的时候，看见海鸥的眼睛红肿着，她端着碗却并不吃饭，豆大的眼泪往嘴角滑，忍了半天，还是放下碗筷离开餐桌、跑出了船舱。
桌上另外三人也没了吃饭的心情，花田井跟乐小页互看一眼，放下碗出去安慰，李老头也放下碗筷，拿出水烟杆吸着，不一会儿，转身去船舱的橱柜里翻找着什么。
李老头拿出的是花田井被救起时身上的衣服，他叠得整整齐齐地交给了乐小页：“走吧……长痛不如短痛。爱……”
乐小页歉然接过，心中五味陈杂，从包里掏出两个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李爷爷，这十万块钱，是你和海鸥应得的，你们不但救了井的命，还将他照顾得这么好。你千万要收下。”
李老头直摇头：“不行不行，我不稀罕这个，拿回去，像什么话！”
乐小页却仍旧摁住了信封“李爷爷，你听我说，这钱不光是留给你的，主要是给海鸥。她是个纯朴的女孩儿，接下来我要安排她上好的大学、学好得专业，她的人生不能从此就耗在这条渔船上。这些应该能够够她大学四年的生活还有将来找工作等等，学费我们乐家也包了，你要为她着想。”
李老头被乐小页的话塞住，终于点了点头：“谢谢……”
乐小页又说：“李爷爷，过两个星期我就会安排好一切，到时候会有人来接海鸥上学，你可以考虑雇个人一起打鱼，我觉得这样比较好，如果你雇不到，我也会着人留心的。”
李老头直摇头：“哎，这个可能性是真不大，要知道我们这船都是最老的打鱼技术，哪儿比得上那些大船，苦工也不愿意过来，工资也开不高，还累，又学不到新技术。”
“那李爷爷，你就别干了，我可以在学校里给你安排个看门的工作，你既会有收入，又能和海鸥相互照顾。”
李老头感激地看向乐小页：“乐小姐，你既然替我们想得这么周全……”
乐小页宽慰一笑：“都是应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