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
突然，放肆的大笑吓了慕凉玥一跳。
始作俑者苏苏笑得小嘴大开：“哈哈哈……慕凉玥笨蛋笨蛋！上当了上当了！唔……苏苏大人最厉害！”
“……”喂喂……这小家伙，怎么连醉酒都醉得这么不正常？真是欠扁！
“苏苏大人是世界上最强的！喔呜，飞咯，飞咯，I'm the king of the world！”
“啊哈？”慕凉玥彻底蒙了。
忽然，苏苏开心的脸皱了起来。
慕凉玥总觉得很不对劲，当他看到苏苏慢慢鼓起来的脸，并反应过来要推开她时——已经杯具的晚了……
“呕——”
“啊！小不点！”
犯人苏苏吐得还挺欢快，完全无视慕凉玥将近黑掉的脸。
“小不点！！！”他再次发飙，“睁大你的猪眼看一看！吐了我一身了好吗！！”
苏苏却只是抬起头，“嘿嘿”傻笑了两声，看得某世子快要抓狂了。
就在这时，慕凉玥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突然地将苏苏搂得更紧了些。紧皱着眉头，强忍着作呕的冲动，强迫自己镇定地俯在她的耳旁道：“小心，荆世贤来了。”
即使背对着他，荆世贤的气息，他还是感觉到了。
大概是被苏苏刚刚扔下去的酒坛子给惊醒了吧。
“恩？”苏苏此时哪里还知道荆世贤还是什么的，睁着大大的眼睛继续傻乎乎地看着慕凉玥，“荆世贤？哈哈，荆——”
接下来的话被慕凉玥突如其来的吻给咽了回去。
啊啊啊，疯了疯了……某世子此刻有杀人的冲动。
要不是这臭小子即将要以很大的音量喊出那个名字，被荆世贤听到惹他怀疑，为自己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也不会在一急之下就冲那刚吐完的嘴唇吻下去啊！
天啊，他不会捂吗？为什么有手却偏偏选择让自己的嘴忍受这种罪？！
因为“演习”过很多次，所以习惯了吗？
习惯？
这种事他也能习惯，慕凉玥，你真该好好反省了！！
偏偏荆世贤还站在屋顶下盯着，慕凉玥只能强忍着海扁苏苏的冲动，告诉自己，镇定……镇定……没什么的……没什么——才怪啊！！他还要忍受这种恶心的味道多久！？
小不点，本世子一定要报仇！！
唔……好温暖的感觉哟……苏苏完全不进入状态，无视某世子的杀人目光，继续眯着眼非常享受的样子。
“嗷……”
慕凉玥惨叫，不为别的，只为醉得不知道自己是谁的苏苏把他的嘴唇当成了又甜又软的棉花糖，狠狠地咬了好几口。
这时，慕凉玥还不可以发飙，只能咬牙微笑，非常“温柔”地对傻笑的苏苏道：“小宝贝，你真的是很不乖呢！再、敢、不、听、话，我可就要惩！罚！你！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唔？”听不懂的苏苏十分无辜地眨了眨闪亮晶莹的大眼睛，咬着食指懵懂诱惑地望着快爆炸的慕凉玥，“嘻嘻，玥哥哥要跟我玩游戏吗？”
“……”又来了！！平时一口一声“这孩子”叫得不知道有多开心，今晚倒是奇了啊，叫起哥哥来了！
可是要命的，这声玥哥哥叫得那么软，这么好听，把他方才聚集起来的戾气轻轻松松地给压了下去，再怎么生气也忽然发不出脾气来了！
可恶，这臭小子绝对是故意的！居然还敢跟他哭诉自己不会勾引人？这不是赤果果的勾引他就不姓慕凉！！
这时，荆世贤在下面喊：“玥世子，入夜了，露气重，还是早点睡吧。”
也乘这会儿，慕凉玥回过头惊了一下道：“咦？荆大人，还未入睡么？”
“本已睡了，但忽然听到些声响，担心玥世子的安全便出来看看。”
“喔~无事无事，这时候刺客们也早就已经在做美梦啦——呃，开个玩笑么，荆大人别老绷着一张脸呀，”慕凉玥也跟苏苏一样，笑得无辜，“真是不好意思啊，是我跟小不点在游戏，太开心所以吵着荆大人了。”
荆世贤没有表情：“玥世子不要这样说。既然没事，那世贤就先去休息了，玥世子也早点歇息吧，夜深露重，万一着凉便不好了。”
微笑曰：“荆大人不必担心，我一定会好好地。”
好好地活着，亲眼见证天朝的衰落。
荆世贤一离开，慕凉玥的善良表情就立刻被换下。危险地眯起眼睛：“小不点？”
可惜没有下文了。
到极限的苏苏也终于撑不住了，身子一软就要往下倒。慕凉玥想要开口大骂都不可，只能接住了她。
“唔……”渐入昏迷的她还在呢喃着，“慕凉玥……你真是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孩子……”
“……”喂够了吧你小子，梦里还不忘念叨他！
“可是……”她继续呢喃，“你真的好让人心疼……”
“……”慕凉玥忽然没了表情。
看着怀里瘦弱的苏苏，不禁想，心疼别人前，还是先心疼一下自己吧，笨家伙！
“如果可以……我会守护你的……路好长……我们一起……走下去吧……”
“……”
真是，他真想往这下家伙脖子上击上一掌！
这么啰嗦，还不睡！
却不知，想这么做的初衷，只是希望他能好好休息而已。慕凉玥居然会关心人，他自己也不相信吧。
他算是给自己承诺了吧？
他会陪他走下去……
呵，小不点的承诺，能信吗？
母亲将他藏起来的时候也曾给过他承诺，她说，玥儿乖，叔叔姨姨们要跟玥儿玩躲猫猫哦，躲在那里不要出来，被人找到就输了呢！娘也要去躲起来了，赢了就来找玥儿回家！
可是，母亲再也没有回来。
他站在满地的尸体中，从那一天起再也没有真正相信过谁。
可是这一刻，他想要试着相信，相信这个从天而降的小东西。
然而，这个念头刚一闪，就出现——“唔……大胆慕凉玥……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
他仍然是一脸铁青，这个小不点，究竟在做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还是早点把他送回去吧！不然还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扔了一排排的空酒坛子不去理，无视放着给荆世贤看的长梯，抱着苏苏就从屋顶上飞了下去。
“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调戏良家妇女！”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的话，他要调戏也是调戏良家妇男吧！
“唔……色狼……我谁啊……我可是祖国未来的花朵……花儿未长成你怎么可以摘呢……要摘也得等我亭亭玉立后啊……”
慕凉玥的眼睛慢慢地眯了起来。
他说的话很不对劲！
即便小不点是个孩子，可能未受过什么教育，但怎么也不会用“亭亭玉立”来形容自己……
仔细观察着苏苏的时候，视线忽然落在苏苏的耳朵上。两个细孔被刻意隐藏，不认真看根本不会发现。
即使是这样，慕凉玥还是告诉自己那只是脏点而已。犹豫着，却还是提起手，两指对着苏苏的耳垂，轻轻地捏了一下，顿时脸色大变。
几乎是将她扔了下去，猛力抓住了苏苏的手腕，重音道：“你是女的？”
苏苏被痛醒，刚好听到那一句，很无辜地垂眼：“我本来就是女的啊……”
“说！谁派你来接近我的！”他果然不该相信任何人！
“你好烦啊！”见自己无缘无故被凶，醉得一塌糊涂所以找不到理由的苏苏烦躁地推开了他，“是神派我来的你满意了吧？！什么玩意儿吗，谁愿意来这里似的！你怎么不让我摔死，好穿回去啊！”
“你发什么疯！”
“拜托！是谁在发疯啊！莫名其妙……”闭了闭眼，又站不稳地坐倒在了地上，“我是小不点你就愿意跟我交心，我是苏苏你就觉得我要算计你！你为什么认为全世界的人都会害你啊？我就不能是那个例外吗？！”
慕凉玥说不出话来。
“切……不想理你了！”苏苏仍满是醉意，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把我扔出去也好，杀了我也罢，随便你！困死了，别吵我！”
说完，倒头就栽在地上，睡得死死的了。
本来，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可看着这样的苏苏，慕凉玥悬挂在她身体上的剑迟迟没有动静。望着那张毫无戒备的脸，双手紧握着宝剑，怎么都松不开手。
小不点，我该拿你怎么办……
良久，剑被飞了出去，慕凉玥蹲下将她拦腰抱起。
也罢，他姑且相信，她是那个例外。
清晨，初光照耀进木窗，爬上了她的脸。
慕凉玥就这样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儿睡得很香。她看起来没有丝毫戒备，很是放心地睡着，时不时还嘟囔下嘴。
苏苏……昨晚，大醉的他——哦不，是她，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苏苏。
或许……是他多疑么？
这小东西长得这么漂亮，怕她被敌军侵犯，有先见之明地让她扮作男童也在情理之中吧……
或许她母亲的决定是对的，先不说他人，就连他，若不是“她是男童”的观念在束缚着他的理智，恐怕早已拿下她了。
想到这，慕凉玥忽然释怀地笑了笑。
他果然是正常的……
呼，曾经还因为这小东西，怀疑起自己的性取向了呢。
心里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游走，手不自觉地就抚上了苏苏的脸庞。这张脸……的确是精致得让人生疑……
女童……九岁……
慕凉玥的表情越变越奇怪。
莫非——“唔……”这时，熟睡的苏苏像是酸了筋骨，睡梦中伸了个腰，继而由仰卧变为侧卧，寻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继续入睡。
他忽然有个想法。
只见慕凉玥又将穿好的衣裳脱掉挂在床头，想了想，颇有捉弄意味地把亵衣也脱了，露出比正常十四岁孩子强健许多的臂膀。
而苏苏因为昨晚醉酒吐了一身，被慕凉玥换了一件亵衣后便睡得更香更沉了。
虽然，那时候慕凉玥已经知道了她女儿身的身份，但对于他来说，替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还是她苏苏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他堂堂玥世子，还怕没见过女人的胴体么？更何况，在他眼前的只是个连发育都还没的小女娃而已，上身构造完全与他一同么！
啊……说起来，那日在浴房，她别扭着不肯让他换，就是顾忌着自己女儿身的身份吧？
哼，这丫头，真是差点被她骗过去了！
原本他还以为小不点只是男儿气质得不明显而已，哪知根本就不是！
躺进去盖好被子，闭起眼，佯装还在睡梦中，并且很不“小心”地碰到了苏苏的手肘子。只见苏苏立马皱起了眉头，迷迷糊糊地，双眼便睁开了。
肉色的东东？
这是苏苏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东西，意识仍然还模糊的情况下，想了很久也没看明白自己眼前是个什么东西。
紧接着她转正了身，看见了与之前不一样的床帐。
奇怪……她不是睡在下人房吗？虽然慕凉玥让她一人一间，但房间里也只是有一张普普通通的塌而已，什么时候变了样了？
顶上有盖，两侧和后方各有围栏，围栏由小金块作榫拼接成内嵌小正方形的菱形，正面则将本是平板面的正中留出一扇月洞门，由人进出入用。月洞门的四周，则是和围栏上所嵌的图形相同。
看来看去，这都是一张做工精致，怎么瞧都富丽堂皇的正版古代架子床啊……居然还镶着金，怎么可能是她这等地位能睡得起的？莫非还在梦中？
或许吧……头好像有点痛呢……
慕凉玥也不出声，静静地看着她转来转去，就是还没发现他的存在。他倒要看看，这小东西看清楚自己的处境时，会是个什么样的窘态。
嚯，真期待。
果然是平淡的日子过得太无趣了么，哦呵呵。
苏苏似乎还未发现身边躺着另一个人，抚着脑袋就坐了起来。
啊……昨晚好像喝了很多酒啊……糟糕……怎么这么痛，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好像和慕凉玥说了很多话……猛地摇了摇头，很痛苦的样子。
她应该没说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也没做什么大逆不道的行为吧？啊！可恶！脑袋一片空白啊……刚开始还有点意识的，但被慕凉玥那臭小子灌着灌着就完全分不清梦与现实了！
“叮——”脑子里忽然一声响，出现了一副场景。
狡诘的月光下，她扑腾一声冲了上去，咬住了他的嘴唇。
“啊！”苏苏突然的惊叫不但吓到自己，还吓到了身边躺着的人并且她自己毫无所知，“真是糟糕透顶啊……苏苏你都干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岂止糟糕透顶！糟糕得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忽然，熟悉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
这声音？
该不会是……
不会吧！大清早的，老天爷就这么整她么？
苏苏幽幽地扭转过头，一张笑得很灿烂的脸赫然映入了眼帘。
“慕凉玥！”她发出惊人的叫喊声。
不……她不是惊她为何会跟慕凉玥靠得那么近——请原谅脑子糊涂的她到现在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