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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时候未到

樱子在路上就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等被带到了木槿苑,刚见到芋英夫人就跪下痛哭流涕。

还没等芋英夫人开口,樱子就把自己和春水逃出吉原玩耍的经过全部和盘托出,搞得芋英夫人反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挺会先发制人啊!”

“不是的,夫人。是樱子错了,樱子真的错了,樱子下次绝不会再把小少爷带出去玩的,鹰司大名也嘱咐了奴婢,让奴婢一定要照顾好春水少爷,都怪奴婢一时疏忽大意,竟然忘记了鹰司君的嘱托,奴婢真是该死。”

芋英夫人听出了樱子的话里有话,鹰司道雄嘱托了她?鹰司道雄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又说了些什么?真是让人寻味。

这样一来如果芋英夫人极其严厉的惩罚了樱子,岂不是打鹰司大名的脸?

再加上她那个扑朔迷离的身份,在一切还没有确定之前,芋英夫人决定还是把这个看起来似乎人畜无害的樱子放在身边。

“鉴于你的认错态度良好,并且春水跟我们说了很多次非常喜欢你,所以从轻惩处,但是……”芋英夫人停顿了一下

“你除了带小少爷私自跑出去,还竟然和杉本私通,实在是罪无可恕,这是吉原的大忌,你知不知道?”芋英夫人突然训斥起樱子来。

樱子没想到,苍井理奈竟然真的告密了,而且还编的这么离谱。“我没有,我和杉本之间是清白的,我可以拿我的人格担保”

“作为游女,你只能和你的客人发生关系,你难道不懂吗?理奈没有告诉你吗?”然后转头看了看背后的苍井理奈。

“理奈……理奈知错”,不知道是因为告密的害怕还是子虚乌有的心虚,理奈此时可怜极了。

“所以,高纪凛樱,紧闭一月,罚薪一年。”芋英夫人像在宣布对樱子的死刑一般威严,不过她认为自己已经够宽容的了,单这两个错误中无论哪一项,都可以将樱子逐出吉原,而逐出吉原的下场就是曝尸街头。

一听到被如此诬陷且惩罚得如此重,还要没收一年的薪水。樱子实在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委屈与无奈,便大声痛哭起来。

“你们……你们……”她语无伦次地诉说着自己的不甘,似乎什么都想说,但却一切都是徒劳,仅凭自己的力量,又能改变些什么吗?

“立原部,马上把她关起来”芋英山子严厉的喊道。

“夫人,您看是不是……”站在旁边的立原部看到可怜的樱子就想为她求情,但刚一张嘴,就被打断了。

“怎么?没听到吗?我的话现在连你都不听了,是不是?”芋英山子更加生气了

“我再说一遍,禁闭一月,罚薪一年,这是她应该受的惩罚,怎么?谁还有疑问吗?立原部,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把她带下去”

这个身材魁梧,看似饱经沧桑的高大武士被芋英山子训斥地低下了头。

片刻,坚定而沉重的回答了一声:“是。”

“夫人,夫人我没有和杉本有任何关系,请你相信我”樱子边被拖出边哭喊道。

等叫声完全消失了,芋英山子转过头看了看苍井理奈。

然后十分冷静地说:“你觉得自己有罪吗?”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得理奈跪在了地上

“同在一个屋檐下,就应该互相包容,即使没有缘分相敬如宾,也应该起码要让别人活下去”

听到芋英山子的话,理奈子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么做虽然一时间扳倒了樱子,但也毁坏了春水少爷的名声

理奈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真是蠢死了,损兵八百自折一千”

她连连低头认错“奴婢有罪,奴婢有罪,奴婢不应该……”

还没等她说完,芋英山子就又一改刚才的严厉,平和地看着她:“你是有错,错就错在没有教好樱子的规矩,其他的你就不必说了,回去面壁思过吧”

苍井理奈愣住了,片刻后说了一声“诺”,便离开了。

而此时,一个人呆在紧闭室的樱子心里大声痛骂这这个奸佞的小人,当初如果没有她,樱子也不会进吉原,现在就因为和杉本茂十郎走的比较近,就被祸害到如今的地步,看着手腕上被立原部勒出的红印子,樱子真恨自己的懦弱,明明感觉平时自己挺聪明的啊,怎么关键时刻这么掉链子?

“苍井理奈,我不会放过了你的”樱子火冒三丈。

这个禁闭室是在吉原后院一个久经荒废了的长屋后面的偏房中,极其冷寂,潮湿又阴暗,踩在台阶上,木履便会陷入厚厚的苔藓中。

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本来就怒气冲冲的樱子更加生气了,拿起棍子就想冲出房门把这群讨厌的麻雀赶走。

刚到门口,就想起来自己在紧闭期,不能出去。

转身想回去,就听到房门口有人在说话,哦,不,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诶呀,你放心吧,这儿这么偏僻,是不会有人来的,你就同意了吧”

“不行,被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就发现,这样我们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了”

然后,樱子就听到女生“唔唔唔”的声音,好像嘴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接着就是让樱子脸红的鱼水之欢的声音,女人时而娇羞的低吟,时而狂放的喊叫,男人的声音是那么粗壮有力,低沉的粗喘让樱子感到不知所措,却又似乎有些熟悉……怎么感觉在哪里听过似的。

“哎,别瞎想了,怎么可能呢”樱子安慰自已。

“不对,一定听过,这是……这是沅湫的声音”樱子自己也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嘴巴。

一年以前,在樱花树下,一次偶然的邂逅给樱子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樱子”这个名字就是沅湫起的。

“但是作为芋英夫人的亲儿子,怎么会和一个女子在这里偷欢呢?”樱子想不通。

一阵狂风暴雨之后,两人回复了平静。

“你到底可不可以和你娘说啊,我实在是等不及了,桃二郎一直催着和我成亲,你不是不知道。”女人看似焦急地说道

“我。。。我之前试探过,我觉得我娘。。。她不会同意的。”

“那我们就分开吧,我也要嫁做人妇了”女人没好气的说。

“惠子,不要啊,惠子,你难道忘了我们的承诺吗?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永远,哪怕只剩灵魂,也要永远陪伴。难道你忘了吗”

女人突然的声音突然高亢起来“我没忘,沅湫,我怎么回忘呢,我爱你胜过我自己,为了你,我愿意低微到土壤,你。。。你能陪我吗?”

“当然,我愿意”沅湫激动极了,然后皱了皱眉,说道:“我这就去跟我娘说,即使娘不同意,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大不了这个吉原少爷我不当了,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

这番海誓山盟说得两人都动情极了,樱子只听得沅湫一阵沉重的脚步离开后,女人还独在一旁嘤嘤哭泣。

樱子在另一侧的门里,听得津津有味,完全忘了自己刚刚的郁郁不愤。

就这样,每隔十天半个月,沅湫就会与这个叫“惠子”的女人在禁闭室的附近偷偷约会一次。起初,樱子只是单纯的偷听,后来便和他们有了情感的共鸣,深深地被他们的真挚爱情所打动。她也期待能有一份炽热的感情能融化她,能有一个像沅湫一样如此深沉的爱着她的人。

一个月的时光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到了樱子该出去的日子了。

这个月的生活竟让樱子有些舍不得离开,一切都看起来是那么安静美好,没有人打扰。每天独自一人翩翩起舞;闲适地作诗唱歌;不用想金钱、名利;人与人的关系。樱子的生活也来越滋润了,她真想想芋英夫人提出,她就一直呆在这儿。不过,相比较而言,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更神圣的使命去完成,又更美丽的风景和人生等着她去体验。

樱子刚出长屋的大门,就看到成群的侍女神色慌慌的跑过。

她紧跟上去,拉住一个问了问怎么回事?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龟梨大名要来吉原看舞,我们都是临时被调过去侍奉的。”

“哦,那场面一定很壮观吧”

“那是当然,龟梨大名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是全日本的游阔请都请不来的,今天能垂怜咱们这儿,真是够称道上几年的”

从樱子来到这儿,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大的人物来,所以不由得跟上脚步和他们一起去看看。

“看你的装扮,是侍女吧”

“啊……我是……我是新来的,对,新来的”樱子不好意思的回答,自己也是小有名气的舞女,怎么就被看成是侍女了呢?不过别说,就这番朴素平实的打扮再加上长时间不见太阳的忧郁脸色,说是游女又有谁会信呢?

“今天是谁表演啊?”樱子问道。

“长谷美凉。”

“长谷美凉?吉原的花魁?最棒的舞者?”

“对,就是她,今天去侍奉的人可真是有福了,有的人一辈子都看不到长谷美凉的表演。”侍女得意洋洋的说道。

刚走到“舞姬苑”的门口,就看到一个之前教自己舞蹈的嬷嬷在门口徘徊,神色张皇失措。

看到了樱子,嬷嬷一下子走了上来,拉住樱子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嬷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樱子让随从的几个侍女先走了,把嬷嬷拉到一旁急切的问道

“樱子啊,出事了,不好啦。长谷美凉之前就说身体不适,大家也没有注意,但就在刚刚在梳妆的时候,突然高烧晕倒了,现在没人可以跳舞了,这可怎么办啊,龟梨大名马上就要到了。完了,这下可算是完了”

“芋英夫人知道了吗”

“我刚刚派人去通知了,这不,站在门口等信儿呢,诶呀,真是急死我了”

“那没人可以替代吗?”

“樱子,你是也糊涂了吗?整个吉原游阔谁敢说能代替花魁跳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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