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宇并不弱。
如果单纯说破坏力,他可以瞬间将一栋大楼击倒。
同时他可以在空中短暂飞行,也可以潜入水之数个小时不需要浮出水面换气。
之前与谢莹在一起的时候,需要顾虑到被人发现,宁愿受伤也不敢全力施展。
这并不是真的担忧什么被人切片研究,而是伪装。
人具有排外性,咸宇不希望自己躲躲藏藏如同野人一样生活,就只能遵守规则。
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力量,根本不值一提。
本来自以为超乎常人的优越感,也被打击得无地自容。
咸宇不知道这是什么,原本的淡蓝色微光,实际上是精神力量的外显状态。
可精神力量,从来都不是用来攻击的,它真正的作用,是控制掌握另一种能量的钥匙,只需要一点点,面对感官中接触到的庞大到无以复加的能量,咸宇也只能控制住一点点。
有些事情似乎无比简单,只是缺少一个合理的方法,掌握方法之后,咸宇接触到的,是另一个层次,与自己认知截然不同的世界。
潜入水中。
咸宇现在拥有无与伦比的自信,那遍布的未知能量,他只能控制一丁点儿,可依然让他有一种敢于挑战整个世界的自负。
这种心态不正常。
咸宇马上就认识到这一点,脸色越来越冷,理智告诉他,这种不正常的心态是不可取的。
可无法压抑的是,那种自负挥之不去,人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生物,很多时候明知后果依然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绪和欲望。
这很不好。
咸宇努力压抑这种不正常的自负心理,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一场沉重的打击,击碎这种自负,然后才能真正认清自己。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心理也会慢慢消失,在自己理智的清楚知道后果的情况下,此时只是一时无法压抑的情绪波动。
可就在他前方,是一只一百二米长的怪物,这种自负心理绝对是让自己倒霉的最大可能。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看,刚好是一个能让他认清自己的绝好机会,从这种不正常的心态中脱离出来。
可如果是这样……
应该不会有人为此感到高兴。
咸宇是极少数的一个。
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待问题,看待自己,在需要的时候,他对自己远比对其他人冷漠。
这让他面对任何困难都不会退怯,可也决定了他可以牺牲任何人的冷血,哪怕再怎么伪装自己,咸宇都非常清楚,自己不是一个普世价值观定义的好人,甚至不是正常人。
海中漆黑一片。
光线穿过海面后,变得十分暗淡,在海水的阻隔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
下潜了一段距离,在这个深度,普通人的视觉已经失去效果,低头看到的景象如同深渊,抬头又可以看到光明。
在咸宇都眼中,下方那个庞然大物缓慢的移动着,并不是远离,而是一种窥视。
它看见了咸宇,睁开的双眼视线集中在他身上,甚至可以感觉到那种被人注视的异样。
这是生物?
咸宇完全搞不懂,自己一直以来的世界观是不是被狗吃掉了,一百二十米的长度,十万吨的体重,这样的洪荒巨兽,居然能在水里游得这么欢快。
重力呢,引力呢,海水的密度可以承受得住?
这特么简直跟闹着玩似的,恐怕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的棺材板压不住了。
巨兽没有立刻进攻,而是以一种防御姿态寻找着估计机会,咸宇也不敢大大咧咧的冲上去糊它一脸。
虽然他现在有一种病态的自负,感觉自己一只手就能捏死下面这只长残了的畸形蜥蜴,可理智还是强忍着告诉自己,千万不要脑残往上冲,一般这么干的人都凉了。
巨兽整体像是一只鳄鱼,可身体上只长了一对前肢,巨大的爪子谈不上锋利,可体积优势绝对可以砸碎一座小山。
一百二十米,那是两个凹凸曼的高度,这已经不是一句小怪兽可以形容得了的东西,而且咸宇也不是凹凸曼可以三分钟必杀。
重点是他如果死了,可没有一个叫凹凸之母的妈会过来复活他。
巨兽的身体可以说十分精致,一眼看过去就有一种沉重的力量感,可比起咸宇太过庞大的体型差距,又让它显得十分粗糙,甚至咸宇如果用肉眼,根本无法看到它的全部身体。
一个人站在一栋移动的大厦前是什么感觉,咸宇现在知道了,非常之震撼。
“警告!敌方将在三秒之后发动估计!”
之前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平静。
准确的说,是打破了咸宇的平静,那声音并不是真正的声音,而是一种立体的信息传入,响彻在脑海里造成听觉上的错误。
咸宇凝神以待,身体一直处于紧绷状态戒备着,这声音反而让他愣了一下,不但没有起到警示作用,差点起了反效果。
“你是巨兽派来的内奸吗?”
咸宇内心疯狂吐槽,这特么简直是猪队友,小学生,这种玩意真的值得救吗,卖掉算了。
那个声音仿佛听到了咸宇心里的话,立刻以一种严肃并且圣圣的语气反驳道。
“请不要怀疑我对帝国的忠诚,塔法是帝国精英兵种,具备权威机构检测证明,拥有全套出厂证书的帝国战士!”
“噗!”
这是一个严肃的时刻,原谅咸宇笑场了……
巨兽的表面褶皱颤抖,肌肉拉伸崩紧,突然朝咸宇扑了过来。
就像鳄鱼潜伏在水中,突然跃起一样的扑击,区别是动静更大,速度更快,而且攻击手段更加骇人。
咸宇精神力牵动那未知的,仿佛遍布全世界的庞大力量,仅仅只是从中牵引控制一丝,而且技巧上极为生疏和不适。
不过这不妨碍这股力量的强大,单手往前一撑,咸宇嘴角甚至有些不屑。
不过他立刻就调整了一下,明白这是那股病态般的自负情绪做怪,让他做出如此轻敌的举动。
虽然如此,可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