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通绩楼，曹冥家所在的小区建筑，简易训练室内。
曹冥沉吸一口气，不紧不慢地活动着各个关节，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心中忽然一动，身子陡然向后倾斜，一道锋锐的，由元气凝结的长剑从他面前一晃而过。
现在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他造不成威胁，曹冥在半空中仰面，长剑从他斜下方砍过，划过其身前的瞬间——
“嗤！嗤！嗤！”
剑刃之处陡然凝聚出锋锐的元气，使得剑刃凭空增长半米，从曹冥面前五厘米左右的地方一晃而过。
“这种程度的进步就让你满足？你的脸距离元气末端至少有五厘米。”
“你元气感知是熟练了点，但精度太低太低！”
精灵的语气异常严厉。
曹冥将精灵说的每句话牢牢记在心中，但脸上什么变化也没有，仿佛根本就没理会精灵的话，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躲开！
二十秒的功夫，他就从训练室的正中央，逃到了训练室的边缘角落，在距离墙壁还有五米的时候依然保持高速退却躲避精灵攻击，眼看着即将撞上墙壁，整个人腾空而起，在空中诡异转身，双脚重重一记蹬踏。
“啪！”
双脚猛蹬，曹冥瞬间加速，犹如离弦之箭，向着另一方向激射而去。
然而就在此刻，精灵的长剑在半空中诡异的划了个弧，曹冥清晰的感知到，精灵之手所在方位的元气陡然紊乱起来，但这股紊乱似乎又有什么规律……
下个瞬间，精灵的元气长剑陡然消散，然后另一把元气长剑重新在曹冥面前陡然聚集！
只是瞬间！
曹冥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一股剧烈的疼痛，又被划开一道口子，献血飙出。
练了这些时间，曹冥完全破相，脸上划痕七八道，放几百年前，不能完美消除划痕的年代，基本不能见人。
曹冥停下动作，半蹲在原地，气喘吁吁的喘气，没有试图再跑。
按照他和精灵的约定，如果身体有明显的刺痛感，相当于精灵的利刃直接刺入他的身体，他的那次试炼已经失败。
此外，尽管说要在躲避精灵攻击的前提下，还要能触碰到精灵的手……
曹冥看了眼精灵那半空中漂浮的，冰肌玉骨却有些惊悚诡异的手，摇了摇头。
进攻前，先学会防守再说，他没那么好高骛远。
话说回来，曹冥感觉自己进步很大……从战斗几乎不会感知元气动静，到现在可以清晰的感受训练场内元气大概流动，甚至是精灵之手周围比较精细的元气流动。
通过感知这些流动，他可以提前预知精灵下一步动作。
当然，前提是精灵不刻意欺骗他，他可以感知元气是不假，但精灵也会通过细微的元气操纵，给曹冥一些假情报。
就如同麦田中，用稻草人欺骗乌鸦一样。
总体来说，曹冥对自己的进步挺满意的。
“你现在感觉自己进步很大，归功于你初中高中年代的扎实基础，你以前就能感知的，只是不懂如何处理而已。”精灵罕见的夸奖了曹冥：“你们地球修炼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将理论和实际战斗相结合。”
“地球修炼模式大体正确，只是有个巨大的缺点。”
“修炼理论和修炼实战过于割裂。”
“修炼者战斗需要的东西绝非战斗直觉，修炼者战斗，需要精通人体结构学，精通元气流动学，精通灵气转移学，等等学科。”
“你要记住，直觉，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东西，人类的直觉不过是过往经验的总和。”
“而这份经验，当你面对弱者时会帮助你，但如果你想变强，面对真正的强者，你的经验只会是对手玩弄你的道具。”
“修炼者，依靠的东西只有最精密最完美的修炼理论！”
“通过元气流动学，判断敌人凝聚元气的速度和加速度，通过人体结构学判断自己的加速度，二者结合，将自己的置于绝对安全又能向对手展开攻击的地方。”
“地球文明的修炼理论，缺点就是没法将理论和实践完全结合起来。”
精灵说到这里，顿了顿：“其实完全这么说也被不妥当，理论和实践相结合，谁都知道。”
曹冥连连点头，他觉得精灵说的很有道理。
将理论和实践结合，虽然高中生活没有用到，但这种事情……曹冥不觉得国家那些负责修炼教育的人会想不到。
他们又不是弱智。
“你们地球人不能将修炼理论和实践结合，大概有两个可能。”精灵淡淡道：“第一，这是你们大学要学的内容，第二，你们地球在修炼理论上未能突破，我刚才告诉你的元气流动学的那些公式，地球人没有推演出来。”
曹冥眉头蹙起，隐隐约约的，他觉得精灵说的第二种可能性更大。
地球文明进入修炼道路，总共也不过500年的时间，而刚才精灵在实战中教导自己的那些计算元气的公式，至少有三百来个吧……
虽然绝大多数他没记住，用不上。
别觉得推演一个公式多么简单，知道电磁感应那些公式，当年推导的人有多苦知道么。
更何况，推演出修炼理论的公式，没有百分百确定，哪个地球人敢发表出来？
如果错了，地球人都学了，那岂不是坑了国家的未来。
“那墨叶她们……”曹冥忽然道。
“那些看懂五书的人，有属于她们的计算公式，那些书里都写着。”精灵摇摇头：“那五本书，看不懂就是天书，看得懂，武学功法秘术公式，什么没有？”
曹冥眼皮抖动，这一瞬间，他罕见的有骂娘的冲动。
资质好就了不起吗？人与人的差距，凭什么这么大？
“那这些公式——”
曹冥沉吟，他有那么瞬间，想把刚才精灵教给自己的公式发表出去的冲动，让华国的高中生不需要走这些弯路。
但想想还是算了。
现在的地球，表面还有独立自主的权力，实际早就被外星文明渗透的强疮百孔，他如果发表这些外星文明可能都拿不定主意的公式——
国家保不住他，地球文明也不可能保得住他。
因为现在的地球，现在的华国，太弱！
有些东西不是不能分享，曹冥也不是那种特别自私的人，只是他也很现实。
如果地球独立自主，他不介意当个武道学者，推动地球进步，但现在地球没这个能力。
用历史老师的话来说：“地球早八辈子是外星半殖民地了，只是官方碍于面子，不敢这么说而已！”
“一个无权缉拿在自己土地上犯罪之人的文明，去他奶奶的独立自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