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你大爷。”
即便已经经历过几次送餐,但是看到眼前依旧这么直接和残暴的一幕,夜沭差点没忍住,就要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猪叫。
特别是,当他看到血痂少年嘴角残留的暗红色肉沫,以及手臂上被撕咬留下的牙印时,他又差点使出了胃酸攻击,糊面前这只偷吃的家伙一脸。
这就是为什么夜沭不满意这次穿越,总是抱怨苍天,说是地狱开局的原因。
这个世界里的他,是特么邪教组织的成员!
昨天夜沭刚刚睁开眼时,差点被眼前极度血腥场景给吓晕过去,要不是作为组织里【裂尸徒】的他,是可以抓个助手协助他工作的,估计他就要血溅当场。
这也太难受了吧。
甚至,这样的一种心情已经不能用难受来形容了,简直是堪称绝望。
夜沭抬头望天,欲哭无泪。
特别是……
这家伙老是给我送来一些恶心人的食物,昨天是一些黑红夹杂的内脏,今天又是一条刚砍下的手臂。
我的天!
你说你偷吃怎么不全吃完?
这也太委屈了吧。
“既然你让我不高兴了,那么我也让你不高兴。”夜沭握了握拳,心中恨恨的想到。
“你偷吃了!”来自夜沭大人威严的呵斥在血痂少年耳边炸响。
少年何曾见过平日里温和(其实就是害怕的装作面无表情的样子)的大人这么生气,他双腿一软,捧着血淋淋的手臂,就直挺挺的跪了下去,连忙解释:“大人,我……”
“那肯定是不能让你说完的。”阅剧无数的夜沭,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千零一个坏人冤枉主角的镜头。
没等血痂少年把话说完,夜枫心中默念一声德玛西亚,就直接使出沉默一击,一脚就将血痂少年踹了出去,打断了他的话语。
在原主刻意的培养下,营养不良的血痂少年自然是毫无抵抗之力的就飞了出去,撞在走廊的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在地上还滚了好几圈。
“滚!”心中装着无数心事的夜沭懒得和这货多说,直接让他滚。
不敢再看一眼夜沭,叫小骷的血痂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低着头倒着行走,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墙角。
地上鲜血淋漓的断臂,看得夜沭心中发毛,背后直冒寒气,一脚将其踢的远远的,夜沭死死的关紧了房门。
坐在醒来的桌子上,回想着自己如今的境遇,他真是欲哭无泪。
拥有原主全部记忆的夜沭,可是清楚地明白这个邪教是个什么德行,简直是杀人如麻,草菅人命。
而且不出所料的话,几天以后等他的首领【尸行者】回来之后,他就要随首领去做任务,去为邪教卖命了。
至于具体是什么任务,他自然是猜不到的,但是猪脑子都能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这可是邪教诶,能做有益于世界的才有鬼了。
虽然夜沭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心怀天下的大好人,但是让他去滥杀无辜,助纣为虐,他也是做不到的。
除了这意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被灰雾笼罩了大半个大陆的世界,可不是一个简单平凡的世界。
这是一个有着超凡力量存在的高武世界。
这惨绝人寰的破邪教,指不定哪天就会被超凡者给一锅端了,不找个机会脱离与这邪教的关系,他日他必死无疑!
世界这么大,自己还这么年轻,夜沭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英年早逝了,而且还是担着世界骂名死去。
想到这,夜枫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伤痕累累的人影,那是一个被关押在地下室里,四肢都被拇指大小的黑色锁链贯穿的中年男人。
站在房门口,夜沭望了望房间里红木桌上的黑色笔记本,犹豫沉呤了好半天,还是打算去看看。
......
幽长的走廊上一片漆黑,只有转角处的一盏油灯散发出微弱发黄的光线勉强照亮着周围的事物。
转角处另一条幽暗的走廊里,有人来回踱步的声音,噔噔的响起。
仔细贴耳听去,还有些奇怪的声音在嘶嘶作响,就好像是某个被锐器插穿了气管的人在沉重的喘着气。
伴随着一些诡异的窃窃私语和咀嚼撕咬的声音,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巨大怪物终于是走过了转角,显露在了夜沭眼前。
他手里握着婴儿手臂大小的锁链,拖在地上吱吱作响,粗大的脖颈上顶着一个胀鼓鼓像毒瘤的头颅。
头颅上面容模糊,被削去鼻子,用红线缝住了嘴,眼珠被粗暴的挖出,埋在了左右两臂上,脸上只留下两个可以塞进去拳头的窟窿。
“撕裂者!”
看着这巨型怪物的瞬间,夜沭脑子里突然跳出这样一个名词。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迅速回忆着关于它的信息。
撕裂者,尸灵邪教组合排列超凡力量失败的实验产物。
生前一般是身体素质接近或者达到一阶超凡者标准而未获得超凡印记的精壮战士,尸灵邪教把他们抓过来,将其关押在漆黑的地下水牢里,用沾满秘药的锁链贯穿四肢,然后用特制的药水浸泡身体一到两个月。
在浸泡期间,为了保持他们身体的活性,尸灵邪教会不断的对实验者施加【爆裂者】【饿食者】【暗视者】【催眠者】四种超凡印记的能力。
【爆裂者】为其提供狂暴的力量和防御,【饿食者】令他们常常感受到饥饿并提供强大的消化能力,【暗视者】为他们提供在黑夜里能见人见物的能力,【催眠者】则不断为其催眠洗脑,忠于邪教。
由于超凡印记获取的唯一性以及难以预料的排斥性,虽然尸灵邪教取了巧,只是将超凡能力不断的赋予在实验者的身上,但是,很显然,他们失败了。
各种抑制和调和超凡能力的秘药用尽,耗费了大量的资源,制造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他们想要的那种思维正常,忠于组织,实力强大,拥有几种伪超凡能力的战士,而是思绪混乱的……
怪物。
“撕裂者虽然是实验失败的次品,但是自身的力量和防御力却不逊色于一般的二阶超凡者,而且没有思绪没有感情只会听闻制造者简单的指令,并且拥有短暂的夜视能力的它,用来看守重要的地方,简直是再好不过了。”
锁链上沾满着一些黑红交杂的不明内脏,那被药水常年浸泡膨胀的身躯,伴随着撕裂者的靠近,散发出的古怪气味扑面而来。
那像是尸体被塞进厕所里,然后腐烂发酵的气味,差点熏得夜沭晕过去,但是在这种极度危险的情况下,夜沭还是十分坚定的选择了从心之举。
一动不动,啥也不做。
谁知道这鬼东西,会不会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而抡起锁链就攻击他。
要知道夜沭可是个从小到大,摔个跤都会泛起泪花的主,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粗大锁链的鞭打,是个人都不会喜欢。
当然,某些抖m除外。
撕裂者拖动着沉重的身躯,从夜沭身边走过,它那左右两边一黑一红被镶嵌进臂膀的眼睛,路过的时候,还死死的盯着夜沭僵硬的转动,似乎在分辨他是不是应该被撕裂的东西。
看到撕裂者走过,刷的一下,夜沭紧绷的身子软了下来,大口的喘了几口气之后,他又开始继续前进。
拐过拐角,昏暗漆黑的走廊尽头是一个通往更下层的石质阶梯。
些许沾满鲜血的脚印,凌乱不堪的印在阶梯的表面上。墙壁上古旧的铜灯,灯芯已经快要烧没了,于是这里的光线也就更加的暗淡甚至接近于无。
当然,还是比没有要好的。
没有夜视能力的夜沭,循着黯淡的光线,扶着凹凸不平的墙面,一步一步的走下了阶梯。
建筑的最底层,是关押犯人的重地,以夜沭在尸灵邪教里的地位和等级,是没有资格来到这里的。
不要看半个小时前,他在血痂少年面前作威作福,威风凛凛的,实际上在组织里,他也就是个弟弟。
作为裂尸徒的他,在组织里的工作就是将那些因为邪教仪式,放血过多,或者实验失败的尸体们,分尸,处理掉。
血痂少年口中的所谓的大人,也就只是管着作为他的副手的血痂少年一人而已。
“简直low不能在low了。”一想到这,夜沭就不得不吐槽一下这个世界的夜沭了。
你说说,他这混的是啥玩意啊,作为某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的分支出生,家中也算是超凡世家了,结果他偏偏资质低下,对于幽能的修炼效率低的简直不能再低,你说修炼速度比不上同龄人也就算了,家中家产还被继母把持在手中,以至于日子过得艰难无比。
于是在这个世界过得各种不如意的夜沭狠下心,一转身就投入了邪教组织,想依靠邪教组织的资源,走捷径将自己修为给堆上去,然后日后成为超凡者,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要是这家伙真的一心一意的忠诚于邪教组织,如此愚不可及,夜沭此时倒也麻烦了。
很显然,忠诚这种事情当然是不存在的。
“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个安分的主,虽然修炼天赋极其低下,但是野心可不小,进入尸灵邪教的第一天就预谋着背叛,是一个妥妥的二五仔!”
所以这最后一层,在夜沭的记忆里,并不是他第一次来,而是第三次了。
这是一个让人感到很压抑的空间,相比较上一层,有着更加狭长的走廊,昏暗闪烁的灯光。
一扇扇漆黑厚重的金属大门,像墓地里排列整齐的腐朽墓碑一样,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走廊的两边。
墙面上很久以前房主遗留下的白瓷,早已被黑色的污垢所掩盖了原本的色彩,如果有人用利器在墙上刮上那么一下,夜沭敢肯定,那像鼻屎一样糊在墙面上的污垢同样会糊在器身上,用强力去污粉也难以去除。
毕竟,去污这种事情,一般是要靠打针才能暂时奏效的。
呵。
夜沭也被自己这突然跳跃的思维给逗笑了,原本有点紧张忐忑的心,也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路过一间间封闭无光的囚房,空气中淡淡的铁锈味儿,清晰可闻,偶尔某些金属大门内,还要传来一些诡异的叫声,笑声,或者是咀嚼什么东西的声音。
但凡经过这些有动静的房间的时候,夜沭都要下意识的放轻了下脚的重量,压低脚步声,生怕惊扰到里面的人,而引来撕裂者。
要知道,这么多房间里关押者的人,可不单单只有尸灵邪教抓捕过来的人,里面同样也有原本邪教里的人。
那些人因为修炼邪教的禁忌秘法,都疯了,然后被关在这里等待着被毁灭的命运。
要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夜沭传承至先祖的血脉,虽然不知道隔了多少代血脉稀薄,但还有是有点东西的,以至于他入教时没被彻底控制心智。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夜沭魂穿过来之前,就来到这两次了,并且将一些隐秘之事,用特殊的排列方法,藏在了笔记本里记录了下来。
若不是这样,你当真以为尸灵邪教这么蠢,每一层放个撕裂者就完事了,不派其他人镇守?
那是因为入教的人都被组织高层用超凡能力和药物双重措施控制住了,明白他们不敢做出背叛组织的事情,这才让夜沭有机可乘,来到了最底层。
若不是如此,逃离尸灵邪教这件事,可就真的是空中楼阁,痴人说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