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密集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夜沭的思考。
他的心情突然之间就有些不好了,具体是怎么的不好,大概可以这样来形容,就和电视剧里那些臭屌丝逆袭追到女神后,就要kiss的紧急关头突然被男配打断了。
简直就和吃了屎一样难受。
心中抱着“千万别是血痂少年你来敲门要不然我就打死你的”念头,夜沭皱起眉头,起身走向房门。
他握住门把手,一扭,门开了。
一位身高大概在一米八几比夜沭高一个头,虎背熊腰的大哥出现在了夜沭面前。
十分从心的,夜沭双眉之间的褶皱瞬间就消去了,挂上了职场女性十分标准的假笑,说道:“峰哥你怎么有空来小弟这了,快,请进。”
听着夜沭亲切的称呼,背着手,原本面无表情的石峰脸色变得柔和了一些:“坐就不必了,就是我家大人那边有些事情需要你腾出手帮一下忙。”
“这个老变态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夜沭神色一僵,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是转念一想,传信的人是石峰,夜沭又觉得应该不会是坑害他的事情,毕竟原主曾经帮过石峰,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救了石峰一命。
这人心再坏,总得要记挂一点救命恩人的好吧!
夜沭原本紧张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下。
之前的万般想法,皆在一念之中,夜沭保持的微笑,望着石峰说道:“峰哥,你说吧,养尸者大人需要我做什么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今天养尸者大人结婚举办婚宴宴请四方,尸行者这边主要人物都不在,所以就只好让你代表尸行者去参加宴会了。”
石峰黝黑的脸颊上浮现出一丝微笑,看着有些紧张的夜沭,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叙说着这件事。
可是,在夜沭听来,却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石峰,突然觉得他的笑容有点冰冷,整个人也变得陌生起来。
夜沭神色有些难看,有些不死心的他还打算与石峰商讨一下,攀附一下交情。
夜沭艰难的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以至于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卑微:“峰哥,这不大妥当吧,尸行者大人一向与养尸者大人不和,要是我真代表尸行者大人去参加婚宴了,怕是他回来之日就是我命丧之时,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就说小弟有伤在身,实在是不便去参加婚宴。”
看着浑身肌肉紧绷的夜沭,石峰脸上带着笑,看了看他,笑道:“小沭,别这么紧张,我们俩之间的交情你还不知道吗?”
说完还拍了拍夜沭的肩,一副你放心就是了的好大哥模样。
夜沭刚想道一声感谢,就听见他自顾自的说:“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大哥我就只好打晕你带你过去了。”
夜沭面色一僵,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慢!”夜沭看着捏起了拳头的石峰,大叫一声,“峰哥此事真的不能再商量了吗?”
石峰看着夜沭,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惋惜之色:“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说话间,石峰猛地抬起头盯着夜沭秀气的脸颊,眼神有些凶狠。
那是一种长年行凶作恶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来,所自然而然培养出来的气势。
“你要知道,这并不是邀请,而是命令!”
这是商谈不成,就打算武力强制执行了?
夜沭的面色难看极了,生活在和平社会的他,哪里遇到过这样蛮不讲理的人,他硬着头皮说道:“峰哥,此事真的不能再商量了?”
夜沭话语还未落,石峰突然就动了。
他身形一闪,原本一米八几的身形拔高了几分来到了一米九,阴沉的脸上勾勒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然后抡起沙包大的拳头,就快如闪电般的向夜沭砸去。
“养尸者大人说,你若是不愿去,不代表尸行者接受他的羞辱,那就打断了你的腿,把你像一条死狗一般,拖也要拖过去。”
拳头未到,拳风已至,半弧形气流破空而来,吹得夜沭头发像遇到鬼的女学生们发出一声尖叫,轰的一下就四散开来。
几乎就是下意识之间,就好像训练过了千遍万遍一般,趋于身体的本能反应,夜沭瞬间就架起了双臂,呈十字形来阻挡石峰的这一拳。
“砰~”
肉体碰撞的声音在幽暗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就只是一瞬间,夜沭就感觉自己双臂如遭重击,酸麻难当,石峰的拳头就像是一把碎山锤一般,沉重而坚硬。
还没等夜沭恢复过来,石峰一个秋风扫落叶,就将夜沭撂翻在地。
一只偌大的脚印着微弱的灯光,就狠狠的踩在了夜沭的脸上,鞋子上些许的金属饰品刻得他面如同穿刺,痛痒无比。
夜沭试图反抗爬起来,可是他一用力,他脸上的那只脚也就加大了力度,就像鞋底沾了脏东西一般,踩着夜沭的脸扭了又扭,碾了又碾。
“为什么?我帮过你!”夜沭咬牙切齿,艰难的从鼻腔里发出声音。
石峰蹲下身子,歪着头看了看脚底那双被怒意充斥着的眼睛,病态的笑了起来。
“没错,你是帮过我,但是谁规定被人帮了救了,就一定要报恩的。”
“畜生!”夜沭看着病态的石峰,感觉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畜生,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石峰用力的踩住剧烈挣扎的夜沭,看着他出离了愤怒扭曲的面孔,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抬起右手,竖起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嘘”,小声一点的动作。
随后用手左手像拍玩具一样,一下又一下拍打着夜沭的脸颊,说道。
“小声点,其实我是瞒着养尸者那个死变态过来的,你要是把动静弄大了,让别人过来看见了,你就小命不保啦!”
夜沭睁大着双眼,难以置信。
这家伙之前说的都是骗人的,可是,这是为什么?
“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这么做,要怪就只能怪你救了我,当时你要是不提醒我,我死了也就死了,但是,你让却我活了下来。”
“我在老变态那里受尽了非人的折磨,才有了今天,而你什么苦都没受过,就获得了两次洗礼的机会,甚至,尸行者那个混蛋还在为你准备第三次洗礼!”
石峰声音越说情绪越激动,直到最后神经质的笑了一下,平复了下来,但是看着夜沭,面色却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你说,这公平吗?”
“你这个灭绝人性的疯子!”
夜沭真的是醉了,这邪教组织里都是群什么狗东西,一个被关在囚牢里不想着怎么出去,反而还用这个威胁他让他杀人。一个恩将仇报,反而因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而妒恨起了救命恩人。
“不不不,我心里还是感激你的,所以你现在才能完好无损的和我说话。”
感受到脸上的脚力量已松,夜沭一把抓起那只脚,撂开,一个鲤鱼打滚,刚想爬起来,就听见物体快速在空中移动的声音响起,一股巨大的力量在他的胸口爆发开来。
咔擦一声,就像山石崩裂一般。
夜沭整个人横飞了出去,像一根拉满弓射出去的箭一样,带着破空的声浪,瞬间跨过四五米的距离,狠狠地撞在了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咳咳。”
一口殷红的鲜血被夜沭吐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肋骨断了好几根,骨头错位,身体都要散架了。
石峰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呵呵的就笑了起来。
“因为你的提醒,我才没有被那个人暗算,所以他死我活了,站在我的立场上,我是感激你的,可是,站在我弟的立场上,我是要恨你的,所以你就去死吧。”
夜沭现在哪里听得进去石峰的话语,他感觉自己都要被痛死了。
痛。
剧痛。
从小养尊处优苦力活都没干过的夜沭,哪里受过这样的苦痛。
胸口肋骨断裂处传来的剧痛,令夜沭的身子都开始轻微的抽搐,无穷无尽的痛苦如同潮水一般涌来,挑战着他的神经和忍耐力。
夜沭感觉只要他稍有松懈,就会陷入永恒的黑暗之中。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你就不怕尸行者大人回来得知消息,杀了你。”
夜沭咬着牙,挣扎着身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豆大的汗珠从他苍白的脸颊上划过,他像只落汤鸡一般,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
“是养尸者杀了你,关我什么事?哦,对了,养尸者那个只喜欢女尸的死变态,今晚就会死掉了,到时候更是死无对证。你说,我这个方法好不好?”石峰看着夜沭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讥笑道。
“还是说,就凭你这经历了两次洗礼还没达到准超凡标准的废物,此时还能找我报仇,杀了我不成?”
石峰嘲讽的话语,夜沭此时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他只是一味的喃喃自语:“我可是独生子,我可是独生子,没有人敢这么欺负我......”
夜沭的无力的歪着头,左眼早已被一片血红色所弥漫,余下仅能视物的右眼,诡异的看着石峰,一动不动。
黑暗。
冰冷。
就像看死人一样。
这种令石峰心中发寒,内心极度不适的眼神,让他神情一凝,双眼之中迸发出浓浓的杀意。
凡是对我有威胁的,全部都要被我覆灭在萌芽之中!
石峰狞笑一声,没待夜沭有所动作,壮硕的身子纵身一跃,粗壮的右腿像一柄黑色的战斧一般,冲着夜沭的头颅霸道的砸去。
“不知所谓,还想着日后找我报仇,你有这命活到那一天吗?”
看着躲闪不及,依旧歪着头的站在原地的夜沭,他似乎已经听到咔擦一声,夜沭头颅像个球一样四分五裂脑浆四溅的声音,以及冲破云霄的凄惨叫声了。
他粗犷的面目上,露出一丝病态的享受之色。
咣当!
似乎是砸在了铁器上声音传来。
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不知从哪里伸了出来,轻而易举的就挡住了他的全力一击,并捏住了他的脚踝。
他看向夜沭,仿佛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离奇最不可思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