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灵安的中心部分是包括灵安学院在内的灵然大陆上最繁华的地段,同时也是最大的商业中心。
从古至今,这里不仅是皇室的政治中心,也是无数商贾的聚集地。
而当时有一家商队成为当中的翘楚,被当时执政的帝王看重,并开始逐渐为皇室服务,隶属于皇室。
由于是负责皇室所需物品运输的商队,因此在京城的政权中也占有了一席之地,同时掌握了所有灵安的商品流通渠道,成为了兴盛至今的名门望族。
那便是如今的刘家。
雨潇此时正御风快速朝位于灵安边缘地区的一座僻静的宅院飞去。
这一座宅院四周是荒无人烟,整体也没有那么宏伟壮阔,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住所。
宅院的格式也就是一般的四合院罢了,中心的院落也只是比平常人家宽阔了不少而已。
可就是给人古朴典雅却又不失富丽堂皇之感。
也许是这刘家的家主有意求得这样一个僻静的私人安居之所吧。
而在大门上的牌匾刻着两个被灰尘掩盖而显得不是尤为清楚的字——“刘府”。
雨潇御风而行,穿过宅院上空灵力的保护层,落在位于宅院中心房间的屋门前。
雨儿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屋门,房间内的陈设极为简单。
一个身穿淡蓝色旗袍的女人正端坐在屋内的一把红木椅上,优雅地端着青瓷杯,小口抿着当中的红茶。
女人一头粉红色的过腰长发,姿态端庄从容,亦是天香国色。
她便是如今刘家的家主,也就是雨潇的的母亲——刘清露。
在她旁边的红木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其他茶具,各个做个精致。
“雨儿你回来了。”刘清露放下手中的青瓷杯,对着走进房间的雨潇说道,“对了,今天的比赛怎么样了。”
“家主。”雨潇神情严肃,向刘清露弯腰鞠躬,对着她说道。
刘清露走到雨潇的身边说道:“不是早就告诉过你的嘛,这里又不是在外面,只有我们母女两个,礼节就可以免了吧?”
“是,母亲。”雨潇点了点头,起身说道。
刘清露牵着雨潇的手,微笑着带着她走到了另外一张红木椅前,然后示意她坐下,自己也接着坐在了之前那张椅子上。
刘清露明显感觉到雨潇的状态有点不对,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神情也是阴沉着的。
“和我说说你今天的比赛的事情吧。那个洛寒,我看过表演赛,那孩子的天赋极高,应该还要在你之上,我想应该不会轻松吧。”刘清露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青花瓷做的茶壶,倒了两杯红茶。
“因为发生了一些意外,我们……没有进行比赛。但是最后的结果,洛寒提议这次算作是我赢,而且……院长他也同意了。”雨潇说道,并没有去拿那杯茶。
刘清露端起那个喝过的青瓷杯,轻轻地吹了吹,然后说道:“是吗……那……还可以吧……”
雨潇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注视着刘清露。
刘清露看着雨潇,疑惑了片刻,然后立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雨儿,我可没有特地让白焱关照你的……”刘清露连忙解释道:“你知道的……不是我推荐你去灵安学院那个‘新生班’的……我和白焱也没有什么交集的……”
雨潇说道:“我知道的……不是母亲……我是想……”
“我想问一下关于那个人……父亲他的事情。”
雨潇垂下头说道:“我知道从进‘新生班’的测试开始,就都是父亲他……安排好了的。正好趁着这次机会,院长也能借此和他交代了。”
“倒也是个白焱几乎白送给他的人情,还算不错,这样也正和了你意。”刘清露微微点头说道。
“那雨儿你又为何这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刘清露问道。
“母亲……”
“嗯?你说。”
“我是……是想知道更多关于父亲的事情。我是和您姓的,而且这些年母亲您一直都在隐瞒着关于你和父亲的事情,父亲也不愿意让我看见他,一直在躲着我。”
“但如果是他不想要我的话,又为什么还要处处打点关照我,既然他不承认我的话,又为什么要偷偷教我术法,我知道母亲可能不想说,但是我想知道关于父亲的事情!”雨潇的情绪渐渐地激动起来。
对于雨潇来说,她从小没有感受过父亲的关爱,她也从未见过父亲的真面目。
“父亲”这两个字,对她来讲极为的陌生,母亲从未向自己提到过,就算是过去服侍于刘家的那些老人,也都对那个人只字不提。
随着年龄的增长,雨潇开始靠着帮母亲做商贸的同时,也靠着刘家积累的人脉寻找父亲的消息。
她借助优势寻找一切有关父亲的线索,但每当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时,接下去的东西似乎就是被人抹去了一般,再毫无踪迹可寻。
“我想知道我应该知道的一切!”雨潇坚定地对刘清露说道。
刘清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震惊,转而却又是无奈地笑了一下,回答道:“你终于还是问到了他啊。”
“我们的雨潇的确已经长大了,我本来就是想,有一些事情,你本是应该知道的,就算你今天不问,我也会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告诉你的。”刘清露拿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说道。
“我一直都知道,你在找寻你父亲的消息,也都是我,用人脉和金钱买通了一切消息的源头,抹去了那些线索,让他们再不向你透露分毫。”
接着刘清露再次将茶杯放到了桌上,对着雨潇严肃地说道:“雨潇,你先要先记住,你的父亲……他的名字……”
刘清露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是冷清,他是一个英雄,是个好父亲,也从来没有抛弃过你。”
“我们之间的感情……是真正存在的,虽然有着一些误会,但是我……真的是很喜欢你父亲。”刘清露说着又喝了一口茶。
“那你们为什么……又要瞒着我?”雨潇问道。
“我们对你所做的隐瞒,只是因为我们两个……都无法再次面对自己年少时因为冲动与任性而所犯下的错误罢了……简单来说,两个人都在等着对方迈出那一步。”
“……”雨潇沉默了下来。
刘清露的神色变得惆怅起来,但是嘴角又挂这一抹淡然的微笑,那是少女看着所爱之人的微笑,却又带着些许的自嘲与无奈。
“那母亲和你讲个故事吧……”刘清露闭上眼睛,然后缓缓说道。
“十六年前,有一位少女,也算是名门出身,只因她世家是经商之人,专门负责皇室商品运输。”
说到这里,刘清露向着准备说些什么的雨潇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讲着这个故事。
“那女孩从小跟随着父亲的商队四处奔波,久而久之,也精通起从商之道来。”
“那时,这‘祛邪之战’还未完全爆发,但是各地的邪灵族已经四起作乱,也正是军用物资急需之时。”
“大部分的商队被祸乱的邪灵族劫掠,皇室只得下诏让刘家的商队去亲自互送,还在不影响速度的条件下尽可能多的配备了皇室的军队。”
“父亲这次叮嘱女孩不要跟去,可那女孩并没有听父亲的再三劝告,悄悄地上了商队的马车。她的父亲早已发现她的存在,却从未明说。”
“而在那一次商队运输物资的时候,突然遭遇到邪灵军队的劫夺。”
“商队护卫与其厮杀,终是不敌,父亲在身受重伤之后,驾着女孩藏着的马车冲出重围,得以保全。”
“战乱当中,邪灵四处烧杀抢掠,如今的‘定安’是当时的主战场,那女孩和他的父亲颠沛流离,终于临近一个不知名的城中,却因为已经是身无分文,也无遇到救治的医师,重伤的父亲不治而亡。”
“父亲躺在郊外的草地上,奄奄一息的时候,对着跪在一旁抱着自己佩戴的长剑哭泣的女孩说道:‘清露……对不起……如果我在发现你……跟上来……的时候,就让你回去,你现在,也就不会受苦了……记得……不要想着……报仇,终有一天……我相信他……一定会……统一邪灵族,让他们……都……能够……’父亲还未说完,就离世了……”
“父亲临终前说的那些话,刻在女孩的脑海中,‘如果我不因为任性而悄悄跟上去的话,父亲是不是能够自保性命’。”她一直都是这么想着,直到现在,也无法对此释怀。
“不过……她现在能够明白的是,父亲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他相信的那个‘人’和我所相信的他们一起……做到了。”
“但是……对于不要想着复仇这点……她明白的太晚了……”
刘清露的神色当中流露着一份悲伤,还夹杂着一份对于父亲的悔恨,但却并没有对于邪灵族的仇恨。
“明白的太晚……以至于背负了数年的仇恨……又失去了重要的人……”
刘清露闭上眼睛,暗自叹了一口气,继续讲着那个故事。
“在父亲父亲死后,女孩孤身一人流落在街头,她即使有再多从商的天赋和经验,可现在的她,已经完全失去了作为一个商人交谈的资本。”
“几个混混见女孩有几分姿色又是衣衫褴褛,一副落魄不堪的样子,便一齐上前围住那个女孩。”
“那时候的女孩已经无力施展任何的术法和灵力来作抵抗,只剩最后的本能驱使着她步履蹒跚地往后方退去。”
“当女孩被逼到一个巷子里面之后,靠着身后冰凉的破败的墙的她,无力地坐在地上。”
“就在她将要放弃希望之时,一阵剧烈的强风吹过,同时伴随着闪烁的剑光。”
“女孩的耳边回荡着剑入鞘和那几个人倒在地上的声音。”
“在我的面前出现的,是一位翩翩少年,面容冷俊,一身素净的白衣,手执着长剑。”
刘清露的神色变得憧憬与喜悦起来,粉色的瞳眸中焕发着光彩。
“他一言不发,那些人缓慢地起身,见到他便慌乱而逃。那位少年收起长剑,转身向女孩伸出右手,女孩顺势握着少年手缓缓起身。”
“当一番寥寥数语的交谈之后,只得知少年他是早年出来游历,正准备回去在灵安都城的家。”
“女孩似乎是找到了依靠一般,立刻提出和少年同行,再三要求之后说服了少年。”
“少年给了她食物,还为她买了新的衣服,两人就这样结伴而行,路上少年所拥有的胸怀与善良,令女孩对他早已芳心暗许。”
“在同行的过程中,两人目睹了邪灵族饥寒交迫的生活,又碰到了另外的四个人,他们对于女孩和少年走向属于自己期待的未来,起着巨大的驱动作用……”
“其中一个是如今的‘定安王’温曦和‘朦’,他的妹妹,还有已经……故去的妻子。”
“剩下的那一位,是在当时的灵然皇室惨遭灭门之后,唯一剩下的,最年幼的皇子,也是如今正在云游四海,说是在微服私访的,衡帝。”
“那位少年与温曦在交谈当中,两人的志向与见解不谋而合,于是决定帮助衡帝重归朝廷,执掌政权,拨乱反正,还这天下一个安定。”
“灵安都城在那时已经被全面封锁,衡帝因身份特殊,为了避开曾远的视线而选择绕路。”
“在接下去数月的结伴旅行之后,五个人彼此之间产生了深厚的感情与羁绊,女孩也越来越喜欢那个少年,少年似乎也多少明白了女孩的心思,但他也不敢开口。”
“终于,在长途跋涉之后,他们来到了那个朝局混乱的政治中心——都城,灵安。”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少年和温曦为了天下太平的远大的志向决心一同步入朝廷,而女孩则是准备要回刘家看看。”
“他们就这样暂时地分开,为着自己的目标而努力。”
“女孩孤身一人回到当时刘家的宅院,失去了家主的刘家,究竟会变得如何。女孩走在自己熟悉的小路上,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喜悦。”
“而女孩在路上恰好碰到一名刘家的家仆,她从小就被已经逝去的家主嘱咐照顾女孩的生活起居,因此一眼便认出了女孩的身份。”
“那名家仆看到女孩后,眼中流露着希望,但却慌忙地四周环顾,在确认无人之后,悄悄地告诉她千万不能回到刘家的府邸,那里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刘家,说完便仓皇地把女孩沿着一条小路送离了。”
“私下打听之后,女孩得知父亲被曾远定上了‘护送不利,延误战事’的罪名,还根据一些邪灵的口供,父亲在从商的路途的当中大肆挥霍,给予邪灵族衣食,意图收买和勾结邪灵,密谋造反,影响皇室安定,更是罪加一等。”
“同时在之后将刘家的一切资产和相关产业转让给皇室所有,实则全部归于自己名下。”
“那些原本刘家的奴仆被曾远一句念在‘一人之过,无知者无罪’,得以保住性命,苟且偷生,做着丞相府中最下等的奴仆。
“而女孩的家人和亲属,估计也是为了显示那位丞相大人的宽宏大量,大部分都留在了当时旧的刘府里,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门外有重兵把守,无法摸清当中的情况,女孩对于家人的生死没有任何的信息。”
“女孩那时并不知道她的那亲人们都还在生不如死地活着,以为彻底失去了亲人陪伴,失去了以往那个温馨的家庭的她,难以承受那份痛苦。”
“痛苦夹带着先前压抑着的对父亲的悔恨一齐涌上心头,她被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但她想要活下去,她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所有一切的负面情绪,在女孩欲望的驱使之下,化作了对曾远和对邪灵族莫名升起的仇恨。”
“她并非听不出那只是曾远为了定罪父亲的借口,只是一个曾远,还不能够承载当时女孩心中所有的仇恨罢了。”
“父亲从小就教导他,邪灵并非是邪恶的灵,人和灵的好坏,都是不能去用能力判断的——她牢记着这一点,救济着那些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的邪灵。”
那也是刘清露从小对雨潇说的话,人和灵,并非凭借一个属性,就能够去衡量他的是非。
“女孩握紧了珍藏着的父亲的佩剑,从此带着它,决心开始重振刘家,并且对那个那个罪魁祸首——曾远,恨之入骨。”
“两位少年则是带着年轻的衡帝回到皇室,并成为衡帝的左膀右臂,一同与当时谋乱的丞相曾远抗衡;女孩也靠着自己的智慧与能力,在数年后成为新的刘家家主,而新的刘家也很快地重新成为‘天下第一商’。”
“三人都在自己的道路上顺利地走下去,女孩会靠着积累下来的商业和人脉为少年和温曦提供很多的帮助,同时还在控制曾远掌控的商品的流通,从而破坏曾远的计划。”
“在那时,因为朦空间移动的能力,他们还会抽空小聚几次。”
“但是他们渐渐地就失去了这点相聚的时间,随着‘祛邪之战’的全面爆发,他们要频繁奔波于战事前线和皇城之间,而女孩需要提供足够的军需物资发往各地,做好后勤保障。”
“相见的时间越来越少,情感却是越掩埋越愈加强烈。女孩渴望着见到那个少年,终于,直到那一天……”
“少年的右手握着酒坛,径直来到府前,随着几道剑刃划过,门口阻拦的侍卫被击倒在地。”
“女孩听到声响,匆忙跑出家门,所见到的,是那个心心念念的少年,倒地的侍卫见到女孩全数起身退下,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少年在见到女孩的一瞬间,扔下了手中的酒坛,然后上前一把将女孩抱进他的怀里。”
“少年将女孩紧紧地抱在怀中,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她梦寐以求想要听到的那句话,‘我喜欢你’,女孩当时除了兴奋、惊讶与难以置信,还有着些许的疑惑,就算是因为刚刚喝了酒,但对他来说还不至于到喝醉的程度。”
“可现在眼前的他,和平时似乎并不太一样,这般的直接,倒是令女孩反应不过来。”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多有冒犯了,但是我不想再等,也不能再等了。温曦说的对,我是时候去追求我所喜欢的人了。”
“面对少年表达的爱意,女孩一时间惊慌失措。”
“后来我才得知,就在那时的几天前,温曦的妻子……雪儿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温曦似乎和冷清……还说了些什么……才导致那天的他会如此的冲动,直接上门来对我说那些话……”
“那时的女孩被突如其来的爱情冲昏了头脑,因为压抑心中长久积攒的仇恨的,就是对少年的一片痴心和爱意,那几句话,令她瞬间无法自拔,沉沦其中。”
“酒不醉人人自醉,女孩主动牵起少年的手跨过门槛,奔跑着来到自己的房间。”
“那时的他们,也都已经成年了,而且……喜欢了彼此那么久……”
“烛光昏暗,衣落,缠绵,再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少年告诉了女孩缘由,他纠结了数天,终于下定决心来找他。”
温曦在云梦雪“死”后,曾对冷清说过:“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了,清露他,等你很久了,虽然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间,可再等下去,以后可就想找也找不回来了。”
……
本是一件促成姻缘的好事,却发生了变数。
“从那之后,少年和少女确定了两人的关系,继续忙碌着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在那个时候,我们彼此都明白,还不是享受儿女情长的时候。”
“但是两人有时间便会来到刘府一会,少年告诉他朝局的最新情况,女孩则是顺着变化而在商业上做出下一步行动,给予曾远最多的阻碍。”
“在双方内外的配合之下,曾远各处实施的计划运行受阻。”
“但那曾远又怎会不知道女孩所帮助他们做的一切呢,就在曾远放手一搏,被温曦制服的前几天,女孩收到了一份信,那份信上写着的是,如果希望你的家人都还活着,那么,就一个人来刘府的旧址吧。”
“那一份信来得毫无踪迹,也并非是从丞相府送出,女孩恨了这么久的人,最终还是中了他的诡计。”
“握着父亲的剑,女孩孤身一人来到从前的刘府。”
“那扇尘封已久的大门终于被自己打开,但女孩推开门后看到的,是一片血海。”
“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味,和地面上还在缓慢流动的血液,刺激着女孩的神经。”
“那一个个面孔,自己是多么的熟悉,如今的他们,衣衫褴褛,满身被抽打,凌辱的伤痕,还有每个人胸口,那道最深,依稀还可见血液流出的伤口……”
“女孩的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艰难,她在寻找着谁……但是……”
“女孩打开后院的大门,看到的是……”
刘清露的神色变得黯淡无光,紧握着手中的茶杯,继续说了下去。
“看着他最爱的少年和插在她母亲身中的剑,女孩茫然地站在原地,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无数的冤魂,飘荡在少年的身边,指着他的剑……还有那……沾满血迹的白衣……”
那时的冷清回过身,看到了同样心爱着的女孩,空气在那个时候凝固,他下意识环顾了四周,想要解释,但……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少年缓缓起身,似乎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但又停了下来,因为女孩那时正追问着他,为什么……”
“少年紧握着双拳,连寥寥数语的解释都没有。”
“女孩拔出长剑,手中的剑刃迸发出蓝色的光芒,空中下起的滂泼大雨冲刷着地面上的血液。”
“女孩朝那个最爱她的少年砍了过去,少年没有任何的反抗,接下了她的这一剑。”
剑刃刺穿了少年的身体,可却不是可以致命的的地方。
当时的刘清露只留下一句,“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我也……不会原谅你的。”便离开了。
而冷清倒在大雨当中,闭上了眼睛……
“他直到最后也没有说过一句话,那时候的我……就算他说什么也不会听进去的……”
“我想他……是明白这一点……才什么都不说的吧……”
“那父亲他……又为什么会……”雨潇问道。
刘清露摇了摇头,说道:“在‘祛邪之战’结束后,温曦找到了我,告诉了我那时的真相,不过是曾远为了切断我与他们联系的布局罢了……”
不过刘清露似乎对雨潇,还隐瞒了什么,当年的真相……
“而我当时已经怀上了一个孩子,就是你,雨潇。”刘清露注视着雨潇,微笑着说道,“可自从那件事情之后,你的父亲和我,便再也没有见过。”
“哪怕是已经明白了真相的我们……也不敢再去面对彼此……”
“我们之间偶尔一封书信的往来,提的也都是关于你的事情。”
“这便是,我和你父亲的故事……”刘清露放下手中的青瓷杯,在说完之后,长叹了一口气,尽量保持镇静的她,眼旁流下的泪珠不会说任何的谎言。
“母亲……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