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以为计划即将成功,打算从窗户冲进别墅的时候。一个人忽然从大门里走了出来……
当那个人影映入眼帘,不仅是伯恩,就连楼欢欢也傻了眼。
“禹禹……生?”他们几乎要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有问题,禹生此时此刻正好端端的站在他们的面前,那群保镖竟然像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作。
“你……没被关起来?”
楼欢欢呆头呆脑的问了句,在她身后的伯恩懊恼的挠挠头为自己刚才跟她一起做的那些蠢事感到有些丢人,“啊,我真是脑袋进水了,怎么就没想到就算拉斯维特公爵再厉害,老大毕竟也是英国女王直接任命的公爵,打狗也要看主人,他怎么敢轻易动手呢!我真是疯了,竟然没仔细考虑下就跑来跟你一起发疯!”
还没等这两个人从挫败的情绪里走出来,屋子里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下人,走到禹生身边,恭敬地说道。
“您的身体还十分虚弱,请回房间休息吧,公爵吩咐过这两位客人再来到这要好好招待绝不怠慢,若他们想带查尔斯公爵您离开,我们也是绝对不会阻拦的。”
“恩。”禹生轻轻应了,不过目光却在看着楼欢欢,表情似是犹豫,又好像有些愧疚,想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欢欢,伯恩,你们也一起进来吧,这个地方很安全,是我们都误会他了。”
误会?
伯恩倒是没有什么犹豫,反正对他来说,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楼欢欢就不一样了,就算跟着禹生再次走进那栋富丽堂皇的别墅之后,她的脑袋依然有些呆滞。
误会,什么误会?
难道程予墨要她的器官是误会?
会吗?
那天在排风管道听到的话是那样的清晰,不可能有错的。
禹生似乎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一直坐在她身边,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她的,楼欢欢像握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抓着李禹生的手,她很紧张,程予墨跟她之间的联系,多到说不完,这么多年的相知相识也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不然的话,她也就不会在得知程予墨是为了利用她才帮她之后,那么伤心……那么绝望。
“我想,这些事你还是知道比较好。有一个人,他可以告诉你这一切的真相。你要不要见他?”禹生的声音很温柔,其实他一字一句都斟酌万分,他不想让她太有压力,但,他知道,此时若不告诉她,将来,她一定会后悔。
他不想让她后悔。
“我要见。”虽然声音还带着颤抖,虽然手心已经渗出冷汗,但她还是坚定地说,我要见。
没错,这就是他认识的楼欢欢,无论真相多么伤人,哪怕那足以让她堕入地狱,她也绝对不会退缩。
她也许胆小,也许懦弱,但在自己应该面对的那些事面前,她却从来没有退缩过。
“好……”
几分钟后,一个人从门口走进来,那个身影楼欢欢很熟悉,她看到他顿时不知是该笑还是怎样,表情有些古怪。
闵洋一脸疲惫,那张斯文的脸有些消瘦,黑眼圈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憔悴,那双眸子暗沉的不像话,深深看进去,竟是死一般的绝望。
“闵洋……”屋子里安静的令人心惊,楼欢欢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因为她有种预感,若她不开口,闵洋或许就会深深地堕进那无边的绝望里,到死也出不来。
听到她的声音,闵洋眸光微闪,视线朝她看过来,嘴角僵硬的勾了勾,冷冷开口。
“你想知道些什么?”
楼欢欢看出他的情绪有些激动,握着禹生的手不由得更紧了几分。
“很多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发现他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不过这也难怪,事实上,他们也的确不是一个人。以前的他,纨绔潇洒,只要自己开心,天都可以反过来,而现在的他,一步一行都时刻想着别人,自己如履薄冰,甚至为别人牺牲自己,却也不愿人知道,宁愿被误会,被误解,哪怕是被心底最珍惜的人怨恨,他也舍不得她难过。”
闵洋说着,嘴角露出自嘲般的笑。而楼欢欢的心,则随着他的话,一点点下沉,沉到谷底。
“你要的真相,就在那里,听我说,不如你自己去看。”
楼欢欢顺着闵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一刻,她忽然有种预感,在那里等她的,是地狱,是恶魔,是绝望的深渊……
但,她不能退缩。
这是她该面对的一切,也许是察觉到她的颤抖,手中那温暖的手在这一刻用力回握住她的,她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他嘴角微勾,声音却充满苦涩。
“去吧,我陪你。”
简单五个字,却好像在那一瞬间给了她力量。
她点了点头,顺着那个方向缓缓走过去。
那是一间和其他房间差不多的屋子,落地窗,白窗帘,白色地板,暗灰色沙发,唯一不同的,则是那两张突兀的病床,还有那些堆满屋子的医疗器械,靠窗的病床似乎在这间屋子里的时间更久一点,上面躺着一名金发女子,如若不是她身旁那些精密的医疗机械还在发出嘶嘶的声响,如若不是时光流逝,在她眼角眉梢留下的那些痕迹,她看上去就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陶瓷娃娃一般,上帝对她十分眷恋,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不完美都舍不得在她身上留下……
她不由得看得呆了……
在她旁边,同样的病床上,同样躺着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这个人她是认识的,仅一眼,她便认出了他来。
程予墨……
只是,苍白过甚,纤瘦过甚,他之前也是这般瘦弱的吗?因为他一直包裹在毛毯和大衣之下,她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从没这般直接的看过他的身体。
他的手腕,很细,甚至比她的还细,他喜欢戴手套,或许就是不喜欢别人看到他过于纤柔的身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