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粥煮好了吗?我把饼买回来啦。”绿竹小院里,李青岚欢快清脆如银铃的声音响起。
后院里秦天的声音也是传了出来,“好了,好了,青岚,我就端过来了。”
昨晚秦天和李青岚两人分离时,李青岚是一脸可怜的小模样问明天能不能和秦天一起吃早饭,那一副无害可怜小兽模样,秦天半个不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应声答应。
今日清晨天色微亮李青岚就溜过来了,将秦天从床上拖起来,早上也没有什么能吃的,秦天决定就简单煮个粥好了,正好用食天鼎,烹一鼎好粥,再让青岚去食堂买上几张鸡蛋烙饼,好配粥喝。
坐在桌前,秦天不紧不慢的喝着粥,咬着烙饼,粥味道很好,食天鼎不负其名。
李青岚吃相就很可爱了,像要把头埋进碗里一样,咕嘟咕嘟的,不一会一碗粥就喝完了,然后抬起起头眨巴着秋水般的双眸,望着秦天,“秦天,我还要吃!”
明明一鼎粥就在她的身前,可李青岚就是眼巴巴的望着秦天,无奈一笑,伸出手指将李青岚嘴角的残渣拭去,秦天端起碗又帮她盛了一碗。
这次李青岚没有那么狼吞虎咽,姿态娴静,细细品尝,一瞬间忽然有了那么几分大家闺秀的分范了。
真是能静能动阿,静若窈窕淑女,动若活泼孩童,秦天发现这青岚真是越看越可爱,喝着粥,秦天想到什么,沉吟了一下,向着李青岚开口问道,“青岚,你是真的想学剑吗?”
青岚似乎很奇怪秦天为什么这么问,昂首道,“我可是要成为大剑神的,我是一定练剑的阿。”
“练武剑?”
“嗯呀,我不喜欢御剑!”
“我知道了,青岚,待会吃完我们去藏经阁帮你选功法吧!”
“啊,那藏经阁的坏老头不让我选武道功法的,他总是要我炼魂,要我做术士。”
秦天自信一笑,“放心,我会帮你说服他的。”
两人吃完,秦天收拾下东西,带着李青岚直接就往藏经阁去了。
空荡荡的藏经阁大殿之中,秦天直接亮出了入学令,这就是他的自信所在,“前辈,我来为李青岚求法!”
大殿有声音幽幽响起,“求法,什么法?魂法还是武法?”
李青岚毫不犹豫的道,“肯定是武法阿,我才不要炼魂!”
“秦天,你知道为何不让李青岚练武吗?”大殿声音一转,问秦天道。
“无非是武道剑者衰頹,而且还被御剑术士所敌视,才不让青岚学吧。”
“你说的只是一方面的理由,你知道李青岚是什么天赋吗?她是先天道魂,炼魂一脉最强天赋之一,无数魂修梦寐以求的天赋,李青岚若走魂修一脉,十年,大道可期!你现在还要帮她求武法吗?”
秦天沉默,望了一下还在左顾右盼的李青岚,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拥有魂修最强天赋一样,秦天又仔细想了一下道,“前辈,你只知青岚的魂修天赋天下卓绝,那万一青岚于武道,于剑道,也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呢?青岚喜欢武剑,为什么就不让她去试下呢?”
“荒谬,大道之路,修行一途也是能试的吗?她武道资质再强,能强于先天道魂在魂修上的天赋吗?通天大道不走,非要去走一条前路未知,崎岖坎坷的小路?你可知道大道无悔?”大殿声音蕴含震怒,似是生气了。
秦天凛然不惧,“我管他大道小路,我只知道青岚喜欢,比起什么十年大道可期,我更希望青岚高兴开心,能做她喜欢的事,练她喜欢的剑。
至于大道的问题,我秦天可以向前辈保证,必助青岚成道,青岚一日大道不成,我就绝不飞升,前辈若觉得小子人微言轻,那我可以以我娘天尊凰……”
秦天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感觉就被一股力道捂住了嘴,打断了话语。
“不要轻易用你母亲的名字立誓,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李青岚,你上前几步,站在大殿中央吧。”大殿声音平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愤怒,秦天忽然感觉自己是不是被算计了。
不过看着旁边青岚那望着自己亮晶晶的双眸,那眼里像是有灿烂星河一般炫目,秦天觉得自己是甘之如饴的,给青岚一个灿烂笑容,“青岚去吧,你可是要成为大剑神的人。”
李青岚还是呆呆的站在那没动,秦天靠过去,挥挥手,“青岚,怎么了,快去选武法吧,你可以练武剑了。”
“吧唧!”
李青岚迅如闪电,动作敏捷,在秦天脸上快速亲了一口,在秦天还没反应过来,李青岚笑跳着跑到大殿中央去了。
秦天反而一副呆样了,捂着被亲的那一侧脸,我,我这是被强吻非礼了?
……
森罗城,泥巴巷,一座四面漏风,墙上满是破洞的土砖房前,一扇纹路斑驳,破旧腐朽,摇摇欲坠的木门,一只大手正在轻轻的抚在其上,一个身材高大,面容英武至极的男子目含悲意,望着这破烂的屋子,脸上神色满是痛苦,只是痴痴的念着,“阿梅,阿梅。”
此时要是隔壁的花大娘看到肯定会惊呼,因为这人正是李梅那离家数十载的丈夫,阿无,不,长欢的父亲,素英杰。
素英杰站在他的家门面前踌躇着,不敢推开门,因为十几年前他就感应到了,他的阿梅去世了,同心结断了。
无尽的悔恨啃噬着他的心,他后悔当初为何要被那感应所迷惑,去追寻什么力量,他为什么没有拒绝那份传承的吸引,成圣又如何,斯人不在,他要这一身通天实力又有何用,他追寻力量不就是为了能让阿梅过得幸福吗?
终究还是忍不住,两行泪水流出,这个武力已是屹立天一界顶峰的男人掩面而泣。
不一会,素英杰止住了眼泪,终究是双手轻轻一用力,推开了这门。
还是那些熟悉的物件,只是比记忆里破旧了许多,静静的看了一会,素英杰取出了一面铜镜,在其上一点,“溯影!”
铜镜镜面如水纹一般荡开,片刻后,一副影像浮现,一个男人决绝离去的背影,这是他那日离去的影像。
素英杰想再看一看阿梅,看看在他离去以后,阿梅过得怎样,以及最重要的,他的阿梅到底是怎么死的!阿梅还那么年轻阿,她不该死的!
影像快速流转,素英杰看着在他离去以后,阿梅她终日以泪洗面,看着她的痛苦,素英杰只感觉胸中一股郁气凝结,看到阿梅忧思成疾,呕出了血,素英杰更是狂躁了。
阿梅一日忧伤过度,昏过去了,有医师上门来,把脉,开药,等等,那个医生在说什么,阿梅怀孕了?我有孩子的,我有孩子!瞬间素英杰心中涌起一股狂喜,同时又是深深对自己的痛恨,我居然在阿梅怀孕的时候离开了!
后面他的女儿诞生了,母女两孤苦无依,饥寒交迫,阿梅卧床不起,素英杰看着自己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在本应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却要出去为生计发愁,女儿,是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阿。
素英杰终究不忍心再看,镜中影像飞速变化,来到阿梅去世的那几日,他现在不但要知道阿梅究竟是怎么死的,他还要知道,他素英杰的女儿去哪里了,他要找到她,他要弥补,他要做一个父亲。
镜中影像浮现,他看到了秦天一行人的出现,看到了他女儿的拼命讨好,再看,牛二出现了,他看着这泼皮混混欺负他的女儿,看着牛二一脚踏下,看着那一记耳光抽下,看着他女儿,明明很痛,却还要去假装笑着,一口一个牛二大爷。
“啊,啊,怎么敢?怎么敢如此欺负我的女儿,我要撕碎你阿!”素英杰气得头发竖立,其上不时有紫电闪过,于虚空中噼啪作响,当看到他的女儿深夜里一个人坐在床边,抱着腿,缩成一团,流着眼泪在喊,爹,你在哪里时。
素英杰终于忍不住了,只感觉胸中戾气顿生,那股压抑了太久太久的郁气爆发了,身上紫雷环绕,胸膛里心脏急跳,宛如雷鸣,森罗城所有人都瞬间感觉心脏一停,一种胸闷气短的感觉传来,修为有成,见识丰富之辈更是神色大变,目露惊恐,这是圣者之怒。
森罗柳家,有名的浪荡子弟蓝袍柳二神情也是一脸慌张,“天罚,你干什么,你在怕什么?”他的额头上有一只紫色竖瞳睁开,竖瞳里流露出惶恐不安,一个声音在柳二脑内响起,“我慌什么?天雷刑斧来了,天雷刑斧的主人生气了!这森罗城有危险!”。
柳二不以为然,“原来是这个,森罗城又不是没有道器,又是不是没有天人,而且城内还有阵法,怕个屁阿。”
天罚在其脑内嗤之一声,“你懂什么,掌天雷刑斧之人必是雷罚宝体,你可知道上代雷罚宝体掌天雷刑斧逆罚天界上仙,染了不知道多少位天界仙人之血吗?我告诉你,这森罗城是不可能挡得了这天雷刑斧之主的!”
柳二这下也是慌了,在院子里转起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想着要不要跑,要不要通知家族,和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两样了。
“啊!啊!”自责,悔恨,内疚,暴怒,素英杰心底种种复杂情绪交杂,他不配做一个父亲,他没有保护好他的妻子,他没有照顾好他的女儿,没有为他遮风挡雨,在他女儿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但是他还可以为他的女儿做点别的,比如屠城!
他的阿梅在这座城离世,他的女儿在这座城受人欺辱,那就让这座城消失吧,为我的阿梅陪葬吧,我女儿所承受的痛苦,我要十倍百倍奉还,通通去死吧!
“吼!”素英杰仰天一声怒吼,展露了愤怒的本相,素英杰身后一个遮天身影浮现,风云变色,狂风骤起,有雷天降,天武法相临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