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内,剑圣像前。
“我刚刚就说嘛,在咱们青山剑宗,哪还有比小师叔祖的师傅、我们的老祖宗辈分大的?想必他老人家早就把这些秘术教给师叔祖啦!”
余笙点点头。几世以来,随着她对修行经验的积累,每一世都显现出无与伦比的修行天赋。他师傅收她做了关门弟子,将毕生所学皆传给了她,心无遗憾,便去深山之中闭关去了。
余笙招呼众人,一起对剑圣像行执剑礼。
“若想成为剑侍,首先要得到本命剑剑灵的认可。”余笙伸手拉过黎缈缈,接着说道:“这把雪走便是我的本命剑。十岁时,我便以血为它开刃,至今已与它相伴六年。日日夜夜,不曾分离。”
徐怀音等人闻言,不禁肃然起敬。即便是极具天赋的剑修,最早也得到十四岁,修至四窍贯通,对剑道有所明悟,才有极小的几率得到剑灵的认可。
更多的人,是在长辈的协助下,才能为剑开刃。有的剑灵,更是孤傲,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即使拿剑的人再强,也不会为他二次开刃。十岁雪走为余笙开刃,说明她十岁时,至少已通四窍。
余笙缓缓地拔出雪走,众人只听得一生清脆的出鞘声回荡在屋内,一股幽寒的气息,蔓延开来。
余笙喃喃道:“剑兄,这便是我认可之人。”
手中雪走嘶鸣,银色的光芒从剑身慢慢渗出。
余笙示意徐怀音一干人等稍稍后退。
黎缈缈惊奇地看着雪走的变化,直到这光芒将她包围,似在与她亲近,又似在观察她,仿佛能洞察她内心的一切。
黎缈缈感受着这光芒,她敞开心扉,真诚以待。余笙与她牵手,一同站立在光芒之中,同样的,余笙的心门也慢慢打开。
剑光之外的人只看见这光若隐若现。
剑光之内,余笙与黎缈缈却真真实实地看见了两个人此生的执念。余婆婆耳边的低喃,黎父黎母拼死杀出的生路,亲人的微笑,前行的孤独,仇恨的枷锁,相遇的温暖。
黎缈缈握紧余笙的左手。直到现在她才知道,眼前的这个温柔的男人,与她一般,背负着常人不知道的重量,踽踽独行。
数十个呼吸后,银光消失。两人眼角的泪水也被雪走的光芒悄悄抹去,没留下一点痕迹。
“本命剑认可了吗,师叔祖?”
“嗯,雪走表示可以。这叫「剑心直指」。”
剑心直指便是剑灵以某种方式与两人进行沟通。直指人心。剑灵最是凌厉,能看透一切虚妄。若是两人心有不诚,便不会有之后两人互通心意。
众人纷纷点头,这第一步成功了,大家也为小师叔祖感到开心。
余笙接着说道:“接下来,便是「共立剑誓」。缈缈,你怕疼吗?”
黎缈缈听到这声“缈缈”,脸微微红,有点不好意思。
“不怕...”
“一会儿雪走会取走你我眉间一滴血,可能会有点疼,你稍微忍耐一下。”
“好。”
在众人的期待之中,雪走脱离余笙的掌控,缓缓飞出,立于空中。
二人站在剑下,相对而立。
雪走自空中发出两股透明的气流,似小剑一般,轻轻飞到二人眉间,刺破皮肤。一滴血珠随之而出,飘往雪走剑刃两侧,与剑融为一体。
两人心中突然清明。黎缈缈看向余笙,仿佛此刻能听到余笙内心的声音。
余笙朝她一笑,也不开口。只是在心里,默念道:“缈缈,随我一起立誓。”
黎缈缈不可思议地看着余笙。
因为她,真的听到了余笙心里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