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从山洞中取了自己藏在这里的半片玉玦。这是她在襁褓时,母亲挂在她脖子里的信物。
“也许,碰到认识这块玉玦的人,会让我了解更多的真相。”余笙心想:“那时,母亲以为我是个婴儿,听不懂她说的话,其实她说的我都明白。这是父亲送给她的信物。拿着它,定能找到父亲。”
余笙把它挂在脖子里,轻轻藏在衣服中。
用过饭后,余笙走出山洞。朝着山顶走去。
大朝试出发在即,余笙要赶去与其他人汇合,一起祭拜剑宗先贤,再下山试炼。
一路拾阶而上,扫地的小童们见到白衣飘飘的余笙,恭敬地喊着“师叔祖”。几世下来,余笙已经没有第一世时听到这高辈分称呼的窘迫与害羞。
余笙一一与这些小童打招呼,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山上。
跨过山门,此生第一次走进剑宗宗门之内。一路辗转,与遇到的门中后辈们点头示意,便走进了祭祖的大殿内。
众人早已准备完毕,都在等着这个现场之中辈分最大的年少的“长辈”。
主持祭祖大典的是欧掌门的三师弟李长老,在他低沉的声音中,以余笙为首的参加大朝试的十二人毕恭毕敬地向历代先贤行叩拜大礼。
大典结束以后,欧掌门语重心长地交代徐怀音等人,嘱咐他们要事事遵循余笙的命令,更要照顾好余笙的起居。
余笙:“欧师侄不必如此,我与他们年纪相仿,无须让他们对我过于恭敬。”
欧掌门却不同意:“小师叔不必顾虑太多,您是本次大朝试的希望,自然不能有任何闪失。犹记得二十年前,老祖宗的十五弟子,那位三剑破剑垒的天才当年就是力战群雄,一举夺冠!您自然也不在话下!”
余笙的内心无比复杂,心想师傅说当年十五师兄的确是力战群雄,却也因为同行的几个同门太不争气,以至于他鏖战二十一场力竭而死,气的师傅他老人家二十年不肯上山,一直耿耿于怀。毕竟当年十五师兄是师傅当做接班人来培养的啊!
小欧师侄啊你这是咒我像师兄一样不得好死么!
余笙内心无比复杂,嘴上却云淡风轻地说道:“忘了告诉你们,我在师门之中,行一十六。”
说罢,便示意其他十一人随他下山而去了,只留下在风中凌乱的欧掌门。
“这这这小师叔的言外之意是老祖宗这二十年内只收了他一个徒弟啊...”欧掌门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朝着十二人离去的方向边狂奔边喊道:“小师叔啊!这十一个兔崽子要是不争气您就打断他们的腿啊!!”
余笙:“......”
众弟子:“......”
众长老:“......”
余笙摆摆手,示意欧掌门不必再多说了,也不用再送了。
徐怀音等十一人停下,站在长长的山道上,朝着师门的方向深深一拜。
欧掌门见状,突然老泪纵横:“这帮孩子...真是...临别还给我整这出...把我感动的...”
夕阳西下,霞光把十二个人的身影拉的好长。
有风从远方来,轻轻吹乱欧掌门花白的头发。
这一天,青山剑宗第三十八代掌门在山道上哭的像个孩子。
这一天,带队参加大朝试的余笙给十一个弟子上了大朝试途中的第一课。
这一天,余笙对他们说,拜别这山道吧,再回来时,它会欢迎你们每一个人。因为,你们每一个人都将成为这里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