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的寒冷将白从浴缸中唤醒,似乎是清醒了不少。浸泡在水里的感觉很奇特,安心又平静。直到水变得冰凉,白才从浴缸起身。再次入睡也变得困难,看着窗外的小雨。白借了一把油纸伞,穿着高高的木质拖鞋走在石板路上。木头碰撞石板的声音和雨声交错。耳边也充斥着吵闹与宁静。
古镇里有一位姑娘,站在雨中,面向天空。在黑暗和寂静里显得那么特别。白走上前去,把油纸伞分她一半。也许是因为孤独交融,白并没有开口说话。天空上的雨被雨伞挡住,却总有挡不住的雨在流。
“你为什么在这里。”
“因为孤独交融。”
“莫名其妙。”
“你要去哪里。”
“我不知道。你呢?”
“我四海为家。”
“这世间,没有属于我的风。”
“如果一个人不明白想要抵达的码头在哪里,那任何一股风,都不会是顺风。”
“也许吧。”
“要一起走吗?”
“为什么?”
“也许你不会打扰到我。”
“同行可不是为了互不打扰。”
“孤独交融也很舒服。只要是同类。”
这姑娘比白年长两岁多,白喜欢叫她英。
两个人的旅途并没有比一个人的旅途吵闹多少。只坐在对方旁边,一人写字,一人看书。英是老师,白是作家。一个熟悉微笑,一个熟悉沉默。也许是总能看清楚对方的眼睛里有什么,所以才会不争不吵,甚至没有一句话。在此地暂住,白天躲在昏暗的屋里。夜晚游荡在孤独的路上。也许会共同干一件事,却从来都只有极少的言语。
“微笑不会累吗?”
“迫不得已很多。”
“真麻烦。”
“是啊,真麻烦。”
两个脱离凡尘的人,总能找到一些慰藉。不是因为不属于世间,而是这世间容不下她们。眼睛里的浑浊早已沉淀在心底,失去悲鸣,也习惯了孤独。
白喜欢趴在英的怀里,相安无事也好,只是贪婪这份温暖。白的情绪出现了很大的变化,从无所谓变成了羡慕。
“你要回到哪里去。”白趴在英的怀里,没有抬头。沉闷的声音在英的耳边回响。
“我得回到杭州去。”
“我可以和你一起走吗?”
“你可是四海为家。”
“我喜欢你的怀抱。”
“合租个公寓吗?”
“一室一厅就足够了。”
“好啊。”
旅途的风景总是在变幻。哪怕皮肤都感觉到了熟悉的感觉,却感觉什么东西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
这里的风景依旧,身边多了个人,房间多了盏灯。两个需要伏案工作的人在这里划分出一个交错的工作台,互不相见,又近在眼前。累了总能一歪头就靠在对方身上。房间里总是飘荡着淡淡的花香,窗外的蔷薇依旧盛放,窗里的人也不再是闭锁的花苞。
英不喜欢讲外面的事情,白也不喜欢听。只知道大概什么时间,要去门口抱住回来的人,什么时候要在怀里撒野。曾经那个孤独的人,还是那么孤独。可是却又无比的幸福。
白很喜欢写故事,喜欢写关于两个人的,沉默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