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全屋内走出,诺瓦丁的神色在大步走向运输集团月球分部中枢运输塔医疗中心时渐渐凝重,强烈的愤怒与忧虑溢于言表。
作为卡门协约地月行动分部的统领和唯一一位安插在联邦安全局二级特工内部的情报人员,他为了达成上面那些高官破坏希望星防御网,并夺得有关‘新星’计划数据样本的激进计划,不得不冒着提前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在结束了月球袭击后马不停蹄地安排人手、骇入安全局数据库,而这一切还要瞒着史蒂夫等人进行,这让他感到身心俱疲,伤势也因此加重。
事实上,他的真实伤情是被地月特工分部安插在驻军医疗团队中的特工完全掩盖下来了的,塔莎等人所得到的情报并不准确。但也正是因此,驻军的医生们也就没有给他提供治疗电磁与爆炸伤的药物,他只能通过数据造假的方式获取更多的纳米虫缓解史蒂夫那枚电磁轨道炮弹给他带来的创伤。
“统领...你的伤有好转吗?”在他走到医疗中心前时,装作不期而遇的那位特工医生轻声问道。
“不太好,但还能坚持。”
“让我再替你检查一下吧。”从诺瓦丁泛白的脸色中,他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压低声音,贴近说道。
诺瓦丁却瞪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表现得太过关切,让正在利用天空眼和监控摄像机的塔莎怀疑他,“我没什么太严重的问题,只是有点困,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在病房里。”
“好...好吧,如果有什么问题立刻联系我。”医生反应很快,在迅速地回话之后,装作漫不经心地先行进入医疗中心。之后,诺瓦丁故意走在好几位同样前往医疗中心的人后面,装作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通过了安检。
而当他走进自己的独立病房后,三名在他的指点下绕过塔莎层层监控的特工人员从阴影中走出,行礼示意。
“确认无误了吗?”
“确认无误,已经全部屏蔽,他们得到的监控影像在至少20分钟内都会是分部处理过的,统领。”其中一人立即答道。
“安全屋门口也有自己人,他们一旦离开就会收到消息。”
看着自己按照安全局最严苛的训练法锻炼出的这些精悍特工,诺瓦丁长舒了一口气,卸下了“面具”,展露出痛苦和愤怒的神情。
“统领,您的伤...”
“还撑得住,没有关系。”他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坐下,自己则是缓缓地躺倒在病床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统领,您...”
“忘了规矩吗?说正事,别浪费时间。”不同于在史蒂夫等人面前为了伪装身份而展现出的没心没肺,作为特工分部的统领,他在这些特工面前一直是最严厉的教官形象。
“是!参与希望星袭击的行动队全部牺牲,包括‘芬特’总统领。”
“这个我猜到了,这种行动本来就是自杀式的,全军覆没在意料之中。”他略带讽刺地说道。
“是的,统领。他们只转移出不到20%的数据情报,6枚核武中只有1枚引爆,而且是在...”
“什么?核武...没能成功?”比起那在他看来基本不可能夺取的‘新星’计划数据样本,他更在意核武的袭击效果,所以当特工说出“6炸1”的比例后,他震惊不已。
“是...是的,没有能够成功起爆,大都是因技术问题...失效了。”三位特工面面相觑,神情复杂地说道。
诺瓦丁的嘴唇微微张合,本想抬起的手颤抖着帖在脸上,整个人像是老了好几岁一样。
“统...统领,您不要激动,除了技术原因以外,那支神秘部队的出动也是没能引爆的主要原因!”
“是啊,统领,那支神秘部队的战斗力非常凶悍,丝毫不比近卫特工团和战争突击队差,5枚没引爆的核武有4枚都是因为他们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们的布置啊!”
听到这里,诺瓦丁先是一愣,随后气极反笑道:“说白了,都是人联的原因,人联战斗力强,人联防范到位,啊?人联真的战斗力强?真的防范到位了?天天都想着失败了之后推锅,谁愿意想想为什么?怎么会?非要盯着那个该死的‘新星’计划,战争胜利了什么都有了!”
三名特工立马单膝跪地,请罪道:“统领,教官大人请不要动怒,对您的伤势...”
“要是真不想我死,就告诉那些不信任我的老家伙,现在看看谁才是对的吧!”
作为核心星域变节者,诺瓦丁虽然身居高位,能力出众,但还是无法得到卡门协约高层的完全信任,他被迫冒着巨大风险执行这次行动也是受了这一点的影响,让他苦不堪言。
“统领...”
“神秘部队...哪有什么神秘部队了,那绝对是该死的侦察兵团,绝对是那密不透风的侦察兵团,真TM可恨。”回想起这几年地月分部屡次尝试渗透侦察兵团无果,甚至未能查清侦察兵团与突袭协约边境、杀害郑志新凶手关系,他就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和愤恨。
“侦察兵团...该死的侦察兵团,好多次都是他们...好多次...”突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你们去查一下,侦察兵团前往希望星的原因是什么?是不是跟‘新星’计划的转移有关系,如果是,立刻留蓝色记号给我,如果不是,就继续监视他们的动向。”
听他这么一说,特工们纷纷陷入沉思。
“是。您认为侦察兵团跟‘新星’计划的转移有关系吗?”
“不止,我可能...有一个重创他们的机会,安全局有一颗可以利用的棋子...”他抓住了在脑海中稍纵即逝的灵感,立马吩咐道,“现在就去,快,他们可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们的时间不多,一定要找到他们!”
“是!”三人立刻重新装扮成护工,从病房的通风管道离开。
看着渐渐封住的通风管道口,诺瓦丁自言自语道:“不是安全局...就是侦察兵团,前者已经病入膏肓,只要把后者也瘫痪掉,人联就很难了...很难了...果然,还是得找机会除掉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