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国,京都,皇城酒店。
十一月中旬的某一天早晨。
季岚歌照例拎了自己准备的早餐去皇城找克朗索。
之前季岚歌因为怕克朗索吃酒店送的餐时被下毒,然后又只有早餐没有在季岚歌的监管下吃,季岚歌便每天给克朗索带早餐。
只不过今天途中意外地遭遇了堵车,所以季岚歌到皇城的时候,已经比以往晚了不少。
季岚歌风风火火地上楼,敲开克朗索的门就直接冲了进去。
克朗索急忙给她让路,道:“急什么急什么。”
季岚歌把东西放下,道:“快点,到时候凉了。”
克朗索住的是套房,两人在靠外的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克朗索打开饭盒,凑上去闻了闻,感慨:“唉,虽然有点凉了,但还是一样的香啊……”
季岚歌笑了笑:“快点吃吧,待会真凉了。”
克朗索打开饭盒开始大快朵颐。
季岚歌起身,四处晃悠。
她走到房门口时,本打算随意扫一眼就走开,脚下步子却一顿。
她站着未动。
克朗索察觉到她的异常,抬头:“怎么了?”
季岚歌侧头,比出“嘘”的手势。
她贴着墙,往门边靠近了一些。
屏息凝神了几秒,她脸上神情骤然一变,迈步无声地向克朗索走过来,无声而迅速地盖上饭盒盖子,收拾好所有。
克朗索自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压着声音帮她收东西:“怎么回事?”
季岚歌:“别吵。”又在克朗索莫名其妙的眼神里拎起他的衣领子,往客厅里边的房间里拖。
克朗索站直身子,跟着她走到一间房前:“这是卧房。”
季岚歌返头看他一眼,开门,直接进去。
两人进了房门之后,季岚歌立刻反锁房门,环顾房间一周,让克朗索将他们唯一能搬动的东西——床头柜搬过来抵住门。
做完这些,季岚歌又让克朗索靠后站,自己则拔出一把枪。
“这会儿总可以告诉我怎么了吧?”克朗索压着声音。
“出事了!”季岚歌道。
克朗索翻了个白眼:“你这不废话吗,没出事你这样?”
“你是不是惹事了?!”季岚歌低声质问。
克朗索想起之前无痕对他的探查,蹙眉:“是他们无缘无故先惹我的。我只是跑路了而已。”
季岚歌也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你说。”
克朗索转了话锋:“如果真是这样你凶多吉少,他们不会杀我,你就不一定了。赶紧走。”
季岚歌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看着你被他们带走?我已经通知头儿了,坚持一会就行。”
克朗索皱眉:“你……”
季岚歌呵斥:“闭嘴。”
这粗暴的女人。克朗索在心里暗自嘀咕。
门外没什么声音,但季岚歌的身体明显绷紧。
她的枪口直面房门。
最先开始松动的是门锁,接着传来撞击房门的声音。一声接一声,而屋内紧张的气氛也是一层深过一层。
季岚歌稍稍侧头:“克朗索,躲进浴室。”
克朗索本想说什么,但见这情况危急,只得闪身进了浴室。
外边的人还在撞门,但已经隐隐有一条缝隙。床头柜也隐隐顶不住了。
季岚歌对准了那条门的缝隙。
一毫米,又一毫米,门缝一点点变宽。季岚歌双眼凝视着门缝,紧紧握着枪,手心被压出红痕,双脚无声地移动着。
她向后退了几步,侧身躲在衣柜旁。
门被撞开,有一人探身进来。
就在这时!季岚歌眸光一紧,变换角度,上膛,瞄准,开枪,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那人刚露出半个胸膛,就被一枪毙命!
他的尸体卡在门缝处。
季岚歌再度靠着衣柜而立,侧耳听着动静。
门外沉寂了一瞬,旋即开始疯狂踹门。
季岚歌抿唇,双眸沉沉。
算着时间,头儿应该也快到了。
季岚歌深吸一口气。
忽然,门被彻底踹开!
季岚歌立刻贴墙而立,大气不敢出,就连汗滑落眼角也没有伸手去擦。
门口处有两人并排而入,端着枪,无声无息地一步一步走来。
季岚歌紧紧捏着枪,计算好时间,探出一只眼睛,用极短的时间瞄准,射击,然后立刻缩回衣柜之后。
两枪,两人毙命。
季岚歌轻喘一声,任凭细汗布满额头,全神贯注听着动静。
再度开枪时,她的动作飞快,甚至没有过多暴露自己的要害,却也在缩回衣柜后时被一枪击中手臂。
左侧小臂立刻血流如注。
季岚歌或许是因为太紧张,竟没有感受到疼痛。
所幸,套房门口,已有人悄悄潜入,以压倒性的人数优势擒住了这一批人。
克朗索连忙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季岚歌的伤,手忙脚乱地去按她的伤口:“没事吧你。”
季岚歌看了眼伤,摇头:“没事,伤在手臂,没到要害。”
克朗索皱眉,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打断。来者是个年轻男人,眉眼俊郎英气,看到眼前的一幕直接冲过来推开克朗索:“岚歌,你这伤……我们回去,立刻给你处理。”
季岚歌点了点头。
走之前看了眼杵在原地的克朗索:“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待会儿有人接你。”
克朗索抬头看着她。
邵亦回头瞪了一眼克朗索,扶着季岚歌便要离开。
克朗索向前迈了几步,大声道:“季妹妹,我会对你负责的!”
邵亦扶着季岚歌出了门,才说道:“这男人怎么这么轻浮。”
季岚歌已经习以为常,笑道:“他是F国人,自然这样。不过他也就耍耍嘴皮子。”
邵亦皱着眉,但还是没再与季岚歌谈论克朗索的事情。
季岚歌走后没多久,就有相关人员过来,将克朗索接到了外勤部总部。
·
季岚歌被邵亦强行带到了第一医院处理伤口。
病房所在的整一层里都是外勤部的人。
病房内,邵亦坐在季岚歌床边,语气里看似带了点责怪,却又感觉不到一丝的谴责之意,倒是多了些许宠溺:“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季岚歌笑:“作战嘛,受点伤正常。”
邵亦笑,转了话题:“克朗索这次过来又想干什么?”
季岚歌抿唇,斟酌了言辞:“他有点事。”
毕竟邵亦负责的不是克朗索相关的案子,季岚歌于是没跟他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