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剑法？”风清扬忍不住问道。
苏昱露出神往之色，一字一顿道：“那便是北宋年间西南边陲大理国段氏家传无上绝学，《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风清扬流露出疑惑之色，“这套剑法有何玄妙之处，能令你如此推崇？”
苏昱微露笑意道：“大理段氏世传绝学一阳指，堪称点穴之术独步古今，与少林拈花指、摩诃指、无相劫指等相比，可说不让分毫。南宋年间，大理国皇帝段智兴便凭此绝学，与全真教主王重阳真人等四位奇人于华山论剑，争夺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最终虽惜败于重阳真人，但也搏得‘南帝’之名，与东邪、西毒、北丐、中神通重阳真人并称天下五绝，威震当代。”
“天下五绝，华山论剑？”风清扬听的悠然神往，慨叹道：“前辈英姿，当真令人神往！不过，这又与你所说的《六脉神剑》有何干系？”
苏昱道：“一阳指共分九品，以一品为最高，练到第四品，便已称得上是武林中的第一流高手。那位南帝，虽然位列天下五绝，但至多也不过三品境界。这一阳指臻至第一品，便可将指力化为无形剑气，由少商、商阳、中冲、关冲、少冲、少泽六脉穴位发出，即是六脉神剑！六脉神剑以无形剑气可伤人于数丈开外，断金截铁，亦不在话下。北宋年间，段氏有位叫段誉的子弟，自幼不喜武事，然少年机缘巧合，习得道门隐宗逍遥派绝学北冥神功，得了一身惊人内力，习成六脉神剑。却因他不通武道之故，对内气运行、剑招变化全然不解，故而出手之时，往往胡指乱点，但纵如此，剑气发于数丈外，任敌手招数何等神妙，亦难伤得了他，只有捱打之份，他即凭此屡挫强敌，威震武林！”
风清扬不由抚须震惊，目现奇色：“天下当真有如此神功？”
苏昱正色道：“决然无误。那位段誉生平最出采之战便是在少林寺前大败当时武林另一奇才，有着‘北乔峰、南慕容’之称的姑苏慕容复，剑气纵横，威不可当，任慕容复通晓天下各门各派武功，亦无法近其身一步。这段武林传奇虽因年代久远，不可考证，但少林寺中必然有着记载，因为这位段誉和少林算是颇有渊源！”
风清扬沉默良久，叹息道：“世人皆传，内功修为达到极高境界，真气所至，草木皆可为兵，我辈只道乃是前贤神话之，不足为信。想不到世间当真有这等隔空剑气即可伤人的神功，老夫可是错了，师兄们，也是错了！”说到这里，目中泛着泪光，伤痛之处，难以言说。
苏昱也是微微一叹，岳肃、蔡子峰二人当真是遗祸后世，可思来想去，到得最后，气、剑之争当真只是为了武学观念吗，只怕权力之争才是其中真正的内幕！
苏昱沉吟半晌后道：“当今华山衰微，前辈有何打算？”
风清扬平复了心绪，缓缓说道：“华山如何，老夫一个风烛残年的老朽之人又哪里管得着？”
苏昱似笑非笑道：“是么？嵩山派可是出了一个人物，野心极大，密谋五岳合一，比肩少林、武当。想要五岳合一，自然得先灭掉现在的五岳掌权者，如今衡山刘正风身败名裂，已远遁海外，他的下一个目标正是华山。至于如何对付岳君子么，那也简单，剑宗尚有几位弟子流落在位，只消找出他们，重启气、剑之争，嵩山派暗中支持，旁人自也不好说甚么！等到结果，无论谁胜谁败，华山都得元气大伤，威名尽丧，就如当年一样。如此，你老也可毫不在意么？”
风清扬眼神一眯，一抹杀气透出，令人心寒。他年轻时也是杀伐无忌之辈，剑下不知多少亡魂，老来虽修身养性，但华山派却是他的逆鳞，不知尚可，既然知道了，又岂容他人算计？
略微沉吟，说道：“你到底想说甚么？”
苏昱道：“我虽不喜岳不群此人，但不得不说，此人手段却是有着，能在当年那种情境下接掌华山，孤立无援，尤使声名不落，殊非易事！你们剑宗那几位，比起他可差远了！”
风清扬点了点头道：“不错，岳不群这小子确实有点本事，这些年来，他从无到有，操持着华山大小事务，老夫也是看在眼里。”
苏昱微微一笑，指了指洞壁上的五岳剑法说道：“若有了这些五岳剑法绝招和破法，你说以岳不群的手段，能否对抗嵩山压力？”
风清扬思索良久，说道：“你是说以另三派失传剑法为引，四派暗中结盟，共抗嵩山？”
苏昱道：“不错，且华山大可暗藏着另三派剑法的破法，以为钳制手段。如此华山外结三派，内修制敌之法，发展势力，壮大不难！”
“而且，”苏昱笑道，“以风老你在剑宗的名望地位，只消修书一封给那几位剑宗弟子，令他们摒弃前嫌，重归宗门，便可一举大壮华山之势，更可破了嵩山阴谋。”
风清扬深深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何会如此尽心为华山谋算？”
苏昱淡然一笑道：“毕竟我是从你们华山得了五岳剑法真意，送个顺水人情，算不了什么！”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而且，顺便了断了此身和华山派的因果！
风清扬不再怀疑，看向令狐冲吩咐道：“去将你师父请来，就说风清扬有事找他。”
这许久之间，苏昱和风清扬之间的交谈令狐冲虽听得迷迷糊糊，但也知道了风清扬似乎是属于本门另外一宗，且与师父这一脉互为仇寇，神色不由有些复杂。而对于两人言及的嵩山派野心，更是五味杂陈，他一向大大咧咧，对于这等阴谋诡计感触不多，这时方知宗门已是危如累卵，覆巢在即，不禁深悔自己以前的轻浮孟浪。
听到风清扬的吩咐，赶紧应是，便向峰下奔去。
……
华山派有所不为轩中，面如冠玉、温文尔雅的岳不群负手而立，听着令狐冲一一详叙其情。良久之后，叹息了一声道：“想不到风师叔一直待在思过崖上，若他老人家肯下山坐镇，那本门可就高枕无忧了！不过，那白衣剑魔心思诡异，武功高强，不知其对我华山派究竟有何图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