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多。某家人的小孩儿顶着一朵棉花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棉花糖化得差不多了,粘得孩子手上嘴上到处是。谭忘忘惊叫一声躲开。小孩儿撞在唐天宇腿上。休闲裤上沾了些糖液。唐天宇扶正他,淡淡扯出微笑。小孩儿转身又跌跌撞撞跑向远远喊他的家人。唐天宇目送他,于是孩子很不省心地撞上另一双腿。
苏芽芽蹲下去,用刚拿出来准备用来擦油爪子的纸巾擦干净了孩子的脸。然后乐呵呵道,“小孩子不要乱跑,会走丢的。”小孩儿又急匆匆跑开了。郑三天伸手扯她起来:“看你自己嘴上也有。”扯出纸递给她,她接过,笑嘻嘻擦干净自己的脸,凑过去给他看。郑三天笑着揉她头。于是她又凑过去给王米看。王米嫌弃地缩了缩头,“猪一样,吃那么多,上辈子饿死的吧。”“去死。”苏芽芽白了他一眼,抬头去看果酱饼店铺。招牌是引人注目的彩色。看见那边的两人。“哟,有缘人。”苏芽芽半眯上眼。
“是那个女生,打架那个。”她听清谭忘忘对身边表情淡然的人道。
女生白色T恤上有一个竖中指的图案,领口很大,左肩露了出来,锁骨肩带都能看见。她皮肤很白,因此脸边的红很醒目。
苏芽芽隐隐含笑从他们身边走过,目光钉住谭忘忘。“恶心。”谭忘忘小声道了二字。苏芽芽顿了顿,被郑三天托住背,“走吧。”
三个人往店铺走,苏芽芽微微偏头,给了一个眼神。不和她淡淡婴儿肥的脸相匹配的那种眼神,冷淡,犀利。
于是唐天宇整夜多梦。他看见高挑男生搂着女生走,想伸手去抓,但伸不出手,女生回了头,脸变成了谭忘忘。谭忘忘笑得很令人心慌。她道:“果酱饼你吃了吗?”
他惊醒了。天未亮,他伸手拿手机。四点。他躺了回去。他想多睡一会,但显然不行。好在奥数班老师今天请了假,似乎是因为老家母亲中暑了。
天气阴雨。唐天宇吃过早饭坐回书桌,打开习题册却看不进去。周洋发短信过来让他出门。“下雨去哪儿。”他回道。“体育馆啊,多好。”“不去。”他回。“别啊,宅家里写作业简直浪费青春。”“你才是浪费青春。”他点开周洋发来的定位,拿伞出门。
去体育馆路过补习班楼下。白色小圆桌上撑了把大伞。无心一瞥,没有女生身影。“看,他。”锅盖头男生朝他扬下巴。“多嘴什么。”高个子帅气男生懒洋洋道,目光投过来,带着打量。
周洋带了球服和人,包了球场。